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滄海╢

　　※本篇為一語成讖系列，對生子文雷者請慎入。

　　學校寒假的開始，意味著農曆新年也快到來了。

　　家裡那三個孩子，在高中部就讀的雙胞胎兩天前就開始放寒假了，而念小學部的小的，今天也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天上課。

　　學長在昨天就出個人任務去了，預計是明天會回來……明明我們兩個才一起剛完成為期一星期的任務，真不曉得學長他哪來的鬥志跟意志力。

　　我因為不想太燃燒生命而導致過勞死之類的，所以這幾天都沒有接任務，打算待在家裡好好休息，正好也可以陪開始放假的孩子們。

　　那對破壞力超強的黑袍兄弟，今天也沒有任務的待在家裡。

　　所以，除了學長以外的全家人，現在都一起坐在客廳。

　　我拿著一本美食雜誌，坐在沙發上悠閒地翻閱著。

　　而大腿上正枕著的，是下午放學回來後、揉著眼說想睡覺的小兔子。

　　沄戠和煈槱將電視的音量調到最低，避免將正在午睡的玓祤給吵醒，然後他們輪流拿著遙控器不時地轉著頻道。

　　突然，我聽到刻意壓低音量的交談聲，我發現原本靜靜地看著電視的兄弟倆，現在湊在一起不曉得在討論什麼。

　　這是……不想吵醒他們的弟弟，還是最近安份了太久終於又蠢蠢欲動地開始算計著些什麼？我在心裡警覺地想著，突然覺得有點不放心。

　　我不由自主將注意力從雜誌轉到他們身上，發現他們邊低聲討論還會邊看向電視──所以我也跟著看了電視一眼，發現目前的畫面播放的是新聞台正在介紹全台所有知名年貨大街的相關報導。

　　「爹地。」沄戠突然低聲喊著。

　　「嗯，怎麼了？」拜託你們千萬不要連在這種快要過年的時候也要考驗我的心臟強度跟血壓最高負荷度吧！

　　「我跟槱想去逛年貨大街。」

　　「……蛤？」因為內容實在太簡短又太沒殺傷力，讓我一時之間竟然因為太出乎意料而愣住了。

　　「我也想去。」原本躺在我的大腿上、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小兔子，也輕輕拉著我的衣袖，一雙圓亮的紅色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

　　然後我看向還沒發言的煈槱，發現他也是一臉堅持……若要具體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寫滿了「我想要去誰都擋不了」的模樣。

　　既然三個孩子都想去──仔細想了想，自從許多年前有帶沄戠和煈槱去逛過年貨大街，之後就沒再帶他們去過了，而且玓祤都快七歲了也還沒去過。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學長應該也不會這麼早回來，大概只趕得上年夜飯的時間，那就……去吧。

　　「那你們都去換衣服，原世界現在很冷，記得穿多一點。」依照慣例，現在的原世界八成是冷氣團輪流到台灣觀光的時候。

　　「嗯，我們知道了。」沄戠點點頭，算是代表回答。

　　接著，雙胞胎帶著他們的弟弟上樓換衣服去了。

　　看著孩子們上樓之後，我也跟著放下雜誌，回主臥室去拿件保暖的外套，順便傳個訊息跟學長說一聲，避免要是他提前回來，發現沒半個人在家又沒跟他報備，最後倒楣的人一定又是我。

　　約莫十多分鐘後，我們又一起在客廳集合。

　　雙胞胎兄弟分別穿著白色及深紅色羽絨長外套加黑色牛仔褲，頭上都戴著鴨舌帽，髮色已經變裝成黑色。

　　而小兔子身穿有著白色絨毛滾邊的帽子、樣式有點唐裝風格的棉襖外套，加上深灰色的絨布長褲，在沄戠輕輕在他臉上拍揉了兩下後，眸色也變成一般的黑色。

　　我則是直接將某一年被學長抓去亞拉雅斯雪山挑掉凜晶雪獸巢穴前買的雪衣穿在身上，不管寒流幾度、只要這麼一件外套就通通搞定。

　　「都準備好了嗎？」話一脫口，我發現他們三個根本都是一副蓄勢待發、迫不及待的模樣，根本是白問啊我。

　　三顆腦袋一致地點了點頭，我很乾脆地要他們離我靠近些，再往地上扔下了移送符。

　　□

　　我們來到的地方是北部的年貨大街─迪化街商圈，畢竟繼光街也去過很多次了，所以想說今年就逛點不一樣的地方。

　　但也是到了才發現，其實逛起來賣的東西都差不多，差別頂多在於台北的天氣相對不穩定些，天氣陰冷，地上溼答答的看起來不久前才下過雨，氣溫當然也不用講，比起台中、這邊更是又濕又冷。

　　不過我走在孩子們的後面，看他們逛得應該蠻開心的，陰雨、寒流、低溫什麼的，對他們絲毫沒有影響。

　　沄戠和煈槱一左一右牽著在中間的小兔子，左逛逛右看看，那對雙胞胎繼承學長根本犯規的出色外表以及小兔子正值最可愛的年紀，自然是相當受到歡迎，年齡從十八歲到七十八歲，舉凡是打工的年輕學生、中年的叔叔阿姨到有點年紀的歐巴桑歐吉桑……

　　「兩位小帥哥、還有小小帥哥……要不要吃看看剛上市的巧克力？姊姊可以給你們特別優惠喔～」

　　「啊！好可愛的小朋友！喜不喜歡棒棒糖？姊姊請你吃啊！」

　　「帥氣的同學，要不要買糖果？老闆娘可以另外給折扣喔！只有你們才有的唷～」

　　「弟弟啊～來這邊！阿姨請你們吃魷魚絲啊！」

　　……諸如此類的。

　　面對以上種種的邊推銷邊搭訕（？）狀況，沄戠通常是帶著疏離冷漠的淺笑明確表達著拒絕之意，煈槱則是滿臉不悅地瞥了眼對方然後不予理會，而玓祤是睜著一雙圓亮大眼、一副他很單純無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簡而言之，他們幾乎是殺遍年貨大街無敵手，靠臉就可以拿到自動送上門的折扣，以至於到後來，他們也不客氣地買了些零食和小點心，可以放在家裡想吃的時候就能吃點，同時也是過年應景。

　　原本到達的時候是接近傍晚，那時天色雖然灰濛濛的但還是亮著的。

　　而現在時間漸漸晚了，隨著天空徹底暗沉下來，人潮也多了起來。

　　人聲鼎沸的大街上，不乏高高掛起的朱紅燈籠，成排閃著燈火，增添不少年節將至的喜慶氣氛。

　　也因為人潮實在太多了，走著走著我不小心跟孩子們走散了。

　　小兔子有那兩個寶貝弟弟寶貝得比命還重要的兄長們照顧，我不擔心會有什麼意外，反正只要打個手機給雙胞胎再約地方集合就可以了。

　　我拿出手機、正想打給大兒子的時候，旁邊卻突然有人將手伸了過來、眨眼間就將我的手機直接給抽走？！

　　想說已經回到原世界，平凡路人這麼多就鬆懈的我真是太大意了！

　　然而，當我無比驚愕地轉往旁邊瞪向那隻手的主人時，意外和一雙充滿惡質笑意的金藍眼睛對上了──

　　「安地爾！」這傢伙有沒有這麼神出鬼沒？！最好是難得逛一趟年貨大街也會遇到！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們鬼族也來新年快樂恭喜發財這套！

　　「嗨，漾漾。」安地爾好整以暇地把玩著手上不屬於他的手機，脣角勾著淺笑打招呼，「許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在碰到你之前一切都很好。」我毫不遲疑地說出內心目前最深刻真切的感受，表情冷漠地盯著他，「招呼也打過了，能把手機還我了吧？」雖然我的語氣還算平靜，但這句話更具體的解讀應該是「東西還我，不管有事沒事都給我滾。」

　　「既然難得碰到，不如一起去喝杯咖啡敘舊如何？」安地爾不死心地提出一百零一次……不，這麼多年下來搞不好早就超過這個數字的邀約。

　　「不了謝謝。」我立刻一秒回絕。

　　「真冷淡……」雖是這樣說，安地爾的語氣卻完全聽不出可惜之意，「這樣好了，如果你同意找個安靜的地方，讓我們聊一下敘敘舊，我就把手機還你，保證不動任何手腳。」

　　我非常懷疑地看著他，目光滿滿都是警戒和不信任。

　　但因為來來往往的人潮實在太多了，而且我的手機真的在他手上，萬一學長剛好打電話來我就完蛋了……權衡利弊後，我還是勉強點頭答應，還用了一點言靈的力量確保這變態不會偷偷來陰的。

　　接過安地爾還來的手機之後，我保持高度警戒的狀態，跟在他的背後。

　　在拐進某條巷子走到盡頭，就差不多離開了年貨大街的範圍，來到了一座安靜又沒什麼人逗留的小公園。

　　「你想跟我談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只問一句而我直接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結束這場對話……總之，越快結束越好啊！

　　若是被學長知道我有遇到安地爾，沒有主動發起攻擊爆打他一頓，還說了這麼多句話、跟著他離開人潮聚集的街道，那後果──不要問，我好害怕啊啊啊啊！

　　「沒什麼，只想問問老朋友的近況。」安地爾此時的笑容看起來十分溫和無害，但我知道那一定都是幻覺、是假的！

　　老朋友？我想他說的應該不是我或學長，更不可能是那三個小的……所以，他想問的是──亞那和凡斯？

　　「我覺得……呃、現在的他們過得很好，生活非常平靜自在。」只要你不來打擾的話。我在心裡由衷地補了這句。

　　而且我說的也是事實，正好我前幾天才有去拜訪，結果學長他爸又不曉得做了什麼好事，被凡斯倒吊在樹上，還能精神奕奕、笑容滿面的向我們打招呼，讓我那隻手都不知道該不該揮……

　　「是嗎？那麼我想，漾漾你──」

　　「你想都別想！」

　　安地爾愜意而輕慢的語調還沒將話說完，就被突然響起的喝斥聲給打斷，而且聽起來就是瀕臨氣炸邊緣的熟悉嗓音，附帶著突然從四面八方切入的冷冽殺氣。

　　而我聽到這熟到不能再熟的聲音時，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不是大勢已去就是吾命休矣！

　　花了三秒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我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淡定想法轉過身，只見學長殺氣騰騰地站在不遠處非常兇惡地瞪了過來，跟在他旁邊的是連幻武兵器都拿好的雙胞胎與小兔子，也是一副隨時都能發動攻勢的備戰狀態。

　　「哎呀，這不是亞那的孩子和亞那的孩子與漾漾的孩子們？」安地爾依然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態，完全不把眼前一大三小的怒氣跟殺意放在眼裡。

　　不過唸得這麼長，乍聽之下還以為是在繞口令啊……難不成你還是繞口令的愛好者？對於安地爾這種異常執著的稱呼方式，讓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在心裡默默吐槽幾句。

　　「廢話少說，離褚遠一點。」學長惡狠狠地放話，還不忘分神瞪了我一眼。

　　誰知道安地爾他會神出鬼沒地冒出來呀？！

　　不關我的事，小的是冤枉的啊大爺！！

　　學長再度給了一記讓人發毛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寫著：回去再跟你慢、慢、算、帳。

　　我只有欲哭無淚地別開視線，同時在心裡祈禱：希望這個農曆新年，我的假期不要太難過才好……

　　□

　　我站在角落，看著十分鐘前還完好無缺、現在卻滿目瘡痍的小公園，可以說是幾乎找不到沒被炸過的地方。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們，還在不遠處繼續纏鬥著。

　　學長揮動手上的烽云凋戈，「鏗噹」一聲，擋下安地爾突然射出的黑針，然後一個旋身、還沒補上攻擊，不知何時跑到敵人背後的沄戠舉起手上的雙劍，快狠準地往前劈了下去，卻被安地爾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往旁邊退了些。

　　只是他的腳剛落地沒多久，站在較遠處的小兔子拿著已經使用得非常流利的雙槍，毫不猶豫的在短短幾秒間就補了好幾槍，只不過可惜都被安地爾張開結界阻隔掉了就是。

　　接著，在玓祤暫且停火的同時，旁邊等著的煈槱立刻將爆符變成的長槍擲了過去，也被安地爾險險地閃過……然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可以埋進不少人的大坑洞。

　　還好我在他們打起來之前就先布下結界了，不然轟隆隆的熱鬧聲響早就引起了騷動，四周肯定會有一堆觀看的鄉民和驚恐的路人，再來登場的就是勞苦功高的警消人員……這可不是推說放鞭炮一個不慎炸了公園就能了事的啊！

　　之後被請款時我一定要跟老姊說全算在學長頭上！

　　就算對方真的欠人圍毆，為人父親的還帶頭動手這樣像話嗎？還有──你們父子四人什麼時候默契這麼好了？除了小兔子外，你們平常打起來的次數有少過嗎？哪一次沒有打得同樣轟轟烈烈？！

　　看著一槍比一槍射得還快還狠的小兔子……我突然有種淡淡的哀傷。

　　本來以為小兒子長得這麼像我，肯定不會跟他的父親及兄長一個樣，看來我還是想得太天真了……經常看他的父親和兩個哥哥打得好不熱鬧，怎麼可能不會有樣學樣？！

　　嗯，我覺得哀傷感更加濃厚了……我的家裡竟然除了我之外，通通都是火星暴力兔啊！

　　咦？對厚！接下來就是兔年了，還真是有夠應景的──

　　「褚！」學長惡狠狠地瞪了過來，大有我再腦殘一句就要先滅了我的警告意味。

　　學長，你要打架就專心打嘛！幹嘛還管我在想什麼……呃，對不起我乖乖閉腦，不打擾您的興致。生怕下一秒烽云凋戈就會插在我的腦袋上還穿出一個洞好通風，我立刻終止剛剛的思考議題。

　　不過，你們是要打到什麼時候啊？

　　……再打下去連年夜飯都不用吃了，今天可是除夕耶！

　　我看著他們已然白熱化的戰況，真不知該如何制止他們。

　　直接衝進去？這就不用了，我一點也沒有當他們共同靶心的興趣。

　　逐一個別擊破？扣掉安地爾，小兔子應該還會聽我的話，但是學長跟那對雙胞胎我想他們現在八成完全失控了吧？怎麼可能打得贏！

　　我腦袋裡突然浮出國外新聞裡的鎮暴警察在控制暴動場面時，出動消防車用水柱將人群沖散的畫面──然後，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幻武大豆。

　　「……是可以，但後果您要考慮清楚。」米納斯的冷淡聲音在我腦中響起，語氣中似乎還帶了點無奈。

　　我知道，反正回去之後學長肯定會跟我算總帳，這下子我大概要有整個新年假期完全無法踏出家門半步的心理準備了。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鬥毆者見識妳的威力！」

　　喚出米納斯，我握住槍柄，直接將槍口對準依然打得難分難捨的那幾人。

　　然後，扣下板機。

　　瞬間噴射出來的超強力厚實水柱，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前，通通打在他們身上，除了站得稍遠的小兔子只被濺出的水花給弄濕了外套下襬之外，學長和雙胞胎都成了落水兔子，當然安地爾也難逃一劫就是。

　　非常有效的，所有人都停下手了……不過，一致朝我瞪來的眼神可以不要這麼可怕嗎？

　　沄戠看了我一會兒，就收起武器退到小兔子的身邊去，而煈槱也是帶著不滿的眼神瞄了我一眼後，也跟著過去，用他的能力替自己還有兄長、胞弟的衣服和頭髮給弄乾。

　　學長則是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瞪著我，眼神深刻地傳來「這次你絕對完蛋了」的意思，然後才用能力弄乾自己的衣服和頭髮。

　　安地爾倒是還頗為淡定，除了一開始那冷冷的一眼之外，無比從容的將自己弄乾後，又是一副笑容滿面的變態模樣。

　　「亞那的孩子，你的脾氣還是這麼差，不怕漾漾被你兇跑嗎？」安地爾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開始挑撥離間。

　　「呵，好說好說，倒是你……」學長冷笑了聲，接著道：「跟蹤癖還是一如當年，想見的人根本不想見你，所以就跑來騷擾其他人嗎？」

　　有那麼瞬間，我看到安地爾的金藍色眼睛迸射出森冷銳利的殺意，但轉眼就消失，快得像是錯覺般，然後又繼續帶著平常那種看久了會起雞皮疙瘩的笑容。

　　「雖然有點可惜，不過今天就先到這裡好了。」安地爾朝我這邊看來，笑得更溫和深切，「漾漾，要是你受不了亞那的孩子，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謝謝不必了。」我就算下地獄也絕對不會去找你的。我在心裡默默地補上。

　　「還不滾！」本來就沒什麼耐心的學長，直接補了一槍過去。

　　然後，在安地爾消失的地方，再度硬生生給轟出個大洞。

　　看著這完全已經失去了公園原貌、反而像是剛打過世界大戰的地方，我還真擔心結界撤掉之後會引起什麼樣的騷動。

　　「嘖！」學長貌似相當不屑地冷嗤了聲，拿出手機，相當熟練地撥出某個號碼。

　　趁學長打電話叫人來收拾善後的同時，我走到孩子們那邊。

　　看著他們全身上下都弄乾了，也不知道要唸他們什麼才好，只能輕嘆一聲，問：「你們沒受傷吧？」

　　「沒有受傷。」小兔子很快地搖搖頭。

　　「我們都沒事，爹地不用擔心。」沄戠乖巧地回答著。

　　而煈槱站在一旁，環抱著胸口、左右輕晃了下腦袋，還是平常那副不想吭聲的模樣。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那時原本還想說盡快將安地爾打發走，我再去找他們的，卻沒想到還沒脫身時，連學長都來了。

　　「我們那時候回頭一看，發現找不到爹地，正想打電話就發現爹地和安地爾‧阿希斯往這邊走。」沄戠頓了一下，繼續道：「然後我們就跟了上來，在巷子口遇見剛結束任務的父親，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學長你出的什麼任務跑到原世界就算了竟然還能跑到迪化街來？！這也太剛好了吧！！

　　「追著脫逃的施卡焰狼跑來這，差點被牠燒了整條街。」聯絡完的學長走了過來，輕描淡寫地帶過差點就讓北部的民眾在過年時沒年貨大街可逛的窘況。

　　「呃，原來如此。」我頓時無言以對，只能點點頭。

　　「你們還有想買什麼？」學長轉頭對著孩子們問，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便道：「沒有那就回去了，這邊公會會派人來處理。」

　　然後，我們連忙靠了過去，好讓學長朝地上扔下移送符。

　　在陣法光芒閃爍過後，直達家裡。

　　□

　　年夜飯在一片祥和又平靜的氣氛中結束了──因為在開飯前，我難得板起臉、嚴肅而認真地表示：一年難得一次，我不希望看到有刀子叉子筷子在桌面上齊飛、或是有人一直想把另一個人壓進火鍋裡之類的畫面和行為。

　　吃完飯之後，全家人一起將餐桌收拾乾淨，然後全部的人都坐在客廳裡，一起看除夕才有的特別節目，桌上還擺了一壺剛泡好的熱茶，嘴饞的話還能配著今天在年貨大街買的零食點心。

　　如果在平常的日子裡，每天都能夠像今天晚上這麼和平溫馨該有多好啊……我相信這是我每年都會許下、但每年都不會實現的願望。

　　我不由得為這帶著濃濃哀傷的事實，慢慢地嘆了一口長氣。

　　「嗯哼。」坐在我旁邊的學長輕哼了聲，揉了我的腦袋一下沒有多說什麼。

　　敢情是過年期間不想大開殺戒所以先放過我的頭嗎？本來以為又會被巴頭的我，有些驚訝地轉頭看著學長。

　　「你這麼想被巴我也可以成全你。」學長一副「要動手也行馬上就來」的模樣，緊接著他還突然勾起一抹看起來很邪惡的微笑，湊過來在我耳邊低聲說：「還有，今天的帳，我等著跟你好好算呢。」

　　冤枉啊大人明明就不關我的事啊！

　　是安地爾自己跑出來搶我手機還威脅我跟他走又不是我主動去找他的！！

　　「哼，考上黑袍都這麼長的時間了，連手機還會被搶去，看來需要重新鍛鍊過才行。」學長義正辭嚴地如此表示。

　　但那表情……我真的不敢想像我的新年假期會變得怎樣啊！

　　除了欲哭無淚之外，我已經沒有辦法有其他的情緒反應了。

　　「爹地。」原本和雙胞胎兄長坐在一起的小兔子突然跑了過來，仰起腦袋對我笑了笑，然後直接爬上我的膝蓋坐著。

　　「怎麼了？」摸摸小兔子的臉，看著那無辜純真的可愛表情，總算覺得心裡有些安慰。

　　「剛剛電視上說，除夕要守歲，替雙親祈福會長命百歲。」小兔子抬頭望向我，滿臉認真地表示：「所以我和沄哥、槱哥說好了，今天要一起守歲。」

　　「玓祤真是好孩子。」我滿心感動地揉著他的頭髮。

　　在我這邊窩了一陣子之後，玓祤也往學長那邊爬過去──很快的，我看見學長的脣角勾起了明顯的笑意，非常愉快而溫柔的那種。

　　時間在溫馨和樂的氣氛中很快過去了，牆上的鐘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敲響了十二下。

　　守歲結束後，沄戠和煈槱牽著一臉睏意、揉了好幾次眼睛卻硬要撐著不睡的小兔子，上樓睡覺去。

　　孩子們都回房間了，我從沙發站起身、伸了伸懶腰，也打算上樓去睡覺時，卻被學長一把拉回沙發，順勢落入他懷裡。

　　在這個瞬間，我心裡的警鐘跟著大響。

　　「褚，帳還沒算，想跑？」學長在我耳邊低笑起來，並且輕聲道：「接下來……是大人的時間。」

　　學長這大過年的你就不能讓我平平靜靜過個好年嗎？！

　　「你說呢？」學長卻把問題丟回來，同時手也開始朝不該碰觸的地方前進了。

　　我說、我說……我說不要以為今年是兔年你就可以在大過年胡來啊！

　　住手！不要再摸下去了啊啊啊啊！！

　　□

　　最後……結果呢？

　　我連初二該回娘家的日子都是渾身痠痛到不行，還被冥玥用輕蔑的眼神和不屑的表情恥笑了好幾回。

　　雖然從小衰到大、高中之後的這些年下來或多或少有了改善，但我還是早就看透了Ｘ年行大運這種吉祥話跟我絕對是沒有緣份的。

　　為什麼我的新年假期要這麼悲慘啊？！揉著全身上下最痠軟的腰部，我不斷在心裡哀號著，深深覺得自己彷彿已經是七老八十了，站沒多久就覺得快直不起腰了。

　　「我想，可能是──」在一旁的黑袍大爺用非常風涼話的語氣開了金口，最後還附上一聲輕笑，「因為兔年行大運吧，呵。」

　　不要以為你是紅眼殺人兔就可以在兔年一開始就這麼囂張！

　　還有，吉祥話不是給你這樣用的！！

　　　　　　　　　　　　　　　　　　　　　　　　　　　END.

是的，12年前就寫好的新年賀文！這個超前佈署應該沒人比得過我(最好#

認真想也有點可怕，生肖就這麼一輪過去了XDDDD（第二個兔年

初五開工，祝大家兔年行大運！

&順便工商一下 再錄集 迎接兔年(?)有少量加印，有興趣的話週末場次可洽D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