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滄海╢

食用前注意：原作背景，自我流設定注意，冰炎 x 漾漾

　　地點：？

　　時間：？

　　太安靜了。

　　比死寂還要死寂，半點聲響也無。

　　視線所及的一切，除了白還是白。

　　這裡是……哪裡？我眨了眨眼睛，轉了一圈，四處張望，還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以及，為什麼會在這裡？

　　無數記憶片段錯落在我腦海，零散而混亂，許多熟悉的身影來來去去，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面──披著斗篷的那個人，拉下遮帽時火紅的長髮如焰色流瀑般散開，宛如揚天飛舞的赭燄。

　　眼睛的顏色與頭髮相同，那般的血紅，卻是寒若冰霜的冷，毫無情感，看待一切猶如死物。

　　應該是最熟悉的臉孔，卻又是最陌生的人，手執的那把黑色長刀，既深且沉的黑暗氣息。

　　對了……鬼族聯軍入侵Atlantis學院，結界遭到破壞，我和夏碎學長他們到清園去幫忙，靠著千冬歲的破界弓切割空間，碰上了安地爾和一票鬼王高手帶著他們的軍隊。

　　還有，被抽掉靈魂和冰牙族力量、只剩燄之谷力量和軀殼的學長。

　　在看到喵喵含著眼淚搖搖頭來回答千冬歲問的問題之後，我讓二檔的米納斯填充了一顆風的子彈，跟水結界借了力量直接朝安地爾開槍。

　　雖然對安地爾的影響不大，但也讓他周圍一大群的中低階鬼族凍成冰雕，然後摔進水潭被結界淨化成渣渣。

　　當然代價是後座力讓我又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往後飛，直接撞上冰柱才停下來，身體一陣劇痛又吐了幾口血……腸子大概又斷了一次。

　　那時一個白到半點灰塵雜質都沒有的球魚不知道從哪邊彈出來，貼在我的身上還發出「啾啾」的玩具聲音。

　　牠的身體好像暖暖的，將熱度傳到我身上來的時候身體的劇痛似乎稍微減緩了一點，我恢復點力氣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了千冬歲也跑來蹲在我身前施展治癒的法術。

　　不遠處似乎傳來夏碎學長大喊的聲音……我正好抬頭，就看到火紅的身影舉起黑色的刀鋒直指而來。

　　米納斯因為剛才的後座力不曉得掉落到哪裡，我直覺反應就是抄起手邊的東西扔了出去──啊、是那隻白色球魚。

　　爭取到的短短瞬間，我只來得及勉力將千冬歲撲倒至旁邊，接著後背傳來一股劇痛，黏膩的液體像打翻水杯那樣流淌暈開……趴在地上的時候，我隱約只看到底下的冰層染上絳紅，向四周擴散。

　　耳邊好像傳來千冬歲驚惶的叫喊聲，但我只剩將眼睛睜開一點縫的力氣……遠方，我看到了比申鬼王、有著凡斯外表的耶呂鬼王和安地爾站在一起；距離近些，有一道披著白色斗篷的身影，銀色長髮紮起於腦後，手裡拿著長槍和學長對上。

　　在意識到那白色人影的身分瞬間，我的意識模糊到像是電池耗盡般、即將陷入黑暗，但隱約好像感覺到一個圓狀物又彈到我的身邊，發出塑膠玩具般的「啾」聲──這隻白色球魚怎麼會彈過來彈過去最後又彈到我這裡？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球魚歡迎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第二次被你拋出去了。」

　　球、球魚會說話……？

　　「……年輕的孩子，要不要跟我做個交易？」

　　沒想到白色球魚除了啾啾啾之外還會說話，難道是特殊品種？

　　最後、記憶好像……到這裡就結束了？

　　啊所以這片白茫茫的空間是什麼地方？

　　白色球魚的未知國度嗎？還是白色球魚的異想世界？

　　……別鬧了啊喂！

　　「呵呵……」爽朗的笑聲突然響了起來，「你果然很有趣呢。」

　　我嚇了一跳，趕緊左右張望，還是沒人。

　　這真是見鬼了！

　　「這裡為時間停滯之處，你說的也不算錯，是屬於我的小世界。」

　　我覺得我對球魚這種生物的知識需要重新學習──原來球魚還可以自帶空間的？這是自己開金手指嗎老大！

　　「一般的球魚當然是不會有，我來自於冥府與時間之流的交際處。」

　　所以，是產地不同的問題？

　　不過冥府與時間之流……好像有點耳熟，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雖然跟你聊天很有趣，不過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即使這裡的時間流動幾乎是靜止的，但待太久還是會被發現的。」

　　腦入侵這算是什麼聊天方式？跟學長一樣的罔顧人權嗎？！

　　「所謂的交易是指？」正事應該是在說這個吧？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而我有辦法讓你的願望實現，所以我們可以來談個交易。」

　　我身上……會被人覬覦的只有一樣──凡斯的先天之力，這是不能換出去的東西。

　　「請恕我拒絕。」

　　「年輕的孩子就是這麼衝動，呵呵……別心急，我還沒說呢，不是你想的那個。」

　　「不然是什麼？」難道是我的衰運嗎？那還不是一樣！

　　「你往後的『時間』，從交易確定成立開始。」

　　……這聽起來怎麼像是在簽賣身契？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若是選擇同意的話，你將會失去某些時間上的支配自由，也會得到某些時間上的支配權力，但一切的前提皆是在獨立在時間之外，縱使時間的洪流巨變，時間之流的立場依然無法干預，只能靜待、以及旁觀，依循冥冥之中的規律。」

　　……謝謝你的解釋，不過我還是理解不能啊！

　　「那你還是當作賣身契吧，如果同意的話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這樣好理解了吧？」

　　「唔，那我之後還能繼續念書嗎？」

　　「簽了賣身契，就是我的人，全看我心情。」

　　這聽起來像是電視劇裡的胖員外欺壓良家婦女的台詞是怎麼回事？

　　我還是回去打仗好了，就算剩一口氣我也要把安地爾殺得乾乾淨淨，快放我回去！

　　「在這場戰爭中，你們不是沒有勝算，只是付出的代價值不值得，再者，你挨的那一刀足以讓你扭曲成鬼族，就算沒變，到死也會受到黑暗氣息的侵蝕。」

　　聽到這句話，我冷靜了下來。

　　學院的結界已經被鬼族破壞，從開戰以來肯定已經死了很多人。

　　而在之前，也有好幾個人因為自己而受了傷害，好比安因、阿利學長……還有，在鬼王塚回不來的學長。

　　千年以前，凡斯和學長的父親有過真摯的友誼，卻又因為誤會而造成永久的傷害，代價不僅僅是死亡而已。

　　千年之後，身負詛咒而不得不來到這個時空的學長，一直陪在我身邊，知曉而承受著所有，默默引導著我走向自己的道路，就算知道回不來了也仍然義無反顧地跑去救我。

　　雖然方式很粗暴，老是動手動腳，我還是……想要這樣的學長。

　　想要他平平安安站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地活著，到處踹人種人也行。

　　以及，希望所有人、無論是我認識或不認識，都能不受這場戰爭的傷害，將鬼族趕回屬於他們該待的地方。

　　「好吧，今天就算買一送一半買半送跳樓大拍賣，鬼族將會在這場戰役落敗，那個精靈身上的詛咒能夠化解，他的時間也能被重新喚醒……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好好考慮清楚。」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我眼前出現，由淡轉濃地逐漸清晰起來。

　　是名白髮青年，身上穿著像是古代東方的武官衣飾，有種凜然不可侵的威勢。

　　儘管他臉上帶著爽朗笑容。

　　「我是時間交際處的主人之一，司陽者‧白川主。」

　　隨著白衣青年的閃亮登場，我腦袋的記憶線路似乎也連上了……難怪會覺得熟悉。

　　我想起先前在左商店街發生鬼族入侵的時候，三王泰府曾經說過的消息──他說白川主一直在外面遊蕩找不到！

　　「我可是有重要的事要辦，才不是遊蕩，不過小黑是真的還派人在找我，你再不快點做決定可是會害我被發現的。」似乎是一眼看出我的疑惑，白色的青年馬上又接話了，「小黑是我的夥伴，時間交際處的另一位主人，司陰者‧黑山君。」

　　既然知曉到這個程度，我想我沒有再猶豫下去的理由。

　　若這千年的悲傷故事因妖師而起，也應該讓我來終結。

　　代價，由一個人付出就夠了。

　　「我答應。」

　　■

　　「……鬼王帶著殘兵敗將撤退了，半精靈的靈魂已經交給白精靈，他知道該怎麼做。」白衣青年大氣的一擺手，眼前有許多黑色線條交織成的黑白畫面瞬間崩解分散，那些線也隨即消失不見。

　　「嗯。」我點點頭，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大家都沒事，學長的身體也由他的師父拿回來了……雖然貫穿胸口的那一槍讓我覺得不怎麼舒服，就好像學長在我面前又死一次。

　　不過，千冬歲他們目送著被抬進醫療班的人怎麼看起來跟我好像？

　　「因為那是你的身體啊。」青年笑嘻嘻地看著我，「從你答應的那一刻起，名義上就是死亡了喔，我原本只是暫時勾走你的靈魂，現在可是沒打算還回去了。」

　　……所以我現在變成沒有身體的阿飄了嗎？！

　　我下意識低頭驚恐地看著手和腳，難怪一點也不覺得痛。

　　「差不多是時候了。」白衣青年抬起手，朝我額頭前方一點。

　　有一顆無數銀絲匯聚而成的光球沒入我的額心，我隱約感覺到那一瞬間我的腦袋裡好像多出了無數的內容，就像是超級電腦的螢幕飛快地顯示著龐大的資料量，一條接一條迅速地跑過。

　　但是眨眨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剛剛只是短暫的恍神罷了。

　　「小黑身體不好，你幫我多看著他一點，還有告訴他別太想念我。」說完，白髮青年還對我很是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接著，他的身影突然逐漸轉淡，就像剛現身那樣，只是情況倒了過來。

　　四周的絕對白色空間開始崩解，化作無數殘片再變成碎塊，最後是粉末消散於無形間。

　　像是玩遊戲時讀取完下一張新地圖，眼前所見的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中國古代風格的豪華園林。

　　巍峨高聳的假山石雕向下奔流一道小型飛瀑，水流沿著渠道形成池塘，小橋橫於渠道之上，而池面上迴廊曲折，連接至水中央的古亭。

　　一名穿著淡青色古風服飾的小女孩從迴廊跑了過來，紮著兩邊馬尾的鈴鐺髮飾似乎也隨著她的奔跑而發出清脆聲響。

　　她一看到我，仰著的可愛小臉露出了疑惑。

　　「咦？你身上有白色的主人的力量喔。」

　　　　　　　　　　　　　　　　　　　　　　　　　　　　TBC.

端午節快樂！！！！！！！！！！！（灑粽子（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