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滄海╢

食用前注意：因與聿案簿錄衍生，很狗血的前世今生paro，一太 x 虞因

　　之一、緣猶在

　　「給你。」黑衣青年將手上的冰糖葫蘆遞給身邊的華服少年，毫不意外地見到他臉上歡喜的笑容後，溫聲道：「都多大年紀了，還喜歡這種零嘴。」

　　「跟年紀沒關係，好吃的東西就是會一直想吃。」少年喜孜孜地舔咬著，不忘煞有其事地辯駁一句。

　　青年伸手揉了把他的腦袋，低聲道：「那你可要吃慢一點，吃完這串你之後想吃可得等上一些時日了。」

　　「為什麼？你又要出遠門了嗎？」少年停下動作，舉著糖葫蘆仰臉看著他。

　　「嗯，要出門去辦點事情。」青年輕描淡寫地說完，不放心地交代道：「乖乖待在家裡別亂跑，等我回來再給你買糖葫蘆。」

　　「好吧。」少年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那你多久會回來？」

　　「至多一個月吧。」青年才一答完就看到那張略帶稚氣的臉不滿地皺了起來，明顯的不高興，只得笑著繼續安撫道：「乖，可以的話我會盡快回來，若是有所延遲……每晚一日就多買一串給你。」

　　「一言為定。」少年伸出手，一臉正經嚴肅地要跟他拉勾的模樣。

　　「好，一言為定。」青年自然是笑著和他拉了勾。

　　日暮時分，青年看著少年熟練俐落地翻牆回到了自家府邸。

　　眼底的溫柔寵溺卻久久淡之不去，直到身邊悄然無聲地出現另一個人的身影，才恢復往昔的清冷淡漠。

　　「呵呵，虞家的小少爺還真是活潑……」對方帶著幾分促狹的語氣道。

　　青年絲毫不予理會，轉而問：「有結果了？」

　　「已經陸續潛入京城，不出三日就可以一網打盡。」

　　「盯緊點，今夜子時一過便開始行動。」

　　「傳令下去了。」那人說完後，發現自家頭兒還在看那堵早就沒有人影的圍牆，忍不住又道：「那孩子才十三歲啊，頭兒您可千萬要忍住……噢唔！」

　　「廢話太多。」話語落下間，身影卻已轉瞬不見。

　　遠方天幕殘陽似血，絢麗淒美地有如徵兆。

　　三日後，不知何時潛入京城的叛軍突然發難，於城中四處為禍作亂，被早已埋伏好的暗衛陸續剿殺。

　　然而意外驟起，其中一支亂黨在逃竄中闖進虞府，脅持虞家的小公子作為人質。

　　虞小公子被救回時，箭矢已經貫穿他的咽喉，鮮紅刺目的血沾滿衣衫，最終在暗衛首領的懷裡嚥下最後一口氣。

　　此後的七日內，京城豈止是血流成河。

　　就連入夜後的蒼茫殘月，宛若也染上大地的成片血色。

　　■

　　下課的鐘聲響起來時，講台上的教授正好踏出了教室。

　　由於這堂是下午的最後一堂課，整個教室頓時熱鬧起來，一群又一群的人鬧哄哄地嘻笑討論著晚上要去哪裡吃飯玩樂。

　　虞因將講義和文具收進背包裡，本想直接起身離開，卻被來人伸手按回椅子上，接著對方在前面的空位坐下來還一臉嚴肅地開口：「阿因，有個問題存在我心裡很久了，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下意識地望向難得這般認真模樣的陳關，虞因疑惑地問：「什麼問題？」

　　「就、是──」陳關氣勢凜然地說了這兩個字，後面再也繃不住表情，笑嘻嘻地接了下去：「為什麼你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啞？」

　　虞因飛快地賞了他一記白眼，忍著想要一拳朝那張臉上貓下去的衝動，「無緣無故你問這個幹嘛？」還裝模作樣的跑來問！讓他差點以為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跟著緊張了一下！

　　「也沒啦，中午的時候大夥兒聊天偶然聊到變聲期那時候的事，我就想到像你的聲音這麼啞的情況好像挺少見的……也不是不好聽啦、只是有點好奇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緣故？」

　　虞因一邊腹誹著這個八卦到本人面前來的損友到底是缺心眼還是神經粗，一邊無所謂地打算回答他：「我也不知道，大爸說……」

　　「說你是變聲失敗，對吧？」陳關迫不及待的搶白。

　　「失敗你個頭！」虞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大爸說我這是天生的，從小就這樣了！」

　　「喔，從小就變聲失敗……」

　　「就說了跟變聲沒關係！」

　　正當虞因氣呼呼地想拿背包直接往他腦門上砸的時候，現任的擺平者不知何時已經進到人快走光的教室，直接站在兩人身旁，帶笑的語氣輕喚道：「阿因。」

　　「一太你找阿因有事啊？那我先走啦！」陳關一看到對方明顯是要找虞因，非常識相地揮揮手就跑了。

　　「嘖嘖、」虞因看著對方一溜煙就跑得不見人影，篤定地下了結論：「跑這麼快肯定是心裡有鬼。」

　　「呵呵……」一太低低一笑後，似乎喃喃自語說了什麼。

　　「一太，你剛剛說什麼？」虞因下意識地轉頭詢問。

　　「沒什麼。」一太淡淡地笑了笑，轉而道：「你早上不是說想去買新的手機？」

　　「對啊！」虞因從口袋拿出螢幕呈現蜘蛛網狀裂痕的手機，有些肉疼又有些無奈，「我現在用的這支螢幕已經裂到不能再裂了，該是壽終正寢的時候。」

　　「嗯……那走吧！」一太想了想，然後直接拉著人走出教室，「我有認識的人，去那邊買能拿到折扣，比較便宜。」

　　「好，陪我去買！」不管多少，能省則省啊！虞因滿臉欣喜的跟著一太走。

　　「嗯。」一太帶笑地應了聲，接著又問他晚餐想吃什麼。

　　「晚餐啊……」虞因猶豫了一會兒，「最近晚上比較冷，去吃火鍋好了？我想吃麻辣鍋！」

　　「好啊。」一太自然是縱容地同意了。

　　在來來往往的喧鬧人潮裡，兩人相偕的身影逐漸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如過去的許多日子，他們總是經常等著對方下課，再一起回家。

　　平淡無波卻是讓人無比滿足，在體會過曾經失去的疼痛徹骨後。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

　　之二、初遇時

　　他是上位者手中的利刃，鋒芒盡數隱於暗處，刀光盡現時必定血染塵土。

　　亡於他之手的性命無數，那些人臨死前的哀求或咒罵，再悲憐、再惡毒的言語皆無用，沒有什麼能撼動他早已冷硬的心思。

　　唯有一日，他滿身血味煞氣的走出暗巷時，正好站在的街角上的那名少年，不過與之的寥寥數語，卻悄悄地撬下一角他那堅不可摧的心緒。

　　「大哥哥，你剛剛殺人了？」不過十餘歲的少年仰頭看著他，手裡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啃著，稚嫩的面容絲毫不見半分害怕，「你的鞋上還踩著血喔。」

　　「嗯。」這孩子是天生膽子大還是……瞧習慣了？黑衣青年感到有些新奇，十分難得地停下來回應他，「你不怕嗎？」

　　少年似是打量般地看了看他的身後，才重新抬頭望向他，「我知道你殺過很多人，不過你應該不是壞人。」

　　「都殺過很多人了，還不是壞人嗎？」青年不禁失笑地搖了搖頭，然而那笑意到不了眼底，而是有幾分嗤笑諷意。

　　「不是唷。」少年眨眨眼睛，認真地辯駁：「我叔叔伯伯和兄長也殺過很多人，但他們是好人，再好不過了。」

　　「他們是你的親人，你為他們說話很正常，但你又何以見得我不是壞人？」

　　「我看得到啊。」少年一臉認真地指著他的背後，「雖然有很多鬼魂跟著你，但那些亡魂再怎麼怨氣沖天也傷不了你，捆著他們的鎖鏈鐐銬可厲害了，這表示你取他們性命是有原因的……我猜不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大奸大惡之徒，就是你殺他們是因為保全某種信念，可能是屬於世間公道正義……這類的吧？」

　　聞言，青年忍不住轉頭一看──分明是空無一人的暗巷，哪有少年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又要說這孩子騙人……除卻那正經的語氣和又煞有其事的神情，青年天生特別神準的直覺又告訴他──少年是認真的，而且不是謊言。

　　再者，少年後半段那有些天真單純的語句卻也直接了當地記上了他的心頭。

　　儘管如此，他也不可能對一個頭一回見面的少年多說些什麼。

　　只是在給對方一個淡笑即離之後，仍然忍不住讓下屬查來關於那少年的一切。

　　偶然的一次相遇，卻註定是不止一世的命運。

　　■

　　走過前幾天正好發生過死亡車禍的地方，虞因看到那只剩下半顆腦袋還腦漿四溢的好兄弟，就算看久了已經有一定程度的承受能力，但現在的他還是不免覺得方才吃下去的海鮮粥在胃裡一陣猛烈翻攪。

　　看著身旁的人臉色發白直冒汗，又刻意避開某個地方，一太立刻就明白他看到了什麼，連忙將人帶離那個路口。

　　走到一間冷飲店坐下來休息時，一太給他點了一杯檸檬蘇打水，虞因喝了兩口之後感覺才好些。

　　「呼……」虞因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趴在桌上、努力讓自己不要再想起任何驚悚的畫面。

　　「又看到了？」一太笑笑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你行行好，別再讓我想起來了。」虞因立刻摀著耳朵求饒。

　　「好，你休息一下。」一太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背脊安撫著，過了一會兒又突然道：「那你有看到我背後跟著什麼嗎？」

　　「跟著什麼？沒有啊……」下意識地回答後，虞因馬上重新坐直，瞇起眼仔細將他周圍前後左右都打量一番後，才道：「一太，你突然這麼問，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沒有。」一太搖搖頭否認。

　　「我記得你前天晚上跟阿方去幫人橋事情了，你老實說，是不是做了什麼？」虞因一臉嚴肅地追問。

　　「我只有跟對方進行了一場友好的談話，並沒有發生額外的事。」一太淡淡地笑著，繼續堅持自己的清白。

　　「是嗎？」虞因非常懷疑地盯著他，但心裡也知道一太要是不想說的話沒人能夠逼他說出來，也只好作罷，最後忍不住叮嚀：「你千萬不要哪天讓我二爸上門去逮人，我是絕對不會去保你出來的。」

　　「放心，不會的……」一太輕笑過後，後面未說完的話語卻低聲逐漸隱沒了去。

　　「你剛是不是又說什麼？」虞因吸了一口檸檬水，不確定地問。

　　「沒什麼。」

　　「嘖，神神秘秘的……啊，對面那條路上有間麵包店賣的布丁很好吃，等等我要去買，小聿肯定會喜歡。」

　　「好，等一下你買完材料我們就繞過去買吧。」

　　──這一世，我定當護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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