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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幻paro,自我流設定有OOC可能也有
※ 被迫成神衆 x 物理作死獨

※前篇 → 戳這裡

 

 

 

 

  歷經可以說是心靈層面上極為混亂的一夜,獨自待在房間磨磨蹭蹭到中午的金獨子,還是被忍無可忍的劉衆赫踹門進去給抓了出來。

  在旅店用過午餐後,兩人準備前往下個目的地。

  自稱在許多年前被劉衆赫幫了大忙的旅店老闆,不僅拒收他們的金幣,還將寄放的馬兒照顧得精神飽足,站在門口送行時不忘塞了一大堆自製的肉乾、麵包和果醬,手裡頓時多了好幾個布袋的金獨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見狀,劉衆赫順手將食物都接了過來,一股腦兒塞進掛在馬肚側邊的棕色布包裡——看起來陳舊斑駁,其實是施展過高級空間魔法的道具,裡頭裝了他們兩人的行李,以及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

 

  「我說衆赫啊……」

  昨夜到今晨的種種依舊清晰地於腦海中浮現,還有著幾分難為情的金獨子,望著坐在馬上正準備伸手拉他上去的男人,有些不自在地問:「我應該可以自己騎馬吧?」

  「然後把自己摔下馬嗎?」劉衆赫無情地駁回了他的詢問,不由分說地握住他的手腕,半拉半抱地逕自將人帶了上來。

  自從上回遇到盜賊埋伏而嚇得差點扭傷腳之後,金獨子再也沒有獨自騎過馬了,而是開始成為劉衆赫背後的一個相當佔空間的「行李」。

  在昨晚以前,金獨子倒是樂意和人共乘一匹馬,畢竟可以輕輕鬆鬆地四處張望,欣賞沿路風光,無聊時還可以一直出聲打擾前面的騎士。

  但是此刻的他,僅僅是稍微碰到那寬大厚實的背脊時,都覺得坐立難安了起來。

  特別是在離開人來人往的街道後,劉衆赫稍微加快了速度,路途變得更加顛簸的情況下,讓金獨子不得不緊緊抓住前方男人的衣服,免得讓自己從馬背被甩下去,彼此的身體也因此緊密地貼靠在一塊兒。

  意識到這一點,隨即又聯想到昨晚那異常清晰的夢境畫面,腦海中忽然轟鳴一響,擾動整夜思緒的燥熱心音,似乎又熱鬧地怦怦響徹起來……

 

  「……獨子……金獨子!」

  「──怎、怎麼了?」

 

  四周的景色迅速後退,金獨子在恍惚間忽然聽到徐徐的風聲中傳來呼喊自己的聲音,他下意識應了聲,同時也被人拉住了雙手,並且往前環抱住那悍然緊實的腰腹。

  「抓緊一點,你想被甩下馬去嗎?」劉衆赫頭也不回地說,確認那雙手已經確實交握在自己腹間時,才又道:「按照這個速度,日落時到不了下一個城鎮,今晚我們得在郊外過夜。」

  「喔,我知道了。」這點金獨子倒是無所謂,畢竟先前也不是沒有過,甚至他還覺得蠻有意思的,

 

  ……不、等一下。

  這麼說起來,人煙稀少的荒郊野外,只有他和劉衆赫兩人?

  如果又演變成昨天那樣的氣氛,金獨子還真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反應──作為失去記憶的人,如果這只是他們昔日的相處模式,而自己反應過度的話,那不就很尷尬了嗎?

  盯著遠方與地平線還有一段距離的太陽,他忍不住希望日落的時刻能夠慢點到來。

  越慢越好。

 

  離開小鎮後,很長一段路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曠野。

  他們正朝著北大陸前進,氣候還沒有想像中的冷冽,但中途休息時,金獨子就被迫披上內裡是保暖毛料縫製而成的斗篷──據說劉衆赫昨天刻意出門一趟,就是為了給他添購禦寒衣物。

  這讓金獨子根本拒絕不了,只能老實地將自己包裹成一隻身形略為臃腫的毛茸茸動物,對比另一位同伴那依舊高大酷帥的勁裝身姿,過大的差距讓他不免用幽幽的眼神凝視著對方。

  「吃不夠?」察覺到旁邊的視線,劉衆赫將手裡裝著肉乾的小布袋拋了過去後,便起身去附近的河流裝填水壺,留給當事人一道瀟灑俐落的背影。

  「…………」金獨子瞪著他走遠的身影,又低頭看著被丟到自己面前的布袋,最後還是拿出一塊肉乾憤憤地啃了起來,當作算是出氣了。

 

  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他們才剛進入一座森林的邊緣地帶沒多久。

  劉衆赫在靠近一條溪流的周圍紮營生火,架起鐵鍋後開始朝裡頭丟入切碎處理好的食材,過沒多久,冷涼的空氣裡開始瀰漫著熱騰騰的香氣,就算不餓的人也會被勾引得食指大動,何況是早就飢腸轆轆的金獨子。

  ──嘖嘖,這小子的手藝確實很好。

  喝了兩大碗香濃肉湯的金獨子,心滿意足地抱著斗篷坐在火堆旁,身體和腸胃都暖呼呼的,使得他沒一會兒就舒服地開始打盹,像是一隻冬夜裡窩在壁爐前的抱枕堆裡的慵懶小貓。

  緊接著,被剛收拾完晚餐殘局的劉衆赫皺著眉趕進帳篷裡。

 

  「別在這裡睡,你以為自己很健壯嗎?」

  「……哦,晚安啊衆赫。」

 

  晚風徐徐地吹拂中,火光映照在慣例負責守夜工作的男人那張冰冷鋒利的面容上,卻沒能留下多少溫度,唯有想到心中惦念無數年的那人時,冷硬的眉眼才柔和下來。

  他倚靠著旁邊的大石塊,伸直的雙腿隨意地交疊著,目光落在稍早前那道身影上,看著他揉著睏倦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進入的帳篷後,始終沒有移開。

  夜色逐漸深沉。

  他緩緩閉上眼睛,進入冥想休息的狀態。

 

  

 

  依舊是似曾相識的偌大花園。

  走在其中的金獨子,這回沒有看到在中央空地練劍的男人,而是在路過一條被錦簇花叢編織構築的長廊時,忽然被突然伸出來的一條手臂,逕自拉進後方的樹叢裡──

 

  「啊……!」

  即將脫口的驚叫隨即吞沒於喉間,因為他瞧見了熟悉的身影,但依然要為自己受到的驚嚇而抱怨一番,接著才問:「你躲在這裡幹嘛?」

  「那些老頭……煩死了。」男人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針對的倒不是眼前的年輕男人,而是那群令他感到焦躁的始作俑者。

  「今天不是還有 ■ ■ 為你舉辦的宴會?」

  「你去嗎?」

  「不去。」金獨子搖了搖頭,「反正 ■ ■ 也不會在意我。」

  「那我為什麼要去?」男人微微瞇起眼睛瞪了過去,對於他的雙重標準感到有些不滿。

  「因為你可是主角, ■ ■ 怎麼可能會放任你缺席?」金獨子理直氣壯地回應著。

 

          「──嘖,我遲早要 ■ ■ 無法再對我指手畫腳。」男人看起來更煩躁了,他按了按自己的額角,最後只能忿忿不平地表示。

  「短時間之內恐怕很難,但是……」金獨子想了想,似乎是沒有找到適合的言詞,只能簡單安慰道:「你遲早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定會。」

  「是嗎?你也真的這麼想?」男人挑了挑眉,其中一邊的眼睛隱約散發著異樣的金色微光,目光深沉而執著。

 

  「金獨子,記住你現在的這句話。」

 

 

  金獨子睜開眼睛時,男人那低沉的嗓音彷彿還在自己耳邊迴盪。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憶著夢中對話的字字句句,總算一字不漏地將那些內容完整地留在他的大腦裡。

  除了那彷彿被禁言咒語強制抹除的特定群體。

 

  ──所以,這是曾經發生的事?或者是想給予某種暗示?

  還有, ■ ■ ……指的又是誰?

 

  但是他沒有多餘的力氣深入思考。

  熟睡中突然驚醒的滋味不太好受,腦袋一陣眩暈昏沉,心臟也急促地跳著,世界彷彿正在天旋地轉,讓他重新閉眼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稍微好些。

  金獨子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起身披上斗篷、掀開帳簾想要拿點水喝時,一眼就發現了坐在火堆旁的劉衆赫似乎是累了,連自己從帳篷出來的動靜都沒發現。

 

  以這個男人的警覺性,這可是相當罕見的情況。

  要知道,劉衆赫這傢伙就像是能量強大的魔法傀儡,擁有大陸頂尖的強者實力和英俊挺拔的外表,而且他還像是有著消耗不完的精力,至今沒讓金獨子有機會親眼目睹他休息的模樣。

  更別說是打瞌睡了,像現在這樣微微低下頭、似乎還毫無知覺的畫面,還是破天荒地被他撞見。

  新鮮歸新鮮,金獨子好歹記得這一路上自己總是能睡得無比安穩,都是因為有劉衆赫在為他任勞任怨,內心柔軟的情感湧現,惡作劇的念頭還沒來得及形成便隨即消散。

  他伸手拿起被隨手擱置於旁邊的披風,打算試著在不將對方驚醒的情況下,悄悄地蓋上去……

 

  然而,就在金獨子抓住披風的手即將鬆開時,本來以為已經陷入熟睡的男人卻猛然睜開眼睛,並且精準地抓住那寬大的袖口露出的那一截細瘦手腕──猝不及防被人抓住,那道本來因為極力放輕動靜而站的不是很穩的身影,就這麼重心不穩地往前跌落……

  正好,就這麼被劉衆赫往自己的方向一帶,順勢跪伏於他的身上。

  雙手被迫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不知道為什麼局面瞬間轉變成眼下這個場面的金獨子,神情頓時呈現茫然的空白。

  溫熱的吐息拂向自己的臉龐,鼻間頓時充斥著屬於對方那冷冽強橫的氣息,讓他驚醒似地察覺到彼此現下的姿勢比昨晚在旅店房間的還要曖昧,讓金獨子下意識就想掙扎起身。

  只是自己的手依然被緊緊握住,劉衆赫的另一手還堂而皇之地攬向他的後腰,猶如禁錮般地被扣在男人的懷裡,對方還以低沉的嗓音若無其事地問:「怎麼?睡傻了突然想夜襲我?」

  ……現在到底是誰襲擊誰?

  金獨子忿忿地在心裡罵了聲,瞪著男人沒好氣地道:「你才睡傻了,快點放開我!」

 

  「呵。」

  劉衆赫忽然輕笑一聲,沒有任何輕視或是嘲諷意味,而是發自情緒的單純愉悅,但他並沒有照著對方的要求,自顧自地道:「你是不是很疑惑,過去的我們關係好到什麼程度?」

  聞言,金獨子愣怔地看著他,那雙如星辰般的澄澈眼睛倒映著男人英俊的面孔,而後那張臉卻放大到了極限,彼此的鼻尖交錯擦觸──

 

  「就是這樣。」

 

  呢喃似的低語短暫響起後,高熱的嘴唇逕自貼了上去,先是含著那雙微顫的紅潤肉瓣,緊接著重重地吸吮磨輾,被牙齒嗑碰出的血絲,讓彼此都嘗到鐵鏽腥氣,混雜著一抹淺淡的異香。

  男人濕熱的舌尖描摹似地舔過唇紋,擦過那因為錯愕而微張的嘴,趁隙闖過齒關汲取更多屬於對方的氣息。

 

  「嗚、嗯……」

 

  一下子被索要的太多,無措的身體從緊張僵硬到被撩起情熱後的發軟,蒼白的面容染上迷離的潮紅,被熱意蒸騰過後的思緒熱烘烘的,恍惚間忘記先前的不滿掙扎。

  眼前的一切在瞬間轉換變化,盈滿水光的迷離視線中,映照出男人的後方是滿天璀璨耀眼的星空。

  以及,宛如有著無數的星火在接下來短暫又漫長的時間裡接二連三地炸燃。

  不僅是理智,彷彿連靈魂都能被灼傷。

 

  「──喜歡嗎?」

 

  被男人壓在身下肆意親吻愛撫,慾望在眼尾勾起淺淡的紅暈。

  只見眸光閃爍間,金獨子抬起了微微發軟的手,環住了男人的後頸,彎曲的膝蓋同時蹭過對方的腰側,纖長的眼睫輕輕顫動後,腦袋稍稍仰起而露出脆弱敏感的雪白頸間──

 

  眼睛重新闔上的安靜順從,這便是無聲的回答。

 

  

 

  當金獨子他們來到北大陸最熱鬧的一座小鎮時,這裡正在舉辦祭典。

  年終的最後一天,相傳正是百年前邪神消亡、所有災厄開始潰散的開端,同時也是這片大陸新生的神祇降世的時刻。

  儘管那位神祇大人始終隱居在大陸最北方一帶,鮮少有人看過祂的蹤影,人們對於祂的感謝與信仰這麼多年過去始終沒有減退。

 

  冷冽的北風持續吹送,夜幕籠罩時天空緩緩飄起了細雪。

  祭典將會持續舉辦十天,直到新的一年到來,這段期間裡無論天氣多麼嚴寒,街道上仍是擠滿人潮和攤販,還有各式各樣的表演節目輪番上陣。

  鎮上的廣場搭建了華麗的舞台,每天的特定時段都有與祭典主題有關的演出活動──譬如現在,安排了北大陸知名的劇團演員演出關於百年前發生在聖山的那段傳說。

 

  「這片大陸並不需要祢,永遠留在黑暗當中吧!」

  「哦?你又是什麼東西?」

  「邪惡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那才是祢應該去的地方!」

  「呵呵,有點意思呢!我倒要看看……這個地方會是屬於誰的?」

 

  舞台上的演員忘情澎拜地高聲念著台詞,而後拿著道具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作為場景的佈置背板還被他們破壞了不少,就連飾演邪神的那位演員背後背著的翅膀,還不時掉下幾根羽毛。

  隨著兩人的動作以及不時颳起的微風,黑色的羽毛飛散一地,就算靠近舞台的觀眾有心想幫忙撿也來不及,那些輕飄飄的東西很快就被吹得不見蹤影。

 

  ──怎麼說呢?這表演……還挺費羽毛的。

  站在人群的邊緣,金獨子捧著稍早前熱情的小鎮居民強勢發放的第三杯奶油蘭姆酒,摸了摸有些飽脹的肚子,意興闌珊地想著。

 

  前些時候從旁人口中聽過的故事,被人用如此浮誇的表演呈現出來,金獨子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尷尬感,但是旁邊的群眾似乎相當入戲,不時鼓掌和歡呼,較早之前有著緊湊對峙的劇情時甚至還一片鴉雀無聲,彷彿觀眾們也跟著劇情走向一同緊張起來。

  ──難道,是他觀賞的姿勢有哪裡不對嗎?

  默默捧起木頭製成的酒杯小口小口地喝著,稍早前喝進胃裡的酒液正在發生作用,金獨子感覺到渾身上下都發燙著,有些焦躁地解開保暖的斗篷,暴露於空氣中的肌膚早已泛起了大片潮紅。

  『糟了,好像有點醉了。』金獨子有些暈沉地想著,但他並沒有放下酒杯的打算,而是相當乾脆地一飲而盡。

  就在他開始困惑為什麼地面開始晃動起來時,周遭突然爆起了相當大聲的掌聲和鼓譟,他勉強抬起腦袋往舞台的方向一看,發現表演已經結束,所有演員一字排開準備謝幕以及接受觀眾的喝彩。

  按著額角回想著稍早前觀看的一幕幕劇情,金獨子開始能夠理解為什麼他的同伴在聽到戲碼時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大概是早就知道這齣戲並沒有欣賞的價值。

  正當他努力回想著那個男人離開前交代的集合地點時,鬧哄哄的廣場卻逐漸安靜下來,緊接著是一陣曲調柔和且空靈的演奏,使得他忍不住再度將目光移往舞台。

  拿著樂器的幾名演奏家穿著帶有金線裝飾的白色長袍,每個人的神情都是無比的莊嚴肅穆,看起來是在進行讚歌的表演。

 

  「在聖山的光輝下,亙久的星辰依循軌跡,帶領我們走向未知的命運……」

  「古老的眾神迎來黃昏,日暮下的我們面臨毀滅,唯有那位大人──」

  「從黑暗的深淵中解救蒼生,庇祐吾等直到現在……衆赫大人……!」

 

  ──誰?

  這些人……他們,是在喊誰?

 

  逐漸被酒意麻痺的思緒,在聽到某個名字時心神一震。

  像是被人扔進冰天雪地的湖水裡,刺骨的寒意讓他在瞬間清醒過來,即使還想著或許是他喝醉了才一時聽錯所導致的誤會,但人們又一次極為虔誠地呼喊出的名諱,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

  或者,神。

 

  熱烘烘的腦袋,像是在瞬間被塞入無數的畫面訊息,讓金獨子無法負荷地開始一陣陣地抽痛起來。

  疼痛逐漸往下擴散,隨著血管裡的液體迅速地流向四肢百骸,整個人彷彿要炸開似的,難受得讓他再也站立不住,直接往後軟倒……

  正好及時落入寬大而熟悉的懷抱裡。

 

  「……劉衆赫?」

  渾身發軟無力,痛楚讓他的眼前陣陣發黑,無法看清眼前的人,儘管被熟悉的氣息徹底圍繞,但那些紛亂錯綜的記憶讓金獨子陷入無以復加的混亂之中。

  「嗯。」劉衆赫將人抱得很緊,低啞的聲音帶著些許為自己辯駁的意味,悶悶地道:「我沒回應他們。」

 

  「我只聽得到你在呼喚我,金獨子。」

 

  綿密的吻宛若細雪般不斷落了下來,髮間、額際、眉宇、鼻尖……一路來到唇角,珍惜而溫柔的輕碰,是小心翼翼的安撫。

  金獨子卻在這樣的溫情撫慰中,感覺到那些劇烈的疼痛逐漸緩和下來──知覺慢慢恢復時,他不禁微微張開了嘴,正好迎入那流連已久的舌頭。

  恍惚間,彼此的唇舌糾纏間盡是帶著奶油甜香的酒味。

 

  「──可以嗎?」

 

  喧鬧不已的廣場像是已經離自己非常遙遠,金獨子聽見男人低聲問著,喑啞的嗓音極其壓抑。

  ──可以,還是不可以?

  他想,在百年前自己從未給過對方選擇的餘地,這小子其實也不必在意自己願不願意,

 

  「依照你所想的吧,劉衆赫……

  「我說過,你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

 

  

 

  身體好熱。

  前所未有的滾燙,彷彿連血液都在沸騰。

 

  身上的斗篷長袍早被層層剝下,露出藏在裡頭光滑軟嫩的軀體。

  牛奶似地白淨滑順的肌膚,被人一口接一口地細細品嚐,留下了無數斑駁的痕跡,泛起熱汗的水光時,也染上鮮嫩欲滴的紅暈。

 

  胸口的乳尖經過一番吸吮玩弄,看上去又紅又腫,像是兩枚成熟紅透的果實,被人任意採擷。

  而最私密脆弱的那部分軟肉,此時正被埋首於他的腿間的男人含在嘴裡來回吞吐。

  手指輕輕掐住陰莖根部的同時也在搓揉著囊袋,成功逼出了更多歡愉的淚水──除了生理性的眼淚,還有性器前端滲出的清液。

 

  「唔、嗯啊哈……!」

 

  如同奶油般甜膩的呻吟忽然高亢地叫了聲,然後是一陣斷斷續續的喘息,弓起的背脊在達到頂峰的緊繃後,逐漸軟下的身體卻仍是瑟縮顫抖著。

  劉衆赫抬起頭,金燦燦的眼眸閃爍著侵略慾望的鋒芒,他舔了舔唇角流出的白濁,彷彿如願吃到某道再美味不過的珍品佳餚,意猶未盡地微微眯起眼睛。

  緊接著,他伸手將仍然處於釋放後不應期的金獨子翻成背對著自己的跪趴姿勢,扳開緊實的臀肉、讓隱藏於其中的秘所暴露於眼前的同時,沾滿黏稠密藥的手指強硬地擠開閉合的穴口嫩肉,就這麼插了進去。

  「唔嗯!」金獨子不由得大幅度地抖了抖,身體下意識繃緊起來,卻依然遭到男人強勢地入侵與開拓,「別、不要……

  「你會想要的,金獨子。」

  劉衆赫揉按著乾澀的腸壁,帶著甜膩香氣的藥液很快被吸收進去,原本還緊緊夾裹住手指的腸壁,沒一會兒就變得軟熱濕潤,讓第二根、第三根手指齊齊插入時都順暢起來,「現在呢?還是不要嗎?」

  「哈、啊…嗯……」

  本來就熱得厲害的身體似乎又更難受了,體內深處還多了無以復加的空虛癢意,很想被填滿、想要更多,金獨子無助地搖了搖頭,潮潤泛紅的眼眶湧出更多的淚水,虛軟的聲音明顯哽咽著,「想我想要……

  「想要什麼?」嗓音無比沙啞地問。

  「要你……」金獨子轉過腦袋,有些勉強地望向他,被情慾支配的臉龐看起來迷離而色氣。

 

  「──我想要你,劉衆赫。」

 

  被男人正面掐住腰,緩緩插入的時候,肛口含著飽滿的龜頭,還是有些費力地張嘴將之吞了進去……緊窄的穴壁死命地纏咬著,彷彿連那粗硬性器上的賁張青筋都能清晰地描摹。

  又緊又熱的小嘴寸寸地將猙獰的侵入者往裡頭迎入,強而有力的脈動從兩人毫無縫隙的結合地方傳來,彼此的心音逐漸同步,在性愛的猛烈節奏裡尋找回漫長的時光以前,連靈魂深處都無比契合的記憶。

  貫穿的力道逐漸凶狠起來,有好幾次讓金獨子有了自己將要被捅穿的錯覺,那猛烈衝擊的快感直衝大腦,次次攀向至高極致的快樂。

 

  第一次並沒有持續太久,劉衆赫停在他的身體裡射完之後,直接讓人側躺著,抬起右腳又繼續幹了起來,釋放過的性器依舊硬挺,進入的角度改變後讓金獨子得到滋味稍微不同的歡愉。

  或許是突然冒出了惡趣味,第二輪相對持續許久。

  劉衆赫一點一點地調整摸索,發現到撞入某個位置時,身下那人會狠狠地顫抖起來,發出的呻吟還多了幾分泣音──他開始不疾不徐地往同個地方摩擦頂弄,直到將金獨子插射之後,才又重又沉地撞了十來下,同樣抵在深處釋放出來。

  埋在蜜穴中的猙獰巨物終於退了出去,留在裡頭的白濁得以找到了出口,沿著腿根流淌而下,於那雙佈滿吻痕的腿間留下蜿蜒的痕跡。

  渾身上下佈滿情欲愛痕的軀體,氣喘吁吁地側躺在深色的被褥裡。

 

  好比來到雲端,整個人陷入在軟綿綿的舒適愉悅裡。

  金獨子一邊緩和著劇烈的喘息,一邊享受著性愛後的餘韻──直到被人抱了起來,分開腿讓那張紅豔微腫的小嘴對準依舊硬得脹痛的性器,往下坐到最深處……

 

  「咿啊──好深!」

 

  猝不及防開始新一輪的性愛,無力掙扎的金獨子只軟著身子依靠在男人懷裡,被迫起伏搖晃,唯一能做出的抗議就是張嘴在對方的頸側咬上一口。

  但這也導致劉衆赫操他操得更加兇狠。

  濕潤潮熱的穴腔在高速的來回抽插間發出噗滋噗滋的摩擦水聲,殘留在深處的精液,很快又在一次次激烈的攪弄時,於兩人交媾的結合處擠出無數白沫。

 

  意亂情迷間,垂著腦袋的金獨子似乎能夠看到自己被灌滿精液而微微鼓起的腹部,在被進入的時候還凸出了屬於對方的形狀輪廓。

  男人咬住他的耳朵,似乎正輕聲低語著什麼。

 

  「⋯⋯從今往後,金獨子,我們還有很漫長的時間。」

 

  

 

  聖山,諸神的居所。

  各有所司的神祇居在在此已有超過上萬年的時光。

  某一天,司掌星辰的神祇,從萬千的星軌中解讀出了眾神的結局。

  由於掌管命運,向來被其他神祇無視且孤立的星辰之神,難得體會到被團團包圍的「歡迎」──祂們不甘心,不願屈服於命運,逼迫祂想出辦法改變既定的命運。

 

  星星的神祇給了諸神一個方向,從無數的凡人當中找到最適合的人選,並且傳承教導他各自領域中最擅長的部分,讓這個人成為眾神的繼承者,讓聖山的光輝得以用另一種方式延續存在。

  而這個被挑選的人,就是劉衆赫。

  即使還是凡人之軀,仍舊成為了「眾神之子」。

 

  眾神費盡心思想要重返昔日榮光,最終逃脫不了星軌既定的命運。

  在大陸接連遭逢災禍之時,聖山諸神也一個接一個地消散殞落,無論大陸的哪個角落,都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蹤影。

  彷彿從未存在過、從未留下任何痕跡,只有在許多年後吟遊詩人的傳唱故事裡,依稀留下模糊短暫的紀錄。

 

  聖山逐漸荒蕪沒落,最終在一場場寒冷的暴風雪中被徹底冰封起來。

  在大陸廣為流轉的故事裡,「神之子」消滅邪神成為新生的主神後,大陸遭遇到的種種災禍才逐漸平息,人們重新開始重建恢復往昔的生活,並且感念新神拯救了他們,以及無數生靈。

 

  事實上,星星的神祇給予的指引並不屬於眾神,更無法改變祂們的結局。

  而是整個大陸的生機。

  曾經在某條星軌上,這片欣欣向榮的遼闊土地在歷經多次的災厄侵襲後,會完全失去所有生命,沒有復甦的希望,成為再也無法拯救的「死地」。

  這無疑是末日,還有徹底的滅絕。

 

  金獨子設計了整個劇本,每一幕的情節都如他所願地依序發生。

  包括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關鍵步驟──讓「眾神之子」劉衆赫透過弒神的方式得到神格,成為新的神祇,遏止所有災禍,讓這片大陸得以繼續存在。

  感謝星辰之神與生俱來的形象,生動地詮釋邪神的面貌──在眾神初生之時,並未有光明或是邪惡之分,純粹是各司其職,擁有不同的領域力量……外貌形象亦是如此。

 

  然而,金獨子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與劉衆赫的情感。

  照理說,身為神不會有著屬於世俗凡人的悲歡離合,包括祂們最不需要的感情。

  但是在漫天無垠的星海閃爍中,命運軌跡的浩瀚多變,即使是司掌的神祇也無法控制,或許他們之間的緊密纏繞,從劉衆赫來到聖山那一刻起,就悄然無聲地開始轉動……

 

 

  「沒想到還能有重新站在這裡的時候。」

 

  金獨子站在山崖邊,初生不久的草地翠綠盎然,葉面閃爍著瑩潤的露水。。

  他俯視著底下因為凍雪消融而重新開始流動的冰川,距離落進那寒冷刺骨的河水時已經過去了太多歲月,他早就想不起那瞬間的感受。

  當歸來的舊神仰起臉、感受著煦煦的陽光灑落下來的溫暖時,後方伸來一雙結實有勁的手臂,直接環住那細瘦的腰肢,逕自將他抱了起來。

 

  重新回到聖山的星辰之神,迎著微風展開背後那對夜色羽翼,他摟住另一位神祇的脖子,低頭吻在那英俊卻神情冷漠的側臉上,帶著幾分促狹輕笑道:「怎麼還是這副表情?就這麼不歡迎我回來嗎?」

  「因為站在這裡,我很難不想起某一段糟糕透頂的記憶。」

  得到對方主動的摟抱親吻,劉衆赫如同冰山霜雪的冷酷表情似乎更冷了,並且毫不心軟地表示,「有些帳──我們也該仔細算算了。」

 

  「……啊?」那張溫潤臉上的愜意淺笑頓時僵住了。

  極度不妙的預感緊接而來,猶如醞釀許久的狂風暴雨即將到來,讓金獨子直覺反應就是趕緊用力地拍動翅膀,能逃避多久就先逃避多久。

 

  「──還想跑?」

  劉衆赫冷冷一笑,當機立斷地將人禁錮在自己的懷裡,任由那對翅膀拍打狂搧甚至還甩了他一臉羽毛,也動搖不了他的決心。

  反抗未果、也沒有底氣掙扎的金獨子,最終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面對被摁倒在山崖上的命運。

  回到最初的所在,接受來自新神的「審判」。

 

 

  黑色的羽毛被微風從山巔上拂落,被看不見的氣流捲動帶走。

  跨過河川、奔向草原,翻過高山、穿越森林……

 

  承載無盡的思念,懷抱堆疊的心願。

  迎向破曉的鐘聲。

 

  廝守,永生。

 

                          END.

 

聖誕快樂!!!!

後面2篇番外大概6千字↑↓作為購書同好的福利就不公開了~

&再次感謝購買本本,下一場CWT66兩日已錄取,到時候會再加印的!

然後沒意外的話這次也有新刊,努力關窗!(小黑屋無縫接軌(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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