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滄海╢

食用前注意：原作背景，冰炎 x 漾漾

本篇收錄於：《歸，依我心》

   如果心能說話，那是咒語般的言語。

   漫天紛灑的血雨，對上那紅豔空洞的眼；

   如果我的心真的能夠言語，請把我最後的話語傳遞。

　　＊

   從小到大什麼事故意外都碰到過，就是沒有這種感覺像是被卡車撞飛再輾過的經驗，不管是四肢還是體內的五臟六腑都覺得爆痛的，好像快被掐爛的那種劇痛。

　　撞到冰柱後我整個人趴在冰面上完全沒辦法動，剛才似乎有聽到啾啾啾的塑膠聲音跟著我翻滾，如果是那隻白色球魚的話，撞擊的力道這麼大，希望牠沒事才好……

　　「唔、咳……」胸口突然一陣翻滾讓我直接噴出一口血，接著感覺眼前一片黑暗，像是瞬間被消音般，四周也安靜了下來。

　　嘴巴裡感覺到濃濃的血腥味，然後擴散至鼻腔，接著又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裡緩緩流下……

　　很勉強地張開眼看了一下，眼前一灘明顯是我剛剛吐出來的血……是黑色的。

　　……內傷我還真的沒什麼經驗，黑色的血吐這麼多會不會死人啊──！我真的一點都不想成為史上第一個用幻武兵器用到死的人！！因為這種原因而在守世界留名我寧願永遠當個路人甲……不對，不管怎樣請永遠讓我當個路人甲吧！

　　我昏昏沉沉的亂七八糟想著，感覺血一直在流，心裡卻冷靜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而且還有餘力胡亂腦殘，希望這不是彌留前的最後徵兆。

　　所以，我這是……死前還不忘腦殘嗎？

　　嗯，還沒看到人生跑馬燈，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要跟阿嬤見面了吧？

　　雖然眼前再度發黑讓我看不清楚目前的情況，但好像感覺到有股力量從冰層下衝了上來，讓地面像是地震般的震盪著，緊接著一道強光在學院裡炸開來，瞬間清空了地面上的人型東西。

　　唔、好痛……我沒力了。

　　正當我覺得下次睜開眼之時就是我跟阿嬤祖孫重逢之日的時候，臉上突然感覺到冰涼的東西貼在我的臉上，附帶熟悉的『啾』一聲。

　　然後我感覺到一陣溫暖的力量從那東西身上傳來，原本冰涼的感覺變得溫熱，很快的我就覺得身體沒那麼痛了，也有力氣睜開眼睛。

　　果不其然是那隻出場方式和時間總是非常詭異的白色球魚。

　　總算是有點力氣可以抬頭看清楚現在的情況，結果是方才黑壓壓一片的鬼族軍隊瞬間全滅，只剩鬼王和零零落落的高階鬼族，通通一臉錯愕的看向這邊。

　　而我方的人，從驚愣中恢復過來之後，是士氣大振的歡呼。

　　「漾～真有你的，真不愧是本大爺的手下！」五色雞頭很歡樂的朝我衝過來，一把將我從地上拖起來然後一陣猛搖。

　　拜託你快住手我不想沒死在鬼族手上反而死在自己人手上啊！拜託誰快點來阻止他──！

　　沒兩下我就被搖得頭暈眼花，差不多快兩眼一翻昏死過去的時候，五色雞頭還很認真的喊道：「身為本大爺的小弟沒這麼容易就掛點！你要是敢領便當，本大爺就一掌讓你吐出來！」

　　其實最想發我便當的是你吧！便當領了還能吐嗎？你以為你是鳳凰族的人嗎？還是你想鞭屍啊你！還有，領便當這詞你又是從哪學來的？！

   深深覺得我死在自己人的手上而非鬼族的命運可能快要成定局了。

　　在我又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的暈眩，外加嘔吐感衝上來時，五色雞頭突然從我眼前瞬間往旁邊飛。

　　我好不容易恢復方才頭暈目眩的視線後，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五色雞頭是發生什麼事，視線直接對上的是一張憤怒到極為扭曲的臉，接著我的脖子被抓住，狠狠收緊，抓住我的耶呂鬼王似乎憤怒地在怒吼些什麼。

　　但脖子的皮膚被銳利的指甲刺穿，全身的疼痛加上逐漸缺氧的關係，讓我聽不太清楚。

　　然後，我感覺到柔軟的絨毛擦過我的臉，眼前突然跑出楔的兔子身影，撲向鬼王，掐住我脖子的手瞬間鬆開。

　　我跌倒在地上後，看著楔將那時候在輪船上瑜璃交給我的毒藥，直接捏碎瓶子，往耶呂鬼王的臉上和嘴裡倒。

　　瞬間，耶呂鬼王發出彷彿從黑暗深淵傳來、令人憎惡害怕的恐怖聲音。

　　目的達成的楔從空中摔下來，因為有些軟毛也沾到毒藥，開始朝內發黑腐蝕，不僅露出裡面的棉花，甚至還跟著流出血水。

　　「楔……」我瞬間慌了手腳，想要阻止那毒藥繼續腐蝕，卻只能伸手撈住一點點的棉花。

　　「這樣我跟那小子的契約總算完成了……喂，不用那種表情，我只是會回到光影村……」楔的聲音開始轉弱，「下次要找我的話，跟以前一樣就行了……」

　　然後，紅色的寶石眼睛失去光澤，只餘失去靈魂的殘破大兔娃娃，靜靜地躺在冰面上。

　　還沒來得及平息悲傷，比申鬼王和安地爾雙雙出現在我面前，前者扶住還在持續腐蝕、毒素讓森白骨頭都發黑的耶呂鬼王，後者則是睜著充滿血絲的眼，拿著我毫不陌生的黑針，暴怒的冷瞪著我。

　　安靜許久的球魚『啾』的一聲彈了過來，不過被安地爾一腳遙遠地踢走。

　　「即使我想盡辦法讓你們留下來，你們一樣還是不領情嗎？」瞇起那雙邪魅的金藍眼睛，安地爾冰冷地說道：「那我只好不留情面了……雖然有點捨不得，不過還是該說再見了，褚冥漾。」

　　見鬼了你最好是有留過情面你這個變臉人！！我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著。

　　好了……這下子真的吾命休矣了！看著那閃著光芒的黑針準備朝我腦袋刺下來，我反射性的閉上眼睛準備等待劇痛之後過橋渡河。

　　『匡啷』的清脆聲音，在我閉上眼睛後在我的腦袋上方響起。

　　然後幾道身影出現在我身旁，有人將我從地上拉起並擋下攻擊，接著將安地爾給逼退幾步。

　　「漾漾，你沒事吧？」千冬歲扶著我後退幾步，我看著他勉強一笑後搖搖頭。

　　「怎麼可以讓四眼書呆一個人出鋒頭！」剛才被耶呂鬼王給拍飛的五色雞頭不知何時衝了回來，站在我們前方面對著鬼王們和安地爾，囂張又熱血的叫囂：「本大爺行走武林人稱江湖一把刀，來一個我殺一雙，來兩個我殺一打啦！」

　　「唉，西瑞小弟，你的算術也太差了，來一雙殺一個還差不多。」九瀾持著黑色鐮刀，站在自家小弟的旁邊。

　　「渾蛋老三你嘆什麼氣！還有獸王族用什麼幻武兵器？！是男子漢就要赤手空拳打天下！」

　　「吵死了，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了。還有，叫三哥，臭小子。」才剛說完，九瀾就直接衝了上去，和鬼王纏鬥起來。

　　「不准偷打本大爺的獵物！」然後五色雞頭也跟著衝了上去，加入混戰的行列。

　　由於鬼族大軍已經滅了只剩高階鬼族，最強的耶呂鬼王也被腐蝕得很厲害了，我方的人不管是原本駐守的或是來支援的，都士氣高昂的加入戰場，情況……看起來從劣勢當中稍微逆轉了。

　　在戰場裡搜尋一下，班導、班長……還有一些我認識的人都在奮戰著，或多或少受了點傷，但是看起來都平安無事，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咳、咳……」大概是一下子放心下來，我馬上又咳了起來，不意外的又看見黑色的血噴出來。

　　……我會不會內傷嚴重到等等就咳個肝臟還是肺臟出來啊？

　　「漾漾，我先幫你緊急治療，你忍耐一下。」千冬歲擔心的看著我，收起幻武兵器，脫下手套開始對著我身上幾個比較嚴重的傷口施展治療術。

　　看著他認真的面孔，我下意識的想到另一個人，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剛剛不是………夏碎學長呢？」剛才好像沒注意到，千冬歲既然能抽身跑到這邊來應該表示那邊情況還能應付吧？

　　「……跟其他紅袍還在跟冰炎殿下對峙。」千冬歲頓了一下，然後停下正在低頭查看我傷口的動作，抬頭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漾漾，你……」

   「千冬歲不要放下你的武器！」夏碎學長驚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反射性抬頭看向前方，意外對上那雙紅的有如鮮血、空洞的可怕的眼。

　　同時，我也想起安地爾一開始下達的指令是什麼了……

　　『去把那個有空間法術能力的紅袍處理掉。』

   剎時，我好像失去所有意識。

   胸口突然一陣劇痛接著往右肩狠狠延伸，伴隨著周圍的驚呼聲讓我回過神來。

　　看著從自己胸前噴灑的大量鮮血，與那在空中飛舞的紅髮交織成一片紅豔畫面，逐漸迷離渙散的視線，似乎隱約的看見那應該是空洞無神的眼溢出不可能會有的透明液體。

   原來，剛剛身體自己做了反應的移到學長面前，代替千冬歲挨了這刀。

   我無法支撐的往後倒去，正好千冬歲一把抱住我。

   「漾漾！……振作點！……」耳邊聽到千冬歲驚慌的聲音斷斷續續。

　　「可惡！你敢殺本大爺的小弟看本大爺滅了你！」還有五色雞頭衝來擋住學長的吼聲。

　　「千冬歲！褚！」聲音很近，看來夏碎學長也跑了過來。

   身旁的一切亂哄哄的，嘈雜的讓我無法分辨到底是誰在說些什麼，只覺得一切知覺漸漸的被抽離，就連胸口的疼痛也慢慢的不覺得痛了……

   最後用盡所有力氣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安地爾蹲在我的旁邊？！臉色還顯得有些難看，不是計畫被破壞的那種暴怒，而是彷彿有什麼事讓他很介懷……

   我很辛苦地扯了他的衣袖，耗盡最後的力量，困難地說，「把學長……還來……」

　然後，我只看見他開口，張張合合好像說了什麼話，但我沒辦法聽清楚；接著他身後襲來的數道攻擊伴隨著兵器碰撞的清脆聲響，將他逼離我的眼前。

　再也撐不下去了……。

   最後，包圍我的，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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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頭看好像整個大修(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