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前注意:黑鴿主OOC出沒中,怕雷者請慎入
夜色如墨,靜悄如寂。
白日才發病過一回的梅長蘇,此時卻是清醒著,但人還是虛弱地坐在榻上,不僅蓋著厚重的毯子,身上也披覆保暖的輕裘。
面色慘白若雪,就連唇色也淡得透白。
眼睛緊閉,狀似養神,卻在聽聞細微聲響時立即睜開眼睛。
望向正疾步朝自己走來的人時,梅長蘇稍稍一愣,也不是太意外,只是開口輕道──
「原來是你。」
來人一襲宛若融入夜裡的黑衫,完全不似白日中那天青月白的顏色。
就連向來輕挑沒個正經的神情,現下也收斂得一乾二淨,彷彿換個人似的,不僅是面無表情,更是緊繃得嚴謹肅穆,近乎幾分肅殺。
對方端著藥碗,站在榻邊,卻也沒將碗遞出去,更沒開口說出半個字,只是這般直勾勾地瞪著榻上那蒼白消瘦的病弱書生。
「許久未見了,沒什麼想說的嗎?就這麼盯著我看?咳、咳咳……」梅長蘇淺淺一笑,卻也因此開始劇烈地咳了起來。
他一手摀著嘴,另一手緊扯著被褥,抑止不住地重重咳了一會兒,撕心裂肺般,熟悉的血腥味湧上喉頭。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時,梅長蘇只覺得頭昏眼花,有種彷彿吸不足空氣的窒息感。
稍微勻好吐息再抬首時,一大片的陰影卻突然當頭迎面覆蓋下來。
雙手被對方單手制住,整個人被迫往後朝榻上躺下,即使背脊碰觸到柔軟的被褥,還是讓梅長蘇忍不住想開口呼痛,就在他才微微啟唇的當下,溫熱的柔軟覆了上來,苦澀的藥汁也隨之渡了過來,在毫無準備的狀態中就已經被迫嚥下……
來不及驚愣對方這有如登徒子一般的行徑,梅長蘇先被那酸苦的藥汁給折騰到緊皺了眉頭,被制住的雙手下意識地掙扎想推開這個帶予自己極大壓迫的人,文弱如他自然是反抗不得。
不僅如此,在「餵藥」的任務完成之後,來人還沒有撤退的跡象,濕熱的舌尖滑進他唇齒間,糾纏逗弄地流連不放。
──根本是被迫任由來人吃了好大一頓豆腐!
終於被放開時,梅長蘇倒在榻上一邊喘著氣,一邊惱怒地想著。
好不容易再度緩過氣來,梅長蘇瞪著還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的男人,恨恨地道:「藺、晨!」
只見琅琊閣少閣主面上波瀾不驚,還是那副肅穆神情,暖實的手輕輕地撫上那張蒼白面容,指腹傳來的冰涼讓他的語氣帶上幾分蘊藏的怒意,「那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吃的?就這麼眼睜睜看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你少顧左右而言他!」梅長蘇不悅地拍開他的手,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方才灌下去的藥起了些作用,又或者是被唐突的緣故,那張慘白的臉龐總算浮現幾分血色。
「我是認真的,長蘇。」被拍開也不覺得如何,男人再度伸手撥理著他前額散落的髮絲,動作親暱,「既然那傢伙看不住你,那麼就由我來。」
「自信是好事,不過……呵,」梅長蘇瞥了他一眼,冷笑了聲,「你們自個兒先去打一架吧!看是誰贏了再說。」
「你覺得我會輸?以前不爭,那是因為你。」男人修長手指輕輕地描摹他的眉眼,被那雙因為早先的重咳和深吻而泛著瀲瀲水光的眼眸注視著,心越發柔軟依戀,語調跟著軟了下來,「無論是我還他,想要的都只有一個──看你好好活著。」
「……我這不是還喘著氣嗎?」梅長蘇有些氣弱,下意識撇開目光。
「呵呵……」男人輕笑了起來,將人按在榻上躺好,接著掖好被角,「睡吧,今夜我會在這裡。」
想到這人不久前的行徑,梅長蘇原本還有些警戒的,但抵不住藥性,沒多久就昏沉睡去。
扯住毛毯的手,也不知不覺落入對方的手裡,從初始的被溫暖包覆,到後來夢裡無意的指間相扣。
黑色衣袍如同悄然無聲的夜色,終歸是畫進一片夜幕收落。
眸間眼底那份執著,卻是延伸至長日永夜。
只消梅雪長留人間。
■
一大清早,重新披回天青月白色衣衫的藺少閣主又直奔梅宗主的書房。
連番話語傾瀉而出,像是不用換氣似的,一句接一句可順溜了。
「長蘇!你這是有了新人忘舊人!」
「你個小沒良心的!那個跟烏鴉一般黑的傢伙哪裡好啊你倒是說說啊?!」
「虧我為了你這般勞心勞累!你竟然是這樣對待我的?你還有沒有心吶!」
……
從早上睜開眼睛開始,梅長蘇就被簡直是積怨一次爆發的藺晨給煩到腦仁疼。
他按著抽痛的額角,先按耐住想喊人來把琅琊閣少閣主扔到大街上去的衝動,道:「好、止住!不如乾脆點說了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忍這麼久都沒出手,黑鴉鴉那傢伙一出來就動手!我想怎麼樣?這當然是──讓我也親一回。」藺少閣主理直氣壯地要求著。
只見,梅宗主緩緩地露出一抹輕淺淡然的笑意,如嚴冬裡的暖陽那般溫拂人心。
「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