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肯拉德  X 神父有利

※ 背景架空+各種OOC可能有請務必慎←

 

 

  「你們聽說了嗎?亡靈山谷的死靈氣息又擴散了。」

  「是啊,教廷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那些黑暗生物遲早會佔領我們的家。」

  「再這樣下去該怎麼辦才好……啊有利神父!你知道教廷那邊有什麼對策了嗎?」

 

  『──我嗎?我知道什麼了?』

  只是來市集買些生活必需品卻突然被叫住的少年眨了眨眼睛,愣了一秒才扯開笑容道:「教廷的騎士團不會讓大家所擔心的事情發生的,仁慈的神庇祐祂的子民一如既往,只要我們時時刻刻地誠心禱告,相信神都會聆聽的。」

  「就是說嘛~有利說的對,我以後也要當一個很厲害的騎士保護大家!」穿著神職人員的黑色長袍的少年才一說完,旁邊有個被母親牽著的男孩立刻十分精神地嚷嚷著,很快就惹來周圍大人們善意地哄笑。

  「會的,小亨利長大之後,一定是最厲害的騎士。」垂眸望向還不到自己腰部高的男孩,有利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

 

  畢竟危機距離還遠,對於這座人口簡單生活純樸的小鎮的居民來說,就只是一個可以聊上許久的閒聊話題,因此他們也沒有再繼續下去,隨口又說起別的。

  這讓只是單純路過卻冷不防被叫住的少年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順利踏上返回教堂的路。

  要知道,前些時候的某一天,他還沒走到市集就被一群吵得不可開交的婦人團團包圍,被迫成為她們為了下個月的節慶活動主題爭持不下的裁判──生怕得罪任何一方,他當時真的是苦惱極了,懊悔自己不該在那天出門。

  對於在沒有記憶的幼年時期就被人遺棄、是善心的老神父扶養長大的有利來說,自從那位和藹的老紳士過世之後,順理成章地接替他成為小鎮上的唯一神父,繼續承擔神職人員的工作,主要還是想答謝老神父對自己的恩情。

  儘管環境能塑造一個人的性格,但在老神父溫和開明沒有太多約束的養育方針下,有利自然而然成為一個單純天真、正義感強烈的少年,曾被老神父說是有成為騎士的勇敢正直但一點也不適合規矩繁瑣的教廷和軍團,或許還是可以隨心所欲的遊俠更適合一點。

  不得不說還是看著他長大的收養者最明白他的性格,雖然外向熱情、但有利確實不太能習慣過於墨守成規的條則,他對於不合理的教條更是充滿了挑戰的逆反心理,因此老神父從未想過讓他接續自己的位置。

  只是命運的轉折來得又快又急,老神父急病逝世之後,消沉一段時間、收拾好悲傷情緒的有利便接下了神父的工作,打算等到教廷派繼任者再思考人生的下一步。但或許是這座小鎮太不起眼,等到有利今年都十八歲了,至今仍未等到王城那邊的消息。

  教職工作和長年下來的生活總是一成不變,對於一個對外界充滿好奇心的開朗少年而言,日復一日獨自守著教堂對他來說還是太寂寞了,再加上經常聆聽信徒的告解,那些負面灰暗的煩惱憂慮也總是影響著少年純真良善的心靈。

  在太陽下山後,漆黑空蕩的神聖殿堂,迴盪在其中的只有自己孤獨的腳步聲──再怎麼聖潔莊嚴的建築,也逐漸成為壓迫著少年內心的存在。

  不過沒關係,上天似乎終於聽到他的心底深處的呼喊,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有路過的旅人來作客了!

  這讓有利感到相當開心,對方看起來是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大男孩,就連髮色跟眼眸也跟自己如出一轍的墨黑,戴著鏡片的模樣充滿著睿智的書卷氣息,登門時披著斗篷、略顯神秘的外表也讓他下意識判斷對方應該是個博學多聞的賢者吧?至少自己的感覺是這樣的。

  一想到有人在教堂等著他,這種久違的輕鬆感讓年輕神父的腳步都不由得輕快了起來。

 

  「我回來了!村──」

 

  然而,才一推開教堂緊閉的大門,裡頭靜悄悄的陰暗讓少年的喊聲一瞬間就戛然而止。

  又是一如往昔的空靈回音,格外靜謐的空曠感清楚地告知著並未有人待在這裡的事實。

  熟練地從門邊的櫥櫃上方拿起燭臺點燃,在搖曳的光源亮起時,有利馬上就發現了被人刻意放在旁邊的一個木盒和一封短箋,顯然是希望他回來時能一眼就瞧見──這麼明顯的位置,大概是村田給他留的信吧?

  果不其然,簡短的文字寫著那位借宿的旅人表示自己必須盡快趕往下個地點,他很感謝有利昨天的收留,並為了不告而別致上歉意,旁邊的盒子是簡單的謝禮要有利放心收下。

  「唉……

  落寞地嘆了一口氣,有利並不是責怪對方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只是好不容易有人上門作客,在進門前還開開心心地想著可以熱鬧幾天,沒想到這麼快又剩下自己了。

  懷抱著失落的情緒打開盒子,少年原本以為是魔法卷軸或是書籍──畢竟村田讓他有種莫測高深的感覺,就像是王城裡的貴族們也十分尊敬的賢者或是魔法師大人,卻沒料到盒子裡的竟然是一條藍寶石項鍊?!

  ……喔不、這並不是寶石

  是用皮繩繫起的一塊橢圓形的水藍色漂亮玉石,晶瑩潤澤,隱約看見裡頭刻劃著某個圖紋──有利仔細了端詳了好一會兒,研究半天還是沒弄清楚它代表著什麼,畢竟不管是咒語還是古代魔文對他來說都是一竅不通的知識。

  指尖摩娑著那光滑瑩潤的石頭,越看越覺得喜歡的少年乾脆將項鍊戴了起來,藏在衣袍底下不太可能被發現,即使有人看到也無妨,不管怎麼說這都不是真的價值高貴的藍寶石,哪怕他認為這個漂亮的小東西不比真正的寶石還要差。

  『說不定是能帶來幸運的魔法符文呢。』

  聽說大師級的魔法師施展過祈福咒語的幸運石裝飾會帶來難以想像的好運,有利心想著乾脆將它當作是類似的東西好了。

  希望自己的願望能夠被實現──想要離開這裡去看看這個世界、想要人們的正直美好都被留住……不管怎麼說,至少來個在各方面都很好相處的人來陪伴自己,畢竟一個人待在這裡總是太過安靜。

  如果、如果……能有個「家」就好了。

  即使從小被老神父扶養長大,但他還是不認為自己屬於這裡,內心總有一股莫名卻強烈的信念惦記著飄渺而未知的遠方,就好像心心念念想要尋找某個地方、或是目標……又或者是人。

  神與信仰。

  光明與虔誠

  犧牲與奉獻。

  從懵懂的兒時到剛成年的現在,有利總覺得這些並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心中倚仗的信念,正義與善良,是發自內心的高尚品德,總有一天他會為了信念做出某些決定,驅使他的動力從來都不會是信仰。

  ……偶爾他會這麼激動地想著,但有利很明白這些想法只能存在自己的內心,要是哪一天不小心說出來的話──

  「會被當異教徒殺掉的吧。」

  少年喃喃自語著,下意識壓低的音量沒讓隻字片語迴盪在偌大的廳堂,只有微弱的響動,就連入夜後的晚風輕輕拍上窗戶時的清脆都能輕易蓋過。

 

  雪白聖潔的神像聳立於高處,纖瘦的身影沉靜而孤單地坐在無人的禮拜堂。

  不時微微閃動的燭火映照下,暈黃的光源將那道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直到月色朦朧地穿透玻璃溫柔地灑落,坐著發呆恍神已久的少年眸光閃動間,終於意識到自己坐在這裡太久了。

  起身匆忙往後院前進時,胸前忽然閃過一瞬的流光猶如他眼底明亮的神采。

 

  宛若在黑夜中,突然點亮的星芒。

  璀璨耀眼,象徵著生機與希望。

 

  □

 

  「……利。」

  ──嗯?什麼?

  「……利……有利……」

  ──這是有人在呼喚他嗎?

  「……有利…我終於……」

 

  少年屏氣凝神地傾聽,想得知那從渺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帶來什麼樣的訊息。

  濃稠的黑暗深深地包圍著他,陷入在陰影中的他卻絲毫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甚至可以說從未有如此平靜的時候。

  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足以傷害到他,宛若所有的一切都凝結此刻,包括始終規律流逝的時光,在時間、空間與命運的縫隙中,慢慢等待著。

  ──但是他等待的,究竟是什麼?

  打破永寂般的沉默的聲音,彷彿失去了蹤跡,就在少年以為那似曾聽聞的聲線或許是自己的幻覺時,那低沉的嗓音渺遠卻是字字清晰地傳遞過來──

 

  「……找到你了,有利。」

 

  「唔!」

  少年猛然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心跳得飛快,隨手抹了下自己的額際,發現汗水已經將瀏海都沾濕貼黏著皮膚。

  「哇啊!」還來不及回想剛剛讓自己從深層的夢境中醒來的內容是什麼,有利忍不住叫出聲來,胸口一陣灼熱的燙感讓他徹底清醒過來,無暇去管其他,「這個、這東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被他當作是魔法符文的藍色石頭除了持續發燙,在他的注視下開始散發著森冷的光,起初只是忽明忽滅的光暈,但是在他驚愕地瞪大眼睛時,餘暈像是逐漸凝聚起能量後越來越明亮,很快就形成一個更大、更刺眼的光球,當他不得不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炸開擴散──

 

  失去視力的那一瞬間,少年早已在心裡暗自叫糟,不知道這道奇異的光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最慘烈的結果大概是享年十八歲、再沒有機會離開這個地方吧?

  但是好一會兒過去,房間依然是靜悄悄的,方才他隱約感覺到那陣光籠罩了整個空間,但是直到現在他認真感覺了一下……身上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有利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低頭迅速打量後確認自己毫髮無傷,胸前那枚藍色的石頭像是已經將力量釋放出來,只剩下淺淡的餘暉還未完全熄滅,趁著微弱的光源他好像瞧見了裡頭原本抽像的白色圖紋變成了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

  就在他一邊思考著一邊以為危機就這麼過去的時候,才打算掀被下床、才一偏過腦袋就險些發出淒厲的尖叫──無論是誰,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寢室裡突然多出一道身影,很難不被嚇一大跳吧?!

  而且真要具體來說,「他」看起來也不能算是人?

  畢竟他看到的,其實是一具白骨的虛影。但是在有利傻愣地注視下,但勾勒拼湊出那副骨架的淺淡線條逐漸轉濃凝實,很快就具現成實體化的白骨,這還不是結束,「它」繼續長出血管和肌肉纖維──畫面稱得上是無比驚悚,從未見過這種場面的少年嚇得心臟彷彿要從喉間跳了出來。

  在急促的心跳加速中,有利緊張萬分的嚥了下口水,滿腦子都是「這該怎麼辦、唸祝禱經文會有用嗎?不知道十字架擋不擋得住邪靈……」

  心慌與緊張間,他的手下意識握緊了放在枕邊的十字架,有些尖銳的前端因而劃破了他的指尖,滲出的鮮血接著又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那幾滴紅豔的血液在慌亂間不慎抹在懸於胸前的藍色石頭表面。

  霎時,那已逐漸成型的「人」的胸口凝聚起耀眼的光點,在散去後原本空蕩蕩的胸腔便出現一顆規律跳動的心臟,隨著強而有力的心音,完成了復生的最後一個步驟。

  窗外的月色穿透玻璃灑落進來,正好映照於那具從影子看來十分高大結實的身軀,就算是有利曾經看過的教廷騎士團,他也沒有見過如此強壯的身材,而那張雙眼依然緊閉的面容,更是讓他再度愣住、甚至忘記了害怕……

 

  那是一名有著深棕色短髮、長相英俊端正的男人,殘破不堪的騎士服讓底下那具高大結實的半赤裸身體隱藏在陰暗之中,即使光線微弱也能依稀看見那分明精悍的肌肉線條,看起來武力值相當強大。

  應該是全然陌生的目標,卻讓少年在目睹對方眉間的那道傷疤時,腦袋忽然「嗡」的一聲,整個人受到相當大的震撼,宛如連同靈魂深處傳來的迴響。

  當那雙緊閉的眼睛睜開時,淺褐色的瞳珠散發著銀色的虹暈,微弱的光卻讓少年的狀態穩定下來,唯有胸口傳來陣陣暖意,像是此生至今從未有過的情感洶湧。

  眨了眨明亮的黑眸,有利莫名地平靜下來,與那位以屬性來說該稱作是死靈騎士的男人對望──看著他周圍低調閃燃但依舊掩飾不了的幽沉黑火,陰冷得連空氣的溫度都驟降了些許。

  雙方靜默地互相凝望了許久,當有利快要堅持不住時,只見那名騎士突然朝向他單膝跪下,微微伏低的背脊、單手抬起橫過胸前的行禮……以及隨後彎著眉眼於上揚的唇角開始綻放的爽朗笑容,低沉沙啞的嗓音壓抑著顫抖的喜悅──

 

  「我終於找到您了。」

 

  「…………啊?」

  好半晌後,少年的嘴無聲地張張合合,最後只發出充滿困惑的氣音。

  看著那雙照理說來自不死種族應該是幽深無光的眼眸如今卻像是找到絕世大祕寶的寶藏獵人般散發著飛揚光采,有利感到更加迷茫了。

  這個過於違反常理的發展,讓他不禁認真地考慮要不要乾脆躺回去接著睡。

 

  ──某個來路不明的(疑似)死靈騎士深夜降臨,將一個半吊子的菜鳥神父當成是尋找已久的目標?

 

  ……他肯定是還沒睡醒,正在一個尚未落幕的荒誕夢境裡。

 

  □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有利。」

 

  在年輕的神父推開大門的時候,適時走到門前迎接的男人很順手就接過少年手上提著的那些糧食和日常用品,英俊的臉孔帶著柔和的笑意,「今天回來的時間稍微晚了一點,路上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跟書店的大叔多聊了幾句。」被男人彎起眉眼、笑容滿面地迎接,有利也忍不住回以開朗的笑容。

  不再是只有自己一個、回家時有人迎接的感覺實在太讓他感到滿足了,使得有利這些天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就算在一整天裡連續聆聽了幾件令人心碎的悲傷告解,也不至於讓他覺得太過糟糕。

  更何況,總是會很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的男人,還會在他感到低落時想方設法地安慰他──例如第一次發現時,晚餐額外增加的巧克力小蛋糕;還有一次是在晚上神神祕祕地邀請他去散步,卻讓他在教堂後方的山丘上欣賞讓人心曠神怡的滿天星斗,璀璨漂亮極了。

  最重要的,是在對方細心的觀察下、每回都能及時給予的安慰擁抱……

  那是溫柔而細膩的心意。

  對男人擁有毫無緣由的信任與依賴,讓有利不在乎他的種族和過往,他莫名相信對方絕對不會傷害自己、也不會危害任何無辜的人,更重要的是──

  如果他能一直陪著自己就好了。

 

  「……利……有利?怎麼還發呆呢?」

  將採買回來的東西拎到儲藏室歸納放置完畢,離開小倉庫的肯拉德發現少年還站在原本的地方,臉頰紅撲撲的、唇角勾起的弧度似乎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看起來有些傻楞楞的可愛神情讓男人忍不住輕笑著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

  「唔!沒什麼啦~」嘿嘿,不管怎麼樣看著肯拉德就是很開心啊!有利眨了眨眼睛,扯開發自內心、更加愉悅的笑容,「只是覺得心情很好。」

  「這樣啊。」大掌貼上少年的額際,雖然比一般人類的體溫稍微低上一點,但肯拉德還是精確地判斷出對方健康無恙的身體狀態,柔聲道:「那很好,有利要一直這麼開心。」

  在男人像平常那樣詢問著晚餐想要吃什麼的時候,少年確認完大門已經鎖好、笑容滿面地跟著對方走向通往後方起居住處的走廊,認真和他討論起菜單內容。彷彿他們已經一起生活過一段很漫長的歲月。

  

  即使至今有利仍舊沒有搞清楚,為什麼肯拉德這樣一個死靈騎士會認定自己是他在找尋的人,雖然自己也曾經委婉地向他確認過認錯的可能性,但對方相當固執的確信這個結果,在少年否認的情況下還會露出彷彿受到傷害的憂鬱神情……

  看得有利都不由得產生罪惡感──到底為什麼一個菜鳥神父會對死靈種族有愧疚、甚至是罪惡的感覺,這依然是一個未知的謎題。

  無論怎麼說,單憑直覺來說,有利並不排斥肯拉德待在自己身邊,況且他對於一般人會懼怕逃離的死靈生物沒有偏見,若非他能完全肯定對方做了壞事,否則單就種族來判定一個人的好與壞實在有違他對正義的準則。

  而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足以證明,跟肯拉德住在一起的確是一件讓人很輕鬆愉快的事情,自從這個男人來了之後,少年臉上的笑容比往常還要燦爛開朗,已經有好幾次被鎮上的居民八卦地關心有利神父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不過也幸好肯拉德似乎沒有被教堂的光明力量所影響,難道是因為自己不是一個信仰忠貞虔誠的神父導致的?否則以教廷跟死靈生物不死不休的相斥屬性,實在很難相信會有一個黑暗種族可以安然無恙地在教堂住了這麼久的時間。

  還是說,肯拉德的實力太過強大,這麼小的一座教堂和自己一個菜鳥神父能發散的光明能量根本影響不了──

 

  「有利,別咬湯匙。」

  男人有些無奈地說,伸手輕柔地將對方嘴裡還下意識咬著的湯匙抽出,「你是不是有什麼在意的事?或者是遇到什麼沒辦法解決的煩惱呢?」不然怎麼從外面回來後老是在發呆。

  「的確是有點在意──」有利點了點頭,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關注對方的存在,但他目前也沒有完全剖白內心想法的打算,而是想起了今天在街上聽到的消息,剛好趁這個機會順勢說出來,「啊、不是,先別說那個……我是想問問,你知道亡靈山谷嗎?」

  「嗯。」肯拉德點了點頭,隨即又問:「據說長年被濃密的霧氣籠罩,除了黑暗種族以外,普通的生命無法在那裡生存下去,只要誤入就會迷失在裡頭,甚至沾染到太多的死靈氣息可能還會使人虛弱而死──所以,那個地方怎麼了嗎?」

  「這段期間死靈氣息不斷向外擴張,出現的黑暗生物也越來越多,聽說範圍已經來到隔壁村莊外圍的溪谷。」雖然拿出地圖熱情解說給鎮民聽的書店大叔認真解釋了亡靈山谷到鎮上的距離以及沿途幾乎都是荒地,但危機已經靠近,不免讓人們感到憂慮,只差沒有圍著他追問教廷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是嗎?」肯拉德語氣淡淡地說,如同街上居民會想到的那樣,理所當然地表示,「我記得教廷向來都是很有手段的。」

  「哈哈、是這樣沒錯啦。」有利乾笑了幾聲,心想雖然肯拉德還是那副溫和的神情,但他總覺得那話語中的溫度似乎驟降了很多,或許是以前跟教廷有什麼衝突吧……但只是自己區區一個菜鳥神父根本派不上用場也不敢多問,只是稍微提了一些今天收集到的情報。

 

  「有利會擔心嗎?」在少年轉述完畢過了一會兒,男人才忽然開口。

  「肯定會的吧?不管怎麼說我在這座鎮上長大的。」而且這裡真的是個很純樸的地方,鎮上的居民絕大部份都很親切友善,當初老神父也說他會在這裡待下來也是因為太喜歡這裡的人們和氣氛,而當他過世時大夥兒紛紛主動前來、給予自己很多的安慰和幫忙。

  至少那份純粹熱忱的心意,讓有利一直以來都很感動,因此也始終惦記著。

 

  「還是…以前…一樣啊……

  「什麼?」

 

  似乎聽到了男人低聲呢喃著幾個單詞,有利聽得十分模糊、也拼湊不出整個語句的意思,忍不住好奇而追問道:「肯拉德,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只是在為教廷禱告,希望他們能夠立刻解決這個問題,別讓數以萬計的無辜平民受到傷害。」肯拉德溫和地笑著說,神情看起來還頗為誠懇友善。

  但有利莫名地更加確定,教廷以前肯定得罪過肯拉德,雖然說依照騎士團遇到死靈種族一般都會不死不休地追捕,也沒什麼好意外就是。

  不過看起來,肯拉德一定是很強的吧?所以才會一直安然無恙,即使是教廷也拿他沒辦法。

  想到這裡,有利總覺得一陣安心,即使不久之後這裡也可能受到死靈氣息的襲擊,但至少現在還來得及做最壞的準備。

  「希望吧!如果沒有擴散到這裡就太好了,但萬一真的不幸──」有利張望著房間思考了一會兒,要是那一天到來的話,他該怎麼幫助居民撤離、自己又該帶上哪些東西……環顧著住了十餘年的地方,從到大幾乎沒有離開過,這些都得先計畫才行。

  樂觀又充滿行動力的菜鳥神父,乾脆拿來羊皮紙和羽毛筆,推開已經吃得差不多的餐盤、沾了墨水開始寫起了計劃書。

  興匆匆地專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以至於少年在這一刻並沒有發現對面不知不覺收斂起所有情緒的男人,垂眸掩去所有晦澀深沉的心思。

 

 

 

                               tbc.

 

一句話大綱就是,愛愛拯救世界(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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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㕷啦。

 

  像是某個易碎的物品掉在地上後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深夜裡格外清晰。

  這天夜裡的有利,原本就睡得不是很安穩,閉上眼睛熟睡後意識總是陷入猶如沼澤般陰冷潮濕的爛泥裡,讓他總是處於無法清醒過來的掙扎和惡夢糾纏的混亂中。

  直到這記響亮的動靜,才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剛剛那個聲音、不是夢吧?」

  因為睡眠品質很糟,從床上坐起身的少年皺著臉,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他還是抹了抹臉上的冷汗,披了件保暖的外衣、端著燭臺,離開了寢室。

  放輕腳步慢慢走向長廊的另一端,他在中途就發現了擺放在矮牆上的花器已經摔落,碎片和花瓣散落一地,但是他又一一確認了所有窗戶都是緊閉狀態,不可能是被風吹落的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經過這裡的時候不小心將它掃落。有利看向位於另一條走廊上的房間,偏頭想了想、還是走過去輕輕敲了門……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扇門其實並未完全關上,只不過是稍微碰了一下就發出「咿呀」的輕響往後退。

  「肯拉德?」有利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雖然男人嚴格說起來是借宿,但房間現在已經是屬於對方的私人領域,在聽起來主人似乎不在的情況下,沒有經過同意就擅闖似乎不太好……咦?好像聽到了什麼?

  原本十分靜謐的空間,似乎傳來壓抑的嘆息,隱約聽得出其中的無奈,緊接著就是稍微有些粗重的喘息,這讓少年感到有些奇怪──該不會是原本不想被人發現所以遮掩了氣息,但自己又一直不肯離開,只能無奈地發出聲響?

  而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驗證。

  「肯拉德,你在裡面對嗎?」有利提高音量問。

  「……是的,請進來吧。」

  那低沉沙啞的嗓音,讓年輕神父聽得出其中的虛弱,讓他的心頓時懸在半空中,開始擔心起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看起來如此強大的男人變成這樣?該不會是教堂這樣的環境持續造成影響或傷害,只是平常肯拉德掩飾得太好了?

  有利憂心忡忡地推門進去,抬起燭檯小心翼翼地照亮著漆黑的屋內,很快的他就在窗前的椅子上,發現了靠坐在牆邊的男人。

  「肯拉德,你……沒事吧?」少年輕聲地問,因為他實在很難判斷對方目前的狀態。

  比初次見面時還要猛烈的黑色幽火,幾乎籠罩著男人,儘管那是渾沌屬性能量外溢的展現,實際上並沒有燒毀任何實體物品,但那股氣息讓整個空間陰涼地猶如置身在冰天雪地,而那不斷閃燃晃動的幽火像是要將男人吞沒似的,讓有利格外擔心。

  「沒事的,就是力量有些失控。」男人彎起眉眼勉強地笑了笑,溫和地望著他道:「舉例來說,就像是昨天晚餐的奶油蘑菇濃湯,如果倒入鍋中的水跟奶油的比例不對,味道就會變成稍微奇怪一點。」

  「……這種時候就別說這個了吧。」少年不太懂為什麼這個男人連明顯不舒服的時候都還不放棄講冷笑話,因而有些無語地看著他,想靠近又怕自己會讓情況更加嚴重,只得保持一定的距離,追問道:「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你有辦法可以處理嗎?」

  肯拉德緩緩吐出一口長氣,神情還算平靜,唯有那雙收攏皺起的眉和悄悄從額際滑落的冷汗昭示著他的難受,他低聲回應著,「等過多的力量消化掉就好……別擔心,只是吸收額外的死靈氣息,休息一晚就沒事了。」

  「過多的……啊!」有利不太懂死靈種族的習性,但這些天下來也沒有看過肯拉德有什麼異常,難道真的是教堂──少年突然驚叫一聲,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他小心翼翼地開了口:「你是不是聽了我說的那些……才跑去亡靈山谷的吧?」

  「並不完全是。」肯拉德朝著他伸出手,在少年短暫的猶豫過後,最終還是向前踏出了步伐,抬起的手正好被男人握住──彼此的掌心相貼,有利卻只感覺到一股讓他幾乎打了個寒顫的冷涼。

  這讓年輕的神父感到相當自責,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語著,「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覺得好過一點……」

  男人忽然低笑了起來,語氣柔緩地問:「有利,想要幫我嗎?」

  「當然!你有什麼辦法嗎?」少年急切地追問。

  肯拉德深深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微微笑著,並且搖了搖頭,「辦法是有的,但會過於冒犯,你應該不會願意的。」

  「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方法是什麼?你快說來聽……唔嗯!」有利連忙追問著,甚至還扯著對方的衣袖打算嘗試厚著臉皮磨出對方的答案,卻沒料到肯拉德卻是用另外一手突然覆上他的後頸,冷涼的指尖貼在溫熱的肌膚上讓他不禁一陣輕顫。

  下一秒,身體就這麼被往前一帶──彼此的距離瞬間歸零,少年幾乎就這麼摔進對方的懷裡,不只是四肢軀幹緊密交錯,兩人的臉也貼靠在一起。

  嘴唇忽然傳來冷涼卻柔軟的觸感,在有利驚愣地瞪大眼睛時,對方的舌尖試探性的舔過唇肉,加重力道吸吮著他,但直到最後都沒有越界,最多就是個稍微激動的親吻。

  「這樣……還有更過分的,你也願意嗎?」退開後,男人低啞地問,帶著幾分繾綣的情意。

  有利一邊喘著氣,一邊看著對方……心跳還為了剛才突如其來的接吻而失序著,臉上多了幾分熱意肯定也是為此感到羞赧,但他總覺得肯拉德是故意的。

  為了趕走他嗎?

  還是為了不再讓他感到愧疚而刻意做出冒犯的舉動?

  認定了心中的想法,少年更是直勾勾地望著男人,眼底本來還有幾分的慌亂頓時退去,親眼目睹那詭譎流轉的幽暗氣息比第一眼看到時還要消退幾分,雖然是看起來十分荒唐的方式,但如果透過與對立屬性的自己親密接觸後驗證了效果………那就是,可行的。

 

  「肯拉德。」

  看著即使極度隱忍但能讓給人的感覺是如此堅毅耐苦的男人露出破綻,還是不難猜測他所受到的痛苦……想到這裡,有利內心一陣平靜卻又有些緊張,甚至是陌生的期待,才剛緩和下來的心音又急促起來,他認真而堅定地說:「是的,我願意。」

  「有利……?」那雙深沉的眼眸瞬間被詫異卻又不自覺亮起的鋒芒所取代。

  那是經過極盡壓抑的瘋狂,深深鎖在白骨之下,而今卻如同找到了重重枷鎖的脆弱點,被少年坦然的言語所擊破。

  純潔善良的男孩猶如奉獻祭品似的羔羊,向著深淵的黑暗種族託付毫無保留的信任……

  以及,自己的全部。

 

  強大的克制搖搖欲墜,隨時都是沉淪的時刻。

 

  □

 

  昏暗的房間,床邊矮櫃的燭臺火光搖曳。

  在牆上投映出的剪影交疊糾纏,看起來曖昧而迷離,底下床鋪的木板不停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動。

  少年陷在柔軟的被褥裡,昏黃的光影中,寬鬆的白色睡衣大大地敞開,露出底下的白皙滑嫩肌膚,以及如花瓣灑落散開似的斑駁吻痕。

 

  「唔別、哪裡……好奇怪……

 

  男人的腦袋埋在他分開的細瘦腿間,將那已然勃起的陰莖含進嘴裡規律吞吐,濕熱的舌尖在莖身描摹滑動時,沾滿滋潤脂膏的手指也探進隱藏於臀縫的蜜穴中不停地抽插揉按著腸壁。

  身體最為脆弱和私密的兩個地方同時被討好和入侵,快感和疼痛尖銳地纏繞交織,給予初次嘗試性愛的青澀少年相當大的衝擊。

  以至於他在男人賣力討好的節奏下,纖瘦的腰肢劇烈地顫抖幾下,無意識弓起的背脊讓他在向上被含得更深的時候射了出來──

  雖然過去毫無經驗,但是那個器官被人用嘴巴含住就已經足夠羞恥了,現在自己還將那種東西留在人家的嘴裡……有利頓時害臊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對於如此陌生而激烈的快意感到歡愉和惶恐,卻又羞愧到只能用雙手掩住自己的臉,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肯拉德才好。

  對方骨骼分明的大掌很快就伸過來握住有利的手腕,帶著幾分強硬地施加力道、不由分說就是阻止了他遮掩的動作

  少年掛著淚珠的眉眼微微顫動,在逐漸凝聚起水氣的眼眸裡,映入了男人帶著笑意的俊臉,唇角勾起如同往常的溫和弧度,但此刻散發著荷爾蒙看起來格外性感。

  更重要的是,他將唇角沾到的些許精液,用指尖擦抹後,探出舌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舔食乾淨……

  「感謝招待。」他最後還如此表示著。

  這個畫面當場就讓少年的腦袋彷彿「轟」的一聲發出爆炸時的巨響。

  臉上的熱度又驟然攀升至新的高度,有利知道自己的臉肯定是更紅了。

  但是他也顧不上這些。

 

  男人突然用雙手交叉捏著上衣的下擺,往上一扯將衣服脫下來扔到一旁……一氣呵成的動作,露出底下精悍分明的肌肉,看得有利不禁嚥了下口水,生澀的年輕身體被撩撥了這麼久,那些細膩的前戲早就足以讓聖潔純真的年輕神父被引領走向突破戒律的另一端──

  性愛,慾望,歡愉與禁忌。

  但是,那又如何?

 

  肯拉德將這一切看進眼底。

  瞳珠將這道美好年輕的身影納入眼裡,眸光幽深得彷彿隨時都能將人完全吞噬進去,他一眼就看出了身下的少年早已露出躍躍欲試的渴望,稚嫩地期盼著有人滿足他的性慾。

  而那個人,必須、只能是自己。

  那些在身體裡肆意張狂的過多的黑暗屬性能量,造成的負擔痛楚比起此時猶如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賁張沸騰的衝動,反倒可以當作涓涓細流般的小事,足以拋在腦後。

 

  「沒事的……有利,第一次從後面會舒服一點。」

  「可是,這樣就看不到了。」對於即將發生的一切,除了期待還是不免緊張的少年,微微發抖的手握住了男人的大掌,卻是搖了搖頭、阻止了他想讓自己趴伏在床上的提議,「我想看著你……可以嗎、肯拉德?」

  毫無保留交付出來的除了身體,還有全部的信任,或許還有一些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情感流轉──在彼此的目光凝望中,無聲地傳遞給對方。

  『可以嗎?』

  肯拉德用力閉上眼睛,心裡回答著還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就算是要他這條重新獲得的生命也不用遲疑,這雙手、這具身體……甚至於是靈魂,自己擁有的一切,原本就要奉獻給有利的。

 

  「覺得疼就告訴我。」

  在少年腰後塞了柔軟的枕頭,肯拉德跪在他分開曲起的腿間,大手輕柔摩挲著他的臉頰、以沙啞的嗓音叮嚀道,聲音聽起來極盡壓抑著濃烈而瘋狂的慾望。

  聽男人這麼一說,有利不由得更加緊張了。

  他不禁屏住呼吸,身體也慢慢地緊繃起來,隨著彼此的下半身親密地緊貼在一起,他也感受到了有個硬挺的棒狀物正抵著自己的屁股。

  火熱、粗大,塞在股間小幅度地磨蹭──隨時準備插進來了。

  「啊……

  被蕈狀前端強勢地擠開閉合的肛口,有利忍不住低叫了聲,就再也發不出聲音,微張的嘴連吸氣都變得小心翼翼,渾身上下的感官全都聚焦在正被緩緩插入的地方。

  「放鬆一點,別怕。」肯拉德溫聲哄著緊張的少年,同時也試著慢慢推進。

  高熱的腸肉將那佈滿猙獰青筋的柱體咬得好緊,在殘留在裡面的滑潤油膏幫助下,後來還是成功插了大半進去,皺褶被一寸寸入侵的性器頂開……

  來回幾次抽送磨合適應後,深度和速度逐漸加深加快,床鋪發出的響動也越來越急促。

 

  「嗚、嗯……肯、肯拉德……

  被握住腰側並且不停地遭受貫穿的年輕身體因而規律搖晃,少年很難用言語形容那種被充斥脹滿的感覺,起初是難受疼痛的,但隨著持續不斷的摩擦頂弄,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膩柔軟滋味交合尖銳地散開,讓他忍不住喊出對方的名字。

  「怎麼了?」男人沒有停下,而是放緩速度,低頭一邊親吻他、一邊徐徐地抽插著,「是覺得難受嗎?」

  「不……嗯啊、好像……要融化一樣……」快感的衝擊層層堆疊,初嘗情慾的少年難耐地咬住自己的手指,發出像是小貓般的軟綿輕哼,率直地說出感想,「但是,好舒服喔……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你喜歡嗎?有利。」看著逐漸沉溺性愛的少年眼神更加迷離,肯拉德啞著嗓音問,同時強硬地拉開他含在口中的手指,而是將自己的伸了進去,輕輕捏住舌尖、溫柔而曖昧地挑逗。

  「嗚…哼、嗯……喜歡……」因為嘴巴裡多了阻礙,少年含糊不清地軟著嗓音說了些單音,因為無法閉合的關係,部分口水從唇角流了出來,而男人的手指持續地在唇齒間柔緩地攪弄,發出摩擦的淫靡水聲,就好比身下激烈交媾的地方。

  像是上面跟下面的小嘴同時被人玩弄操幹著,年輕的身體敏感而青澀,最隱密的甜蜜柔軟被人肆意開拓征伐,不久之後就讓少年再度達到了高潮。

 

  「肯拉德。」

  短暫的休息過後,少年從完全大腦呈現一片白茫的恍惚狀態中慢慢回神,不應期的緩和讓他慢慢回味著剛才那達到巔峰的絕頂歡愉,但是當他感受到男人拿著手帕正在擦拭自己的身體時,卻下意識伸手抓住對方,望進那雙殘留著侵略時的兇狠但也帶著饜足虹光的褐色眼睛,問:「這樣子……你真的有感覺好多了嗎?」

  「放心吧,已經好多了。」肯拉德反握著他的手,低頭按著指節慢慢親吻啃咬,隨後又輕笑道:「如果有利不放心的話,再幫我一點忙,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哇啊!」冷不防被人抱著坐起,突然視角的轉換讓少年不禁驚呼了聲。

  但這還不是結束,更不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而是被人用像是要掐出指印的力道揉捏擠壓著屁股,他都能感覺到對方剛剛才射在裡面的東西因為這陣動靜而流出肛口,還沒來得及制止,他就已經被摟著往下坐──

  溫暖濕熱的腸肉咬著前端,一寸寸將猙獰的性器慢慢納入。

  「唔……脹脹的。」少年將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隨著後穴將肉刃吃入吸裹的程度,腰背也禁不住地顫抖著,「嗯、啊…好深……」

  火熱的性器嵌在身體裡,被填滿的飽脹讓他連呼吸都不由得放緩,但是感受著對方的手一直猶疑在自己敏感的後腰撫摸,有利不太明白為什麼他遲遲沒有動作。

  「肯拉德?」

  「有利已經答應幫忙了,應該可以自己做到吧?」男人帶著慾望的嘶啞嗓音低聲道,迴盪於少年的耳邊猶如沼澤的魅妖,溫柔誘哄著他。

  「……」咬了咬牙,少年慢慢撐坐起來,摟著男人的脖子,開始生澀卻格外誘人的主動,一下又一下將自己沉入性愛的漩渦。

 

  直至凌晨的天光隱約從窗外透入,男人渾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一絲失控混亂的死靈氣息,狹小空間裡的肉體拍擊夾雜著喘息哭吟,卻依舊持續著。

 

  □

 

  「好消息!教廷的騎士大人已經成功封印了亡靈氣息,不會再有死靈生物從山谷那邊跑出來了!」

  「感謝神的庇佑!多虧了教廷。」

  「太好了,這樣隔壁鎮上的居民也可以回家了,聽說他們暫時撤離到山上,現在天氣這麼冷怎麼受得了。」

  「有利神父!請代我們向教廷致上謝意!」

  「是呀是呀~感謝仁慈的神,拯救我們免於恐懼與苦難。」

  ……

  由於鎮民的格外熱情,額外收穫不少東西的少年提著對他來說明顯負荷不了的布袋,花費了比平常還要多的時間才回到教堂,畢竟走上一段路就得停下來稍事休息。

  所幸在夕陽完全消失於地平線之前,他踏進了教堂的大門,還累得靠著門板喘了好幾口氣,這才將門鎖好。而好不容易搬回來的東西就先放置在門邊,等到晚餐過後再來整理,或者肯拉德看到的話也會很快就處理好的。

  不過,這些工作恐怕要等到明天,因為又到了「那個日子」。

  有利點燃了燭台,這時屋外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少年舉著蠟燭,穿過大廳、走向位於長廊另一側盡頭的房間,在門板輕敲兩下,便自顧自地將門打開──

  暖黃的微弱光源中,男人如同過去幾次的這個時候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唯有控制不住地散發著森冷氣息的狀態,昭示著他正因為吸收了過多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而感到痛苦。

 

  「……有利。」男人低啞地喊著。

  就像是見到他的救贖般,極力壓制瘋狂的暗影沉於眼底,在少年到來的時候閃過瞬間的激盪虹輝,隨即慢慢緩和下來。

 

  「抱歉,我回來晚了。」有利隨手將燭台放在床邊矮櫃,主動上前打算摟住對方,「很難受嗎?」

  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安靜已久男人突然有了動作──握住少年纖細的手臂,直接將人拉到床上,禁錮般完全困於自己的懷抱中。

  「嗯,很難受,有利……幫幫我好嗎?」肯拉德伏在上方,埋首在有利的頸肩親吻磨蹭,大口嗅聞的動作就好像大型猛獸,正在確認目標的氣息。

  ──是獵物?還是主人?

  又或者,兩者兼具並不衝突。

  溫柔體貼的爽朗外表下,藏著如此深切的愛慾,藉由解決體內過多的死靈氣息,一同宣洩排解。

 

  房間裡很快就響起了熟悉的曖昧響動。

  嘎吱嘎吱的搖晃聲將持續到後半夜,伴隨著少年難耐誘人的低聲吟叫,勾勒出意亂情迷的夜晚一角。

 

 

 

 

                         END.

 

 

正在24小時極限關窗中,混更當作賀文(乾

有利生日快樂!!!!跟肯拉德一輩子都要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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