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滄海╢

食用前注意：原作背景，冰炎 x 漾漾

本篇收錄於：《歸，依我心》

   如果誠心的祈求可以讓願望成真，那……

   在我心底強烈的心願，可不可以實現？

   只願那人歸來、只願那人回復從前，

   就算我在此刻死去，我亦此生無憾。

　　＊

　　從很深層的黑暗之中慢慢地甦醒，雜亂的意識一點一滴的回籠，也漸漸感覺到周遭的環境，還有自己身體的情況。

　　在我身邊似乎有不少人聚集圍繞著，我接收到好幾道不同聲音互相交談著，偶爾會冒出幾句驚天動地的吼聲……而且聲音還讓我莫名的熟悉。

   感覺身體好像有千斤重，昏沉沉的使不上任何力，連根手指都無法動彈；胸口的傷雖然好像被妥善處理過，但是仍舊覺得痛得厲害，呼吸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吐出吸入，不然牽動到傷口又是一陣劇痛。

　　努力地嘗試張開沉重的眼皮，試了幾次，總算是可以輕微顫動著，然後緩緩地睜開。

　　朦朧的視線隱約可以看見一片潔白，只是沒來得及再看幾秒，我再度無力的闔上眼，不過我想那大概是天花板的顏色。

　　隨著意識越來越清醒的大腦，身體傳來的疼痛更加明顯了；如果可以選擇，我還真的希望能夠繼續昏迷下去，因為傷口真的……好、痛、啊！

   不過會痛就表示……原來我還活著？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給我裝死！」那莫名熟悉的吼聲在旁邊響起，這回我清楚地知道這是惹到就等死的褚家大魔王的聲音。

   就算我現在或許離死不遠，但我也不想下一秒就被自家老姊直接送上西天，平添一場人間悲劇，所以我再度努力地睜開還有些沉重的眼皮，然後眨了眨眼，原本朦朧的視線清晰了不少，而且眼皮也沒那麼沉重了，能讓我能大致的張望一下四周。

　　在我周圍的半空中，漂浮著好幾個透明的球體，大小約莫是比巴掌再大一點，裡面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像是血液的紅色、看起來有點詭異的暗黑色……等。

　　病床的四周掛著連接在天花板的白色床紗，一層一層的，上頭有著醫療班的銀藍色圖騰，長長的垂落著，現在應該是因為旁邊有站人的關係，所以這一邊的紗廉被固定起來。

　　而站在床旁的人，除了冥玥之外，還有然也在，他站在冥玥的旁邊笑著跟我點頭，看起來好像是總算鬆了口氣。

   「………姊、咳咳……然，我睡了多久？」傷口還很痛，所以應該不是大半年或是好幾個月久到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大概是太久沒開口了，喉嚨乾澀的像是有火燒過一樣，冷不防的咳了的兩聲牽動到傷口，讓我痛到都瞬間噴淚了。

　　然連忙拿著旁邊的水杯，小心翼翼的餵了我一點水。

   「不多不少，七天。」冥玥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的表情，很平淡的說，「本來還在想今天你如果還不醒，乾脆直接替你辦頭七算了。」

   頓時，我萬分的慶幸自己醒來的正是時候。

   「漾漾小朋友，現在感覺如何？」蓬毛土著……呃，大概是大戰過後太操勞，輔長一向蓬的朝氣蓬勃的頭都變得有些扁了。

　　然後輔長的背後還站了好幾名藍袍，手裡都捧著各式各樣看起來應該是醫療儀器的東西還有顏色型態都有點詭異的藥品，看到我醒來之後開始一陣騷動的忙進忙出。

   「我覺得……全身無力……」無力到連說話我都覺得有些吃力，要不是然剛剛為了我一點水，我可能連講話都沒辦法，「還有，胸口好痛……」連呼吸都得要這麼小心輕慢，萬一不小心多咳嗽幾次或是打個噴嚏我不就直接痛暈過去了？

   「原來你也知道痛啊？」冥玥笑得千嬌百媚，可是我突然有種置身北極冷到爆的感覺，「沒那個能耐還敢笨到衝上去！你這麼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讓老媽再生一個不會蠢到明明沒幾兩重還自己去送死的小弟給我！！」突然多了幾十分貝的音量，瞬間轟得我都頭暈耳鳴了。

   「小玥，冷靜點，漾漾的身體還很虛弱。」然拍拍冥玥的肩膀，如果不是這樣，我相信老姊很有可能已經衝過來送我歸西了。

   儘管應該只是她現在氣炸了的衝動，不過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不是存心，恐怕也會變成誤殺吧？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裡接受治療，敢偷跑就儘管試試！」然後冥玥就像一陣風的出去了，最後那下甩門聲還挺震撼人心的。

   「公會的紫袍巡司果然名不虛傳啊。」輔長露出自我陶醉的微笑表情。

   我真的很想警告他，雖然冥玥外表是冰山美人內在絕對是魔女中的魔女，敢去惹她的人恐怕今天過後大家都只有緬懷的份了。

   不過輔長老是被學長踹的跟牆壁相親相愛，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鍛鍊應該也沒在怕的……

   學長……。

   腦海又不由自主的浮現那抹總站在我前面的背影，以及大戰時最後映入我眼裡的那抹毫無情感、殺意銳利的火紅身影……閉上眼，感覺胸前的傷又多疼痛了幾分，只是分不清是來自於傷口還是心。

   「漾漾，很痛嗎？」然擔心的問著，語氣是以前我沒有聽過的緊張。

   「有點。」很想深深的吸口氣平復一下心情，不過我想要是又牽動到傷口恐怕只有再度噴淚的份。

   「如果撐不住的話可以再加重止痛劑的份量，不過最好還是盡量不要。」輔長正經嚴肅的說，神情看起來也有些凝重。

   我知道，以前三天兩頭受傷住院我就聽過了，倚靠止痛藥劑並不好，所以我通常也是忍忍就過去，反正痛到最後也麻痺了。

   「沒關係，我還忍得住。」我勉強的對他們一笑，安慰他們自己還挺得住。

   「漾漾小朋友，你身體還非常虛弱，需要好好靜養。」輔長對我說完之後直接看向然，接著道：「如果有什麼事要交代最好在十分鐘內結束。」

   「我明白。」然微微一笑。

   輔長向後面的藍袍交代一些事情後就先離開了，我想大戰剛結束，醫療班應該是忙翻天了。

　　我腦袋有很多問題想問，用我現在僅有的力氣喊著，「然……」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躺著休息別開口，我說給你聽。」

   在我倒下之後，已經腐爛泰半的耶呂鬼王，殺意仍銳不可檔，且開始重新召喚起中低階鬼族，情況一度差點回復成原本的膠著。

　　這時，景羅天、殊那律恩鬼王的軍隊前後來到，出人意表的一齊槓上鬼族聯軍，以及焰之谷、冰牙族的軍隊也正好來援，外加鬼族的根據地西之丘被妖師一族以及螢之森精靈給攻破，戰況整個大大的逆轉過來，縱使鬼王們和安地爾再怎麼不甘心，也只好氣憤的下令撤退。

   「……後來你們學院的結界成功收復，你的同學、朋友們都沒有受到嚴重傷害，之前你還在昏迷時的那幾天都有來看你。」然簡短的解釋後來的情況，讓我鬆了一口氣，知道大家都還平安就好。

   「那……學長後來呢？」遲疑幾秒後，我有些怯生生的問，開口後卻突然害怕起然的答案。

   「冰炎殿下的師父、無殿的傘董事出面，擊敗了冰炎殿下。」然的語氣有些遲疑，停頓幾秒後接著說，「……經過醫療班的檢查，那副軀體裡空蕩蕩的沒有一絲靈魂的存在。」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氣，「怎麼…會這樣……」然後，我馬上就摀著胸口痛到飆出眼淚來。

   「漾漾！」然擔心的喊了聲，在我緩下疼痛對他搖搖頭表示沒事之後，他大概怕我再次因為一時情緒起伏影響傷勢，趕緊接著說，「別擔心，冰炎殿下有醫療班的妥善照顧，目前的首要問題是先找回靈魂再想辦法救治。不管怎麼說，至少冰炎殿下已經脫離鬼族控制。」

     「……你說的對。」我想起那時我昏迷前，安地爾不知道對我說了什麼話，而且我現在依然想不出來，那句沒聽清楚的話語究竟會是什麼內容。

　　「漾漾，別擔心，鳳凰族首領和醫療班正全力尋找救治的方法，不管是你或是冰炎殿下，都會沒事的。」然對著我安撫般的一笑，繼續安慰道：「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一切的傷害苦難，絕對會平息的。」

　　「嗯，但願如此。」我虛弱的微笑回應著。

　　其實，在我心底深處，只由衷的祈求學長能夠平安的歸來，回到像從前那樣，強悍到變態的火星人之王的程度；而我最後會變成怎樣？坦白說，比起學長，我真的覺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畢竟，是我傻傻的跑去找安地爾，害學長在冰川無法歸來；是妖師，讓學長的靈魂背負著無法抹滅的詛咒，甚至連本名都得捨棄。

　　我不想要只能在那人離去後不斷的悔恨思念，即使要付出任何代價，我也想……改變這一切。

   突然，倦意湧了上來，我感到腦袋暈沉得想睡。

　　我眨眨眼，低低的喊了聲，「然……」

   「我知道，漾漾你好好休息，別硬撐……」然溫柔的說著。

　　在那逐漸淡去的溫聲話語中，我再度回到深層的黑暗。

　　　　　　　　　　　　　　　　　　　　　　　　　TBC.

整理舊文順便混更中(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