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無妨。」李成紹笑了起來,那笑聲聽起來異常陰寒,「既然如此,你就跟他一起作伴吧,不然我想阿宥一個人在這裡肯定很寂寞。」

  不、這裡熱鬧得很你多慮了……虞因瞇著眼,看著李成紹背後不斷晃動徘徊的數道影子,有些貼在他的背後,張著嘴吃吃笑著,甚至穿透過他的背心。

  在這瞬間,虞因想到李成紹會突然狂暴化,該不會是受到這些東西的影響?

  但他卻沒辦法再細想下去,因為脖子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就像是被刀抵住一樣。

  「既然你不說話,那也不用交代遺言了,直接去吧,如果見到阿宥記得幫我和他問好。」李成紹的神情已經是近乎瘋狂了,若此處有光的話,虞因肯定可以看到他那佈滿血絲的眼球,像是快凸出眼眶般。

  虞因用力閉上眼、幾乎是已經絕望的要等到那強烈的痛楚傳來,但他卻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人突然從他的頸後伸出手,推了那柄刀子一把,順帶將他整個人往後一扯,讓他脫離李成紹的掌控。

  往後倒下的同時,虞因從眼縫中看見了,一道模糊又慘白的身影站在他的腳邊。

  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輪廓,但他心裡卻清楚的知道那是誰。

  「你……」虞因下意識的開口,卻發現自己已經能說話了,只是聲音沙啞得厲害,但至少能發出聲音了。

  「他」看了虞因一眼後,身影淡了淡,直接消失在空氣裡。

  李成紹冷不防往後一跌後,雖不明所以是哪來的推力,但他也沒打算細想,一心只想爬起來、重新撿起刀子,給虞因一個刀起刀落。

  就在此時,救兵來到。

  轟隆隆的機車引擎聲突然在門口響起。


  一輛重型機車從門口一路疾駛進來,刺眼的車燈照亮了整個陰暗的空間,卻也讓李成紹和虞因同時瞇起了眼睛。

  「是誰?!」更加暴怒的李成紹吼叫著,伸手遮住眼,試圖盡快適應這道突然其來的強光。

  對方下了車,雖然熄了火但還是開著大燈。

  那人並未回話,只是逕自走向虞因。


  在強烈的逆光之中,虞因看著那道身影逐漸靠近自己,越來越近、卻也越來越熟悉……

  「……一太?」他沙啞地說著。

  「嗯,是我。」一太回應著他,彎腰解開綁住他手腳的繩子,「沒事吧?」

  「這個嘛……」在他的攙扶下靠坐在階梯上的虞因,只能回以苦笑。

  但看到一太的到來,確實讓他整個人放心下來,這時他才察覺到自己早已一身冷汗,連身上的衣服都濕了一大片。

  「你待在這,剩下的交給我。」一太將自己外面那件用來當外套的襯衫脫下,披在阿因肩膀上,然後轉身。

  只是一個轉身之後,那周身的氣息完全不同,冷冽冰寒的眼神直視著那已近乎瘋狂的殺人犯

  「李成紹,警方待會就到,勸你還是別多做抵抗。」

  但李成紹恍若未聞,只是越發兇狠的怒吼著,揮舞著手上的瑞士刀,一副隨時會衝過來砍人的模樣。

  「這裡……那個、很不乾淨……」虞因小聲的說著。

  他看見了李成紹後面聚集了更多的漆黑鬼影,個個張著血盆大口,隨著李成紹揮舞的動作而開開闔闔,或許是因為那些東西被李成紹的惡意執念給吸引過去,原本被困住的楊尚宥才能脫身,剛好救了自己一命。

  「嗯。」一太應了聲,思忖著該如何制伏他。

  「一太哥!」

  外頭突然響起喊聲的瞬間,虞因聽到一陣淒厲又尖銳的慘叫聲之後,那些東西全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而李成紹也突然停下動作,看起來失神恍惚,不太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見狀,一太立刻奪下他手上的武器,同時將他壓制在地。


  「一太哥,我聽你的話去通知條子杯杯了,他們就快到了。」一路跑進來的小海,還在喘著氣,然後她看向靠坐在樓梯上萬分狼狽的虞因,忍不住道:「哇靠,老娘還是第一次遇到想你這麼衰小的人,走到哪出事到哪!」  

  這也不是他願意的好嗎……虞因虛弱的苦笑著,就算他已經能說話了還是有苦難言啊。

  過沒多久,警笛的響聲自遠而近,最後在門口停了下來。

  警察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押走了一太正壓制住的李成紹,剩下的忙著現場採證,還有處理在另個房間裡已死亡多日的遺體。


  「阿因!」

  被一太扶起的虞因,最後看到的是大爸一臉擔憂、二爸怒氣沖沖的朝他走來。

  然後他就靠在一太的身上,安心的闔上眼,失去了所有知覺。

 

 

 

 

 

  尾聲

 

 

  根據一太所提供的線索,虞夏他們很快就找到犯下第一起割喉案的謝文樺。

  但據他供稱,他是因為追求那名女子不成才會憤而犯案,之後他害怕得躲到某個獄友的家裡,再也沒有踏出屋外,更別說是犯下第二件割喉案了。

  原本案情陷入膠著,針對第二起要重新搜尋線索時,方曉海卻急急忙忙的跑到局裡,說是一太知道兇手在哪,阿因現在有危險,要他們立刻趕去。

  果真,他們在逮捕李成紹之後,在他住家大樓的垃圾集中區,找到了被他丟棄的犯案用手套,上頭驗出了第二名被害男高中生的血跡。

  過了幾天,李成紹心情平復之後,虞夏才對他進行偵訊。



  他說,他只是無意間撿到了謝文樺逃跑中遺落的瑞士刀。

  他說,他不認識那名高中生,只是要利用他製造嫌犯是連續隨機犯案的假象。

  他說,他原本並不打算殺他的,只是想要讓他跟自己一樣再也不能唱歌而已。

  他說,因為他動手的時候被他看到了臉,慌忙之下、等到回過神時,他已經斷氣了。

  他說,他原本只是想要制止虞因發現屍體的,最後卻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充滿了殺意。



  罪證確鑿,檢察官分別起訴了謝文樺和李成紹。

  這件案子到這裡終於落幕了。


  只是過了一個星期,虞因還躺在醫院裡就是。

  因為之前多次受創的腦袋又中了招,醫生不敢大意,要他留院觀察幾天。

  但神奇的是,檢查的結果似乎除了外傷,並沒有傷到腦部,就連腦震盪的症狀也很輕微。

  雖是如此,再度被理了個奇妙的髮型,後腦被縫了幾十針包上厚厚繃帶的虞因,還是很鬱悶、非常鬱悶、鬱悶到了極點。




  「怎麼了?」來探病的一太,看他靜靜的坐在床上一臉苦悶,微笑著問。

  「沒什麼。」虞因悶著聲音說。

  不管怎麼說,被自家二爸見一回就恐嚇一回說等他痊癒出院之後還要再送他進醫院一次……這實在說不出口。

  想到自己出院之後的命運生死難料,要不鬱悶也難啊!


  「對不起。」

  「蛤?」聞言,虞因嚇得抬起頭,想著後遺症是不是終於發作了,竟然會產生幻聽。

  「抱歉,說好不會有事的,卻讓你受了傷。」一太看著他,一向淡然從容的語氣裡帶著些許自責。

  「呃、那個……是我自己倒楣碰上,不關你的事啦。」面對擺平者突然其來的道歉,虞因頓時手足無措起來,況且這件事真的跟他無關,自己還得感謝他好幾次的幫忙,「我才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現在大概已經掛了。」然後二爸就會鞭他屍,那就是徹徹底底的死無全屍。

  「因為是你,所以是應該的。」一太淡淡地笑著。

  「……什麼?」虞因再度困惑了。

  奇怪,被敲了腦袋的應該是自己吧?怎麼感覺一太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難道自己的理解能力被敲壞了嗎?

  一太臉上的笑意更深切了。

  「因為喜歡你,所以保護你是應該的。」他傾身向前,冷不防在那毫無防備的人的嘴角,輕輕落下一吻。

  虞因完全當機了。

  像是石化般,一動也不動,只是可疑的紅暈從耳根開始蔓延到臉頰。

  「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目的達成,一太見好就收,打過招呼後就離開了。


  『天啊這是什麼情形──』虞因用雙手掩著臉,無聲尖叫著。

  但,心裡那失序的心跳頻率,每一下跳動皆帶著難以忽視的怦然。


  好半晌後,虞因將自己塞進被子裡。

  拒絕承認自己或許也有著與他相似心情。


  *


  翌日──


  「你、你怎麼又來……」某人慌慌忙忙的想把自己塞進被子裡繼續當鴕鳥。

  「嗯?我昨天沒說嗎?這次害你受傷是我的疏忽,所以……」來人帶著明顯的笑意,溫和但完全不容拒絕。



  「我會負責的。」


  是要負責個鬼!





                              (完)

 

今天去看了007空降危機。

我絕對不會說我是為了看龐德被西法逼供才跑去看的!!!!!!!!(喘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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