╟彼岸╪滄海╢

食用前注意：原作背景，冰炎 x 漾漾

本篇收錄於：《歸，依我心》

　　過往的悲傷絕望，消散在堅定的等待裡；

　　過往的悔恨痛楚，消散在重逢的感動裡……

　　這一次──再執起，就不會再放手。

　　＊

　　距離學長回歸，日子也已經過去三個月，不知不覺迎來了學期末，開始為期一個星期的期末考週。

　　幸虧有黑袍鄰居們的幫忙，他們在前幾天的某個晚上我抱著一堆書從圖書館回到黑館的時候，將我攔截在大廳喝晚茶，不但讓我問問題，還順道把那堆書抽去分著畫記重點，讓我節省了不少時間。

　　前幾天的考試都還算順利，除了在考符咒學的時候，萊恩的爆符不知道是畫錯了哪條線，瞬間就把桌子連同旁邊的同學從前門炸飛到後門去，附帶周遭的人全都灰頭土臉的。

　　不過還好老師在凶狠地唸了他一頓之後，還是勉強給了及格的分數。

　　今天的陣法應用科是最後一科，在交上以風、水屬性繪製四種不同變化的防禦陣型的答案後，我收拾好文具書本，背著背包走出教室。

　　老媽早早就打電話來催了，叫我考完試就回家過寒假等過年，她準備了一堆好料要替我進補……我的身體真的已經好很多了，只是體重離原本的標準還差一點，每次回家都要喝一些有的沒的補藥我真的喝到怕了啊！

　　但是為了避免老姊奉老媽之命親自來學校逮人（真的等到她來拎我回家下場大概不死也半條命），我現在還是回黑館去拿我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然後去搭接駁車回原世界吧！

　　「漾漾！」才剛走出教室，我就看到千冬歲他們在外面等我了，喵喵還很開心的對我揮揮手。

　　「都會寫嗎？」等我走近，千冬歲推著眼鏡說著，「這次的考題我在考前就預測有６０‧３４％的機率會出，果然被我料中了。」

　　……這見鬼的百分比是從哪來的？不要跟我說情報班的業務已經廣泛到連考前大猜題都有涉獵啊！

　　「嗯，還可以。」我有點黑線的點點頭。

　　「慶祝這學期順利結束，我們一起去聚餐！」喵喵十分有精神的說著，看起來非常興奮，「喵喵在蝶館已經訂好位了喔！漾漾跟我們認識的人也都邀請好了。」

　　「飯糰……」彷彿是快要可以吃到滿坑滿谷的飯糰，萊恩從空氣裡現身出來，一副背景開滿小花的模樣。

　　「漾漾，一起去吧。」千冬歲直接無視旁邊的搭檔，繼續說著，「晚一點我有任務要去原世界，可以順便送你回去。」

　　「嗯。」我再度點點頭，道：「那你們先過去好了，我回去拿一下行李。」

　　「訂位的時間快到了，差不多要有人先過去。」千冬歲有點不放心的看著我，問：「漾漾，還是我陪你回去拿？」

　　「沒關係，我知道地方，你們先去吧！」雖然只去過一次但令我印象相當深刻，所以位置我記得很清楚。

　　「好吧，那如果找不到再打給我們。」千冬歲叮嚀完後，和喵喵他們一起先過去了。

　　走回黑館的路上，我打了通電話跟老媽報備一下會晚點回去，省得老姊等等真的直接殺過來，會嚇到一大票袍級的。

　　老媽剛剛在電話裡有叮嚀現在台中的氣溫是十度左右，要是我沒穿保暖一點回去又感冒我就等著看，所以回到房間我先換上保暖的長袖上衣，再將白色的絨毛大外套拿在手上……這是高一的聖誕節前夕，要回原世界卻沒保暖衣物時，學長塞給我的。

　　背起背包，再度確認該帶的東西都塞進背包後，我走出房間，在經過隔壁房間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這個房間的主人，已經離開一年又三個月了。

　　他說過，很快就會回來；他說過，會一直陪著我……所以，我堅定不移的相信著。

　　從口袋裡拿出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貼身不離的冰銀色幻武寶石，握在掌心裡，輕輕地說著，「快回來吧，學長。」

　　自從學長回去冰牙族之後，我每天經過他空著很久的房間時候，幾乎都會停下來，然後對著烽云凋戈暗自祈禱。

　　既然心意很重要，那麼我就不停地祈禱、不斷地許願……一定很快就能實現的。

　　這時候的黑館靜悄悄的，從進來黑館到走出去的這段時間，我都沒遇到半個住戶，有任務在身的本來就不在，有空接受邀約的黑袍們可能都已經過去蝶館了。

　　那我也趕快過去吧……如果是最晚到的不知道會不會有懲罰的臨時動議，為了避免無端中槍還是盡早過去為妙。

　　只不過不曉得是不是我沉寂已久的衰運突然又復活了，為了避免妖師身分被校外人士找碴，二年級之後我很少單獨跑到商店街，通常是跟喵喵他們一起去的，而現在……我才剛踏出校門、往左商店街方向才走沒幾步路，好幾個看起來是校外學生的就圍上來了……

　　我說……你們不會是一直派人在這邊守株待兔吧？不然哪那麼剛好我前腳踏出校門你們後腳就圍上來了？！不要跟我說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啊！！

　　「你們……有什麼事嗎？」話一說出口我就想自我吐槽了，這些人看起來就是來者不善我這根本就是白問！

　　「沒想到臨時起意來這邊逛逛，還真的遇到你了，褚冥漾。」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學生冷笑著說，「這還真是上天的安排。」

　　安排你個頭！早知道會遇到這種麻煩我應該婉拒喵喵的邀約直接回家的，天知道這群人到底想要幹嘛！

　　默默翻了一下白眼，不是很意外他會知道我的名字，如果來找碴的人唸的不是我的名字才夠冤，因為對方找錯人了。

　　腦袋很認真的回想對這個人的印象，有似曾相似的感覺，但是記憶實在太薄弱了，「呃、請問……你是？」

　　「我是惡靈學院的學生，前年大競技賽的時候，我在你們學校堵過你。」他露出不善的笑容說著。

　　堵人這種事可以說的這麼順口又理直氣壯，這是什麼世道啊……我在心裡黑線的想著，同時回想起當時在校園裡說是要幫女朋友出一口氣而找上我的那個惡靈學院的學生，記憶裡那個人的臉慢慢與眼前的人重疊了。

　　「噢……你女朋友現在還好嗎？」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這筆帳不會還要算吧？而且從頭到尾根本不關我的事啊！

　　「她跟我分手了，在半年前。」那人臉上的不善笑容現在更是陰惻惻，「她說她現在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我還這麼不溫柔體貼……」

　　那你自己應該要好好檢討了來找我幹嘛？你就算找我麻煩你女朋友也不太可能回心轉意的我覺得……對於火星人異常的思考迴路，我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無言過了。

　　「既然沒辦法找亞里斯學院的人算帳，找你也是一樣……我真迫不及待看到他們見到你屍體的模樣。」他的眼神毫不掩飾殺意，向身邊的同夥示意，一票人殺氣騰騰的慢慢靠了過來。

　　八成是跑去找過雷多他們卻被修理著玩，所以才想到要來找我……不要看不起人啊你這個只想欺負弱小的混帳！

　　「失禮了，我有不能進醫療班的理由。」要是被學長知道我就準備多躺一個月，我伸手轉著老頭公佈下結界，以免在校外沒有自動修復功能還要被請款天價賠償，「所以只好請你們進去了。」

　　要知道養傷還有調養期間無法下床，閒著沒事只好看書打發時間，而且然和其他人也有利用這段時間教了我不少東西，所以……活動式符咒草人你們是當定了！

　　正當我準備從口袋裡拿出爆符打算先下手為強的時候，另一側放著烽云凋戈的口袋卻發出銀光，雖然微弱但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所以格外顯眼。

　　對方也瞬間錯愕，但他們可能覺得是我耍的小把戲，所以他們很快地反應過來，紛紛準備動手攻擊，「搞什麼把戲都沒用，你乖乖受死吧！」

　　我還沒來得及拿出烽云凋戈確認是怎麼回事，微弱的銀光驟滅，同時旁邊突然掀起一陣旋風，伴隨著地面浮現出繁複的銀色陣法，咒文交織著線條發出耀眼的光芒。

　　好像有道人影在陣法中隱約可見，衣料以及長髮在光裡隨著風飄晃著……那被銀光籠罩的身影，似夢如幻，卻又如此熟悉。

　　迴盪在陣法裡的風逐漸平息，炫目的光線隨著淡去的陣法線條也跟著消退，剩下的只有方才陣法裡隱約可見的人影輪廓……現在清晰可見。

　　長髮紮起的馬尾在空中輕畫著銀色的弧線，額際一抹顯眼的紅色瀏海，與那雙銳利的眼眸同色，只是一身月白色的精靈族衣衫，與以往經常看到的黑色袍衣迥然相異……

　　「我倒要看看，有我在這，現在是誰要乖乖受死？」冰冷的話語，加上兇惡的眼神冷冷一掃，嚇得那幾個找碴的人驚愣在當場。

　　「冰、冰與炎的…殿下……」其中有個人喊出來之後，其他人一臉敬畏，紛紛想逃跑了。

　　「還不走是想要我送你們去醫療班？」明顯不耐煩的語氣說著最後通牒。

　　然後那幾個人就被突然降臨的黑袍大魔王給嚇得連忙落荒而逃。

　　那雙紅豔的眼眸將視線轉過來看著我，銳利的目光看起來依然兇惡，警告意味十分濃厚的說：「下回再遇到不用跟他們囉嗦，直接讓他們橫著進醫療班就對了。」

　　「學……長？」我忍不住伸手扯住他的衣袖，「你…怎麼會在這裡？」突然到讓我現在的腦袋還有些混亂。

　　「我要他們將回來的傳送點設在烽云凋戈附近。」學長簡單地解釋著。

　　「那……你的身體沒事了？」看著學長恢復原本的髮色，氣色看起來也很好，我衷心的希望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需要我把你種在這裡以示證明？」學長淡漠地說著，一副非常想身體力行的模樣。

　　……你才剛回來一定要一臉這麼想種我的表情嗎？曾經幻想著會有什麼溫馨感人的重逢畫面的我實在太天真了……我有點欲哭無淚的想著。

　　「你背著行李是要上哪去？」學長瞥了一眼我背後的背包問著。

　　「噢、今天是期末考的最後一天，等等跟大家在蝶館聚餐完之後，千冬歲要送我回家。」看著眼前之人沒什麼表示，我忍不住問，「學長，你要不要一起去？大家一定會很驚喜的。」

　　「也好。」學長很乾脆地答應，要我將背包卸下來給他，「晚點我再送你回去，行李先放我房間。」接著他用小型傳送陣將我的背包送回黑館。

　　然後他突然眼神一轉，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低頭向我靠近，低聲道：「你說他們會很驚喜，那你呢？」

　　「我、當然…也是……」我有點慌忙的移開視線，突然距離拉這麼近，我根本不敢直接對上那近在咫尺的那雙眼。

　　「只是這樣？」學長又更靠近了一點，我能感覺到那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我臉上。

　　「唔……」我可以感覺到胸口漲滿了的情緒，興奮、喜悅、感動……滿滿的讓我不知該如何傾瀉它們。

　　彷彿被高漲的情緒所驅使，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伸手勾環住學長的項頸，嘴唇在那微涼的臉頰輕貼一下後輕聲開口，「學長，歡迎──唔……」

　　突然覆上來的薄唇阻截了未竟的話語，我不由得張大了雙眼，看著那雙紅眸流轉著溫柔的目光，以及明顯的笑意。

　　正當我腦袋已經當機到無法做任何思考的同時，我感覺到溫熱的舌頭竄了進來，像是宣示主權般，緩慢又輕柔地掠奪了每一寸地方。

　　在我不知道會因為缺氧還是腦袋過熱而昏倒的時候，學長總算是退開了，他輕笑一聲，道：「要說歡迎，這樣才夠誠意。」

　　不用照鏡子就知道我現在的臉肯定爆紅……我摀著自己發燙的臉頰，說不出任何話來。

　　「不是要去蝶館？走吧。」學長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拉著我往左商店街前進。

　　一直到進入了蝶館包廂，所有人爆出足以將屋頂掀翻的驚呼聲，我當機的腦袋才緩緩恢復正常運作。

　　原本只是放寒假前的聚餐，順理成章的直接變成歡迎學長歸來的慶祝會。

　　全部的人幾乎都Ｈｉｇｈ到失去理智，我也豁出去似的喝下惡魔大姊硬塞過來的酒杯……因為實在是太開心了。

　　即使後來我真的醉到直接往身邊的人倒去，但我能感覺到那人牽著我的手，始終沒有放開過。

　　靠在學長身上，我扯著他的衣袖，醉暈暈的沒什麼力氣，但我還是勉力地睜開眼睛，「吶、學長……」

　　「頭暈就不要說話，等等我帶你回去休息。」學長用另一手攬住我，讓我躺得更舒服些，不過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無奈。

　　「回來了，就不可以再離開……」雖然很像在鬧脾氣，但是我真的真的……不願意再等待這麼長的時間一次。

　　「我就在這裡，一直都會在。」學長握住我的手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些，「不會再放開了。」

　　「嗯…說好了……」我輕聲低喃著，慢慢地睡去。

　　曾經傷心絕望、曾經不顧一切、曾經全心全意、曾經堅定不移……

　　悲痛、找尋、祈求、等待──最後，終於盼到這個人的歸來。

　　不會再放開了。

　　說好了，就會一直牽著。

　　　　　　　　　　　　　　　　　　　　　　　　　完.

舊文黑歷史繼續整理ing

沒記錯的話後面好像還有三篇番外(翻資料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