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捏造+各種OOC可能有請務必慎←

◎原作背景,赤井秀一 X 工藤新一

 

 

 

 

  帶著素金圖騰花紋的雪白窗紗擋不住金燦的陽光穿透而入,早晨的朝陽還是有幾分餘光映在被窩裡依然安睡的男孩身上。

  他的眼睛周圍還纏著厚重的繃帶,涼被掀開的一角隱約可見那雙細瘦的雙腿同樣有著包紮,顯然受過不小的傷勢,使得那張稚嫩的臉頰看起來沒有幾分健康紅潤的顏色,而是相對脆弱的蒼白。

  男孩似乎睡得很沉。

  不久之後,有個男人開門進來,他把托盤放在床邊矮櫃上時發出了些微的聲響,接著在床沿坐了下來,手指撥開男孩前額的髮絲,安靜地看著他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俯身在額上落下一個吻。

  然而,這些動靜都沒有將那熟睡中的孩子吵醒。

 

  「ボウヤ?醒醒、你該起床了。」

  看著男孩睡得依舊十分安穩的睡顏,赤井秀一有些無奈,但看著這嬌小的身軀卻有不只一處的地方纏著繃帶,幽沉的眼底更多的是心疼,基於盡可能維持正常作息和按時用藥的理由,他還是必須把人喊醒。

  「唔……」男孩終於有了一些反應,只是因為在眼睛位置的繃帶遮蔽的關係讓人無法知道他是否確實睜眼醒來,不過很快的,那稚氣的嗓音帶著幾分睏意,像小貓撒嬌的低叫聲似的,輕軟地喊了一句,「赤井先生?」

  「嗯,我帶你去盥洗。」話一說完,赤井秀一趁著男孩剛睡醒的反應稍微遲鈍一點,直接掀開被子把人抱了起來。

  幾分鐘後,重新被抱回房間的男孩已經完全清醒,甚至臉頰看起來多了些許的緋紅。

  要不是現在目前條件限制,他老早就把自己埋進被子裡──被男人半托半抱地站在馬桶前,即使強烈要求對方出去、再三強調自己一個人沒有問題……不管說什麼都被男人堅決反對,最後真的已經憋不住了,只好硬著頭皮解決迫在眉睫的生理問題。

  後面的盥洗動作,由於男孩受到的衝擊過大,以至於他根本是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下被男人抱住幫著完成的,直到重新回到熟悉的房間床鋪,才讓他完全意識到剛剛的場面有多麼羞恥。

  就算是有傷在身、行動上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但他好歹已經是個高中生了,竟然還被人抱著上廁所──這絕對不能說出去,不管是誰知道了……特別是他老爸老媽,肯定會被嘲笑至少十年!

  「之前不是約定好了,在我需要幫忙之前,都讓我自己來就好了嗎?」雖然不能把唯一的目擊者滅口,但抱怨幾句還是辦得到的。

  「可是你剛睡醒的模樣,看起來很需要幫助呢,ボウヤ。」即使目不能視還是要仰起臉「瞪」著人質問的模樣,讓赤井秀一不禁勾起淺笑,並且抬手放在他的腦袋上輕揉了一會兒,不過很快的,看著那厚重的雪白繃帶讓他想起另一件心情不太美妙的事,很快又恢復原來的面無表情,沉聲道:「而且你以前答應過我,不會再輕忽自身的安全,你做到了嗎?嗯?」

  「……有、有嗎?」他什麼時候答應過這種事了?

  記憶力絕佳的男孩,完全沒有關於這項承諾的相關印象,況且跟這個男人的熟識的開始是針對黑暗組織的合作,在赤井秀一詐死後安排他暫時住在自己家中,一方面是出自信任和抱持相當程度的好感,另一方面也是欣賞對方在面對案件和組織時各方面都相當優秀的能力,密切的交流絕大部份都在於公事上,因為私事的往來……似乎也沒有那個機會讓他們發展到能相互承諾的地步吧?

  雖然這回意外受傷,在醫院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卻是這個男人,後來等他完全清醒時才知道原來他的青梅竹馬去參加集訓有一個月不在家,他是受了阿笠博士的拜託才來幫忙照顧自己的,雖然當時被男人說「當作是補繳房租了」,但這回麻煩到他也算是破例了。

  畢竟父母從小教導他的、還有長年下來獨立自主慣了,使得他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請求他人協助」絕對不會是第一個選項,然而現在的他受限於小學生的外貌都必須寄住在青梅竹馬的家裡了,受傷到如此程度也只能依賴男人幫忙照顧了。

  不過,即使行動和視力都受到不小的影響,認為自己生活尚且還能自理的小偵探十分堅持的向男人提出約定,需要幫忙的時候再請對方援手,其餘時間裡就讓他自己來就好……結果這才過沒幾天,他連上廁所都被人強制貼身幫忙了!

  「看來你不僅沒有遵守承諾,還打算賴帳。」赤井秀一輕輕地嘆了口氣,彷彿對男孩的賴帳行為感到十分無奈,「這可不是什麼好的習慣喔。」

  「不是……那個、我什麼時候──」要給他安罪名之前,好歹先給他一個明白吧?

  「時間不早了,先把牛奶喝完。」男人像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直接將托盤裡的馬克杯放到男孩的手裡,催著他盡快喝掉。

  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是小偵探可以感覺得到圈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指那暖實的熱度,如果自己再拖拖拉拉下去、說不定等一下就會再次親身體驗FBI王牌搜查官高效率的強制執行力……在危機意識的驅使下,哪怕剛醒來不久並不怎麼餓也沒什麼胃口的男孩,還是趕緊捧起馬克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赤井秀一默默看著小偵探喝完牛奶,接著將空杯遞過來的時候,男孩還下意識舔了舔嘴邊沾到的奶漬,看得他不由得輕輕一笑,柔和而放鬆,彷彿與男孩相處過無數個再簡單不過的居家生活,氣氛自然融洽。

  「你笑什麼?」男孩忍不住仰起腦袋質問,同時在心中腹誹著有什麼好笑的?

  畢竟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過去他對那這名陰沉寡言的王牌搜查官冷峻果斷、思維縝密的菁英印象有了大大的改觀,這名看似成熟穩重的男人,在某些情況下也是挺惡趣味的,而且往往都發生在有機會逗弄他的時候。

  已經有過幾次經驗的男孩,才會有如此敏感的反應,誰教對方在前天晚餐的時候,故意不提醒他臉上沾到了漢堡排的醬汁,還是博士送東西過來時才告訴他的。

  「沒笑什麼。」赤井秀一漫不經心地回應著,蹲跪在地毯上幫著男孩穿上襪子和拖鞋時,才緩緩道:「如果真的有什麼,那就是因為你太可愛了,ボウヤ。」

  「誰、誰可愛了!」男孩立刻高聲駁斥,並且想要阻止對方幫忙的這個舉動,然而自己的腳正被那溫熱的大手輕輕捏著,一種微妙而奇異的感覺從腳趾頭傳來……這種感受很難形容,像是忽然有一股相當微弱的電流竄過,使得他一時之間失去了反應機會,很快的他就被抱離床鋪,穩妥地放到地上。

  男人的指尖滑過了那軟嫩的臉頰,彷彿無聲的回答──「看吧,果然很可愛呢。」

  「哼。」敏銳而精確地讀出對方的意思,柯南發出不滿地哼了聲後便抿緊嘴脣,再也不輕易開口了。

  「接下來想做什麼?要去客廳嗎?」

  「…………」

  「還是想去庭院吹吹風嗎?今天的太陽不會太曬,要出去待一下也是可以的。」

  「…………」

  「午餐想吃什麼?如果已經不頭暈了,會比較想吃東西吧?」

  「…………」

  連續三個問題都被男孩故意無視,赤井秀一安靜地勾了下脣角,不敢笑出聲音以免又惹得他的小偵探惱羞,他思忖了一會兒、認為這種時候更應該要直接一點,於是就彎腰將男孩托抱起來,邁開腿逕自往樓梯的方向前進。

  「喂!」冷不防被抱離地面的男孩驚呼一聲,雙手順勢抱住了對方的脖子,軟嫩的指尖貼在高熱的皮膚上,莫名有種想抓下去作為「回敬」的衝動,但這麼做太過失禮,柯南理智地克制住了,只是冷冷地道:「會耍賴的其實是赤井先生吧。」

  「怎麼會?我這可是在向你賠罪,ボウヤ。」低沉的嗓音平緩地說著,赤井秀一微笑道:「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接下來的時間請盡情的使喚我吧。」

  「是嗎?那我命令你現在立刻放我下來。」男孩面無表情地說出指示。

  「好,馬上就放你下來。」男人溫和地答應下來,卻也是在走進客廳之後,才將男孩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

  結果還是被抱到客廳來,男孩也只能憤憤地扯過旁邊的抱枕用力捏了幾下,才百無聊賴地說:「待在客廳也沒什麼事好做的。」

  因為當時的那場意外,受到影響的除了他的視力,同時還有腦震盪的情況,頭暈噁心了好幾天,直到昨日才好轉,這段期間他被赤井秀一限制不得使用任何電子產品,手機、平板電腦就不用說了,反正他也沒辦法使用,甚至連電視和收音機也不能打開。

  「那我讀報紙給你聽?」男人那裡傳出紙張翻開的聲音。

  想著也沒什麼事可以做,男孩沒考慮多久就點了點頭,「好吧。」

  「七夕情人節將至,米花商店街即將推出相關活動,祭典將在下個週末熱鬧開始,而煙火大會的時間則是……」

  「福岡縣的北九州市推出了一系列的夏日情人節活動,其中戀人證書這項服務最受到民眾的歡迎,情侶在現場拍照後可以獲得附照的證書……」

  …………

  「等一下,沒有其他新聞嗎?」聽著男人那比低音提琴還要悅耳動聽的嗓音唸著新聞內容確實是種享受,但是為什麼一連幾篇報導都是跟情人節有關的?納悶的男孩在新的一篇要開始時連忙先行打斷,並且問:「研究所的案子應該有後續報導吧?」

  「有的。」赤井秀一將手上的報紙放下,在男孩的頭頂輕揉了揉,「我先去泡茶,等一下回來就讀給你聽。」

  男人的腳步聲逐漸離開客廳,捏著抱枕的男孩忍不住伸手摸向自己剛被摸過的地方,彷彿對方的熱度還停留在上面似的。

  也不知道赤井秀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興趣,這幾天相處時總是喜歡揉他的腦袋,雖然一開始讓柯南感到有些意外,不過出乎意料的,他並不排斥這種觸碰,隨著這幾日的共同生活下來,他甚至在被揉摸的時候莫名有種心跳加速的微妙感受,以至於他在那個動作當下會不由自主地僵住,無法有多餘的反應。

  這真的有些奇怪,不管是自己本身,或是赤井秀一的態度和舉動──在小偵探敏銳的知覺裡,哪怕暫時喪失視力,他還是察覺了在他們的日常相處中似乎暗藏著什麼不太尋常的細節,只是他依舊深信那個男人不會傷害自己,而赤井秀一照顧自己時的關切與擔憂更是無庸置疑的,也因此柯南並不打算深究這個問題。

  不過,若要猜測緣由的話,總不會是研究所的案子比他想像的還要特殊吧?這個說法好像也說不過去……

  「唉。」輕輕嘆了一口氣,男孩往後靠向沙發椅背,讓自己完全縮進柔軟的座位裡。

  雖然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身為偵探的他卻沒有後悔當時的行動。

  兩個星期前的週末,為了完成學校的作業,阿笠博士帶著他們幾個孩子前往科學博物館參觀,結束後在停車場的出口附近,元太他們就著午餐要吃什麼的這個問題爭吵不休,隔壁的研究所卻突然槍聲大作,緊接著是淒厲的尖叫聲。

  本能使然,男孩立刻就往研究所的方向跑,因為嬌小的身軀足以從圍牆的一道縫隙穿過,使得他很快就找到傳出槍響的地方,然而他只看到一名身穿研究白袍的男子倒臥在血泊裡,看到他出現時那雙即將閉上的眼睛卻突然睜大,用盡最後力氣喊出了要他馬上離開這裡的警告。

  柯南連忙上前去查看他的情況,還沒來得及確認該名傷者的呼吸和脈搏,卻先聽到一陣規律而驚悚的「滴答滴答滴答」,他目光驚惶地轉頭一看,在他們所在的研究室門口旁邊,擺放了一個小型的定時炸彈,距離爆炸只剩不到十秒鐘。

  危急之下,男孩也只能迅速地推測炸彈威力及可能波及的範圍,隨後帶著炸彈跑向旁邊的空地,緊接著將之踢往半空中──

  爆炸捲起的氣流當場將那嬌小的身軀吹飛出去,直接撞上被炸得崩裂的圍牆,當場就失去意識,後來在醫院醒來後便是傷痕累累的模樣,連眼睛也因為當時的爆炸殃及研究室裡的藥物產生刺激氣體的影響變得極度畏光,暫時無法視物。

  所幸除了建築和財物上的損失外,除了自己和當時的傷者、並沒有人員因為炸彈而傷亡,就連當時身受重傷的男子搶救了幾天也已經脫離險境,依照赤井秀一昨天所轉達的情形,等到他完全穩定下來後就能接受警方的詢問調查了。

  槍聲、被害者、嫌疑人、研究室、實驗結果、炸彈……跟案情有關的所有詞彙像是在同個時間裡一鼓作氣地冒了出來,凌亂的畫面在腦海不斷閃過,瞬間過量的資訊讓他才剛受創過的腦袋一陣悶疼。

  柯南忍不住按著額角,盡可能讓自己的思緒清空來緩過這一陣不適,卻也在這個時候,從廚房回來的男人一看到他這副模樣,放下手上的東西立刻蹲到他的面前,「怎麼了?又難受了嗎?」

  「唔……我沒事,只是突然有點暈。」男人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帶著些許菸草的氣味彷彿一瞬間就鎮定了他腦袋裡那些躁動混亂的因子,細細綿綿的悶痛逐漸消失,男孩扯開笑容,安撫地道:「現在好多了,放心吧。」說完還拍拍男人略微緊繃的肩膀。

  「別逞強。」赤井秀一皺著眉,手指輕柔地托住男孩的臉,看著他再度變得輕鬆起來的神情也不像是在硬撐,這才稍微放下瞬間高高懸起的心,「既然身體不舒服的話,等晚點再繼續唸給你聽吧。」

  「不行,我坐在這裡也沒別的事可以做。」男孩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男人坐下來、不讓他有逃跑的機會和藉口,「赤井先生說今天任憑我使喚的,不會是想違反約定吧?」

  「當然不會。」赤井秀一順從他的要求坐下,重新翻開報紙後,卻是悄悄地拿起手機、點開了一份文件,「本月十四日中午在米花科學研究所發生的爆炸案,警方已經有了進一步的調查結果,據了解兇嫌木田隆輝是被害人西谷博士的前任研究助理,因為違反多項規定遭到開除,因而懷恨在心……」

  男人的聲音輕緩而溫柔,明明是在述說著關於案情的內容,聽在柯南的耳裡卻像是效果奇佳的安撫曲,清晰的案情脈絡浮現於他的腦海,逐漸拼湊完案子的全貌。

  但這像是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在那低啞醇厚的聲音中,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慢慢地再度沉入香甜安穩的夢境裡。

  至始至終都關注著男孩的情況,看著他很快就陷入熟睡狀態,赤井秀一放下報紙和手機,輕緩小心地調整著男孩的姿勢,讓他得以更舒適地依靠著自己安睡。

  而那小小身軀傳遞過來的體溫,大概也是這段期間裡擔心憂慮時的唯一慰藉。

 

  「新一……」

 

  呼喚名字的嗓音和隨後一記飽含許多情感的嘆息,如同夏日徐徐吹起的微風掀起窗紗,輕得難以被人察覺。

 

  ◇

 

  「下個週末你有什麼安排嗎?」

  「週末?沒什麼事……對了,詹姆斯似乎有打算派給我一個任務。」

 

  坐在沙發裡的青年將筆記型電腦放在曲起的腿上,手指敲著鍵盤的動作流暢而順利,論文的思路並沒有因為說話而有所阻礙,頂多就是因為對方的回答失手敲錯一個單字,使得他面無表情地按下後退鍵,「什麼任務?」

  「一個在華府的支援任務,跟茱蒂一起。」正用手機看著文件的男人頭也不抬地說,捏著香菸的左手將它送到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

  「哦。」青年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不過那敲著鍵盤的力道似乎有了細微的變化。

  叼著煙的男人暗自勾起一抹淺笑,接著他將香菸按進旁邊茶几上的煙灰缸捻熄,摟著默默生起悶氣的小男友,低笑道:「吃醋了?」

  「構成讓我吃醋的先決條件是你對前女友餘情未了,你這是要認罪自首嗎?」青年一把拍開環上自己腰間的手,對方卻鍥而不捨地再度纏了上來,幾次之後青年也懶得掙扎了,繼續敲著鍵盤不再理會他。

  像是隻找小主人撒嬌的大狗狗,男人的下巴抵在青年略顯單薄的肩膀上,接著含住那漂亮細緻的白皙耳殼,沉聲辯駁:「這是不實的指控,我想我必須證明自自己的清白。」

  「呵,你想怎麼證明?」青年將手伸向自己的左邊肩膀,試圖將那厚臉皮的男人推開,卻沒想到被對方逮個正著,濕熱的吻很快就落於他的指尖。

  「就憑這個。」男人將早準備好的手機畫面遞到青年的面前,上頭顯示的是前往愛達荷州某度假滑雪聖地的機票和飯店的電子票券,日期正是下個週末,屬名儼然是他們兩人。

  「……混蛋,你故意的是不是?」這傢伙擺明就記得下個週末是什麼節日還跟他裝傻!被氣得惱羞不已的青年更不能容忍他了,又一次奮力地想將人推開,結果卻是整個人被壓進沙發裡,唯獨存著論文的電腦先一步完好妥當地被送到旁邊的茶几上。

  「這可就冤枉了。」男人俯身靠近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青年,鼻尖輕蹭著他那柔軟的臉頰,彷彿一隻撒嬌中的大狼狗,「在上一個休假日我就想問的,但是那時候你說要認真寫論文,並且命令我沒什麼事就別打擾你的。」

  「那是因為我真的在忙!」提起上個假日,青年就更氣憤了,要不是被壓制住了他肯定抬腿狠狠踹他,「你那個叫打擾?用詞也太過謙虛了吧?難道不是因為你忽然從後面抱上來還趁機亂摸?還敢惡人先告狀啊!」

  「唉。」男人突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十分感嘆地道:「都是因為你太可愛了。」

  「……這難道還是我的錯嗎?!」青年就像是隻被激怒到完全炸毛暴怒的貓,拼命扭動掙扎想要修理這個可惡的混帳,後來還是男人溫言軟語順毛了好一陣子,才逐漸被安撫下來。

  片刻過後,靜謐的客廳再無說話的聲響。

  男人抱著心愛的小男友,溫柔而珍愛地在那白皙的臉頰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來到殷紅潤澤的嘴脣時才小心翼翼地貼上含住,撬開闖入時卻一改原先的柔情繾綣,變得十分兇悍而充滿佔有慾。

  像是要將人一口吞吃下肚,墨綠眸色的眼睛閃動著燒灼的火光,燙得青年幾乎難以呼吸,卻又彷彿已經困入如此迷離而充滿慾望的陷阱裡……

 

  那張冷硬英俊的面容和溫柔放縱的神情,卻又讓他感到無比的熟悉。

  ──對了、就是他現在看到的這張臉。

 

  這導致男孩從睡夢中睜開眼睛時,還以為自己仍陷在那充滿粉紅泡泡的戀愛夢境裡,對象還是他所熟識的男人,瞬間就被嚇得當場清醒,尷尬和羞赧的熱度瞬間爬上臉頰,很快也流竄至全身。

 

  「怎麼了?」原本正要像往常那般趁著男孩熟睡時悄悄提前給予早安吻的男人,一看到那雙圓亮的寶石藍眸猛然睜開時,即使險些被當場人贓俱獲,赤井秀一還是那副沉穩平靜的神情,甚至揚起脣角調笑道:「做了什麼夢臉紅成這樣?」

  「沒有,只是被你嚇到而已。」雖然受到驚嚇的主因還是夢裡的自己跟這個男人是熱戀中情侶的關係,但剛睜開眼睛冷不防就看著那張臉近在咫尺,也很難保持冷靜吧?

  「是嗎?」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那雙眼睛確實恢復了往日的清亮有神,男人臉上的笑意更明顯幾分,「我以為你是因為發現了另一件事才有這麼大的反應。」

  「發現了什麼?」男孩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反問。

  「你難道沒發現,跟這些日子比較起來,現在的你有哪裡不一樣嗎?」男人輕輕捏著他的下巴,溫柔地將其抬起,讓那雙湛藍的眼睛更清晰地映出自己的模樣。

  「哪裡……咦?」納悶的男孩忽然驚呼一聲,總算發現到這個值得高興的好消息,「我的眼睛恢復正常了?」

  「昨天醫生才拆了繃帶,今天視力就恢復了,看來很順利。」男人放柔了目光,不過話鋒一轉、先發制人地聲明:「不過剛復原還是別太勞累,手機仍舊由我繼續保管吧!」

  「……喂喂!要不是我真的確定你是FBI,我還以為你這是要軟禁我。」不准他做這個、禁止他做那個,連電話、手機和電腦……所有能通訊的工具都接管了,完全斷絕他與外界的聯絡,偏偏他的父母還非常信任他,嘖!

  「嗯?」男人揚起了眉,臉上的淺笑卻是多了幾分微妙的意味,「即使是這樣,我要把你關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地方,也不是做不到的喔!」

  「你、你──這是在發表什麼犯罪預告!」

  「呵呵,不過說笑而已……好了,起床吃早餐吧。」男人低聲笑著,抬手摸了摸男孩的頭頂,確認對方已經不需要自己的協助,就先一步離開房間了。

  男孩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有一瞬間,他總覺得對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曾經認真考慮過那種知法犯法的行為。

  因為那雙幽深眸底的偏執瘋狂轉瞬即逝,卻有那麼一絲落入他的眼中。

 

  吃過男人準備的白飯、烤魚、玉子燒、雞肉蘿蔔煮物和味增湯當早餐,有一段時間沒有這麼好的胃口的男孩像是隻吃飽喝足的小貓靠著椅背,眼睛微微瞇起、露出相當饜足的放鬆表情,直到男人將茶杯放到他的面前,才重新端正了坐姿。

  赤井秀一拉開椅子,在男孩的對面坐了下來,雖然只是眼角餘光,但他很清楚那孩子正偷偷瞄向自己,不禁在心底失笑,率先開了口,「ボウヤ,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吶、既然我的視力已經沒問題了,待在家裡休息也超過半個月了……」手指貼著微燙的杯身,男孩緩緩地仰起那張稚氣的臉龐,用著許久沒有對著外人使出的小學生專屬技能,歪著腦袋說:「我想出門走走,可以吧?」

  赤井秀一正好拿起咖啡杯,只見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放下後才果斷堅決地給了答案,「不可以。」

  ……什、什麼?竟然失敗了?!

  縮小後使用這招幾乎無往不利的男孩難得碰到一個冷酷無情的目標,只得改變方式,直接正面質問,「為什麼?」

  外表看似淡然平靜、其實內心一陣隨時會犯罪的激烈蕩漾的男人,板著臉孔強硬表示:「你身上還有傷。」說完似乎還想刻意強調,視線瞄向了男孩腿上尚未恢復到足以拆除的繃帶。

  「這點小傷根本影響不了什麼。」經歷過大大小小的無數案件、受傷經驗也算是相當豐富的男孩,滿臉不服氣的想跳下椅子,親身示範自己跑跑跳跳都沒有妨礙,卻先一步被看穿他意圖的男人按回椅子上。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赤井秀一態度十分堅決,半點妥協都不願意讓步,「你別忘了,這次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就是因為你的莽撞造成的,而且你也沒有遵守『不會再輕忽自身的安全』的承諾,不乖的孩子得接受禁足的懲罰。」

  「………………?!」

  聞言,男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無法理解這個男人怎麼會管他管到如此程度,他的親生父母都不見會做到這般地步!

  總不會是要叫他寫檢討報告才肯放他出門吧?他都已經悶了這麼多天了!

  依然非常不服氣的男孩,開始想盡辦法,耗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軟硬兼施,卻還是沒有成功讓男人鬆口放他出門,哪怕是有對方陪同也一樣。

 

  「你還是乖乖待在家裡吧!在沒有徹底康復之前,我是不會放你出門的。」

 

  堅持到這般程度,不由得讓男孩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這男人……該不會是真的想要軟禁他吧?!

 

                          TBC.

 

肉分佈在下半所以乾脆,分上下貼undefi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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