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前注意:因與聿案簿錄衍生,一太 x 阿因 + 阿方 x 阿因 = 三人行,雷者慎

 

 

 

 

  作為一個正港的衰尾道人,虞因除了在撞飄的機率特別高之外,抽獎摸彩這種拼運氣的活動,多半是跟他沒什麼緣份的。

  然而他有一個男友,預感天生就特別強烈,就算只是偶然想起要去百貨公司買新的氣炸鍋,也能意外抽中東部三天兩夜住宿券,還是兩人同行、食宿全包的五星級酒店。

  於是他的另一個男友打電話去詢問過酒店,只要補上費用就能讓這個行程變成快快樂樂的三人同遊,所以最後這趟旅行就非常順利的安排在期中考剛結束、他們三人都沒課的某一週平常日裡。

 

  出發當天,虞因一大早就拎著行李出門,直到坐上高鐵之後他還是覺得十分感慨,人與人之間的運氣果然是不能比的,有些人注定只能吸引不科學的東西,但有些人就是好運得令人羨慕忌妒恨。

  「一太會比我們早到嗎?」將外套掛在座位旁的掛鉤上,虞因隨口問著隔壁的人。

  原本他們約好要一起搭高鐵上台北再轉客運,不過抽中大獎的那位臨時有點事情就退了車票,提前兩天北上了,最後改成在飯店會合。

  「應該不會,他說今天在台北還要處理點事情,到那邊可能要下午了。」阿方滑著手機螢幕確認訊息,「反正我們先到的話就先進飯店check in,還可以多泡一次溫泉。」

  「三天的時間,想想怎麼打發吧!」雖然飯店裡面有一些設施,但虞因之前問說要不要安排附近景點去走走的,他們卻說懶得跑來跑去,就待在那邊玩就好。

  飯店的設施再豪華再齊全,也不可能三天兩夜玩不完吧?意圖明顯成這樣,當他有這麼傻嗎?!默默看清楚男友們心中盤算的虞因,早就想好了至少挑一天晚上去市區逛夜市,大不了叫小黃一個人去,他就不信自己想去的話他們會不願意跟!

  高鐵抵達台北後,兩人到客運站換了車,趕在中午前抵達目的地。

  他們要入住的酒店在半山腰上,公車在最近的停靠站下車後還得走大概十分鐘,因為行李也不重,兩人就一邊散步一邊聊天、順便看一下附近的風景,準備慢慢爬上山。

 

  「一太?怎麼了?喔對啊……」

  接通鈴聲響起的手機,阿方看著身旁的虞因,突然露出詫異的神情,緊接著臉色有些說不出的微妙,不過很快又恢復成原本的溫和模樣,「好,我會告訴他的,晚點見。」

  「他說了什麼?」近距離目睹男友表情的細微變化,虞因好奇地問著。

  「一太說他朋友借了車給他,會直接開車過來,然後他說你手機沒開?」

  「欸?有嗎?」虞因連忙掏出手機,這才發現它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關機了,連忙找出行動電源,「昨天晚上睡覺前忘了充,大概半路就沒電了。」

  「一太叫你不要亂跑,進去辦完check in就待在裡面玩,想出去的話就等他來。」

  「喔、有車的確是比較方便。」看來不用叫小黃了。虞因點了點頭,十分愉快地想著。

  「不是,他好像是說──」阿方看著他,決定還是把話講白一點比較有提醒效果,「總覺得阿因自己隨便亂跑會發生什麼事,才叫你盡量不要離開飯店。」

  聞言,虞因下意識停住腳步,迎面吹來的風不是很大也不冷,但無端讓他有被吹得透心涼的感覺,呆了幾秒後他忍不住問:「我現在調頭回家還來得及嗎?」

  「沒事,有我們在呢。」阿方拍拍他的肩膀安撫著,並且勸慰道:「一太也沒叫我們走,就算有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大事,難得出門玩,放輕鬆一點。」

  虞因猶猶豫豫地邁開腳步,看著遠處已經能看到建築物的飯店大門,總覺得這步伐莫名有些沉重──不過聽著男友的安慰繼續往前走,他想著反正自己身邊有人陪著,既來之則安之,在check out之前都不踏出飯店大門,看阿飄還能拿他怎麼辦?這麼大間的五星級連鎖酒店總不可能連大師的錢都出不起──

  然後就在這一瞬間,從山上忽然颳來一陣強風,直接將虞因戴在頭上的鴨舌帽吹飛出去。

  「啊我的帽子……!」被風強行搶走東西的失主反射動作就是追著帽子跑,他看著那頂鴨舌帽飛過一排灌木叢,落在旁邊公園裡的草地上。

  「阿因!」阿方慢了一秒沒有拉住人,連忙追在後面過去,雙方差距沒有幾步,而那頂帽子掉落的距離也沒有很遠,只是因為隔著樹叢必須從門口繞進去。

  「這風還真大。」虞因撿起鴨舌帽抖了兩下,擔心風再颳走他的帽子沒敢再戴回頭頂,先將它繫在背包的背帶上,抬頭看到已經走到面前的阿方想說什麼時,背脊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奇異的涼意,雞皮疙瘩彷彿在這一瞬間全冒了出來,讓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雖然好奇心讓他吃過不少苦頭,但他還是轉頭看了一眼,不管是什麼至少心裡有個底──咦?怎麼什麼人、什麼東西都沒有?

  眨了眨眼睛,再仔細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公園面積不算小,木馬、鞦韆、溜滑梯、大型攀爬網和沙坑……設施還滿豐富的,但它們都乏人問津,整個區域冷冷清清的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

  這附近也不是沒有一般住家,他們下車的地方就是一大片的住宅區,公車站走過來也不過幾分鐘的路,難道是因為接近中午、附近的人都回家吃飯了,所以才會連散步的人都沒有嗎?

  「怎麼了?」阿方跟著他一起隨處張望,當然也沒有發現什麼,「你是不是看到──」

  「什麼都沒有!」虞因連忙打斷他的話,省得原本沒事卻被烏鴉嘴招來什麼,那就太冤了!「應該是山上的風太大,吹起來有點冷。」

  「那我們快進飯店吧。」阿方拉著他,兩人很快就離開了公園。

 

  而在他們轉身離開後,冷涼的山風再度吹送起來。

  林間茂盛蒼綠的枝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就在樹木花草被颳得飄蕩搖曳時,空蕩蕩的公園裡突然出現一道幼小的身影。

  「它」從溜滑梯的後方探出腦袋,黝黑陰沉的眼睛緊緊盯著公園外步道上的人,半晌後突然咧嘴露出一抹有些詭異的笑容,而後這孩子朝著門口的方向往前奔跑,逐漸淡去的身影卻就這樣消失在風裡……

 

  ■

 

  「哇,這邊視野還不錯……」

 

  一進到房間,虞因將行李放在玄關就興匆匆地逛了起來。

  他們被分配到的是和式套房,客廳是有著矮桌跟和室椅的榻榻米空間,最裡面還有還算寬敞的觀景陽台,虞因就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眺望著底下的風景,「晚上這邊看夜景一定很漂亮。」

  「他們有給幾張優惠券,要去大廳的酒吧喝酒也可以。」阿方整理著剛剛拿到的票券和簡介,並且拿起矮桌上的茶具開始泡茶,「阿因,這邊還有水果,先過來吃一點。」

  「我還好,不怎麼餓。」雖然是這樣說,但虞因還是走回客廳,在其中一張和室椅盤腿坐了下來,「你餓了?要先去吃點東西嗎?」

  「不用,等一下叫一太從市區買點小吃過來,晚餐再去餐廳吃。」

  「一太快到了嗎?」

  「他打來那時候說路上有點塞車。」阿方滑開手機螢幕,看到了正好新傳來的訊息,「喔、他說已經到市區了,買了蔥油餅和小籠包。」

  「那我們先下去走走?」虞因回想著剛剛經過大廳時從玻璃帷幕看出去的中庭,設計感滿符合他的喜好,還能順便研究一下待會兒要先去用什麼設施。

  「好啊。」阿方揚起脣角點了點頭,陪著男友去逛庭院。

 

  中庭佈置了幾件大型的藝術雕刻,地上鋪著大面積的碎石頭,用石板砌成其中的步道,而連接主建築和後面兩棟建築的是兩條透明的走廊,開放性的廊道中間有一個開口可以走臺階下去進到庭院的範圍。

  兩人從大廳的側門繞到了玻璃走廊,打算到另一棟的休閒館去看看,不過虞因聞到旁邊的手作攤位傳來某種現做點心的香甜味道時,突然覺得有點嘴饞。

  「想吃香蕉煎餅嗎?」阿方發現了他朝攤位看過去的視線,不禁笑道:「一個房間能領一份,我去拿吧!你先找個地方等我。」

  「那我去那邊坐著等。」虞因指著中庭步道兩旁的其中一張長椅,打算從走廊那邊下去。

  剛好一對母女從長廊另一邊的休閒館走了過來,沒多久就即將與他擦身而過,雖然雙方還有點距離,但小女孩興奮地大聲嚷嚷的音量很容易讓附近的人聽到她們的談話內容──

  「媽咪媽咪~我想去做那個符仔,回家之後我想送給阿嬤!」

  「好啊,阿嬤一定會很高興。」

  ……符仔?

  虞因下意識回頭看了一下後面另一邊的手作攤位,是Q版媽祖的手工護身符,組合起來還挺容易的,就算是四、五歲的小朋友來做也不是很難。

  「──欸?!」靠啊啊!

  就在他一邊分神想著一邊走下臺階時,背後突然有一股力道撞了過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麼一撞,他邁出去的腳瞬間踩了空、眼看就要往前摔落到碎石路上──

  一隻手及時從後方伸過來抱住了他,將虞因往後一拽,使得他在千鈞一髮之際是撞進某個人的懷裡,而不是與碎石路來個親密接觸,跟滿地碎石的地面這麼熱情碰撞可不是開玩笑的,鼻青臉腫都還算是輕的。

  「阿因,沒事吧?」隨著熟悉的氣息包圍著他,對方明顯帶著焦急的聲音也是他聽下不過千百遍的,而緊貼的胸膛傳來高速鼓動的心跳聲,清楚揭露了來人在剛剛一瞬間同樣緊張的情緒。

  「……一太?」

  「嗯。」關鍵時刻趕上的大男孩低低應了一聲,稍微偏頭以眼角餘光瞥往那對聽到動靜而停下來查看究竟的母女方向,卻又很快地收回視線,連同其中晦暗不明的情緒。

  「阿因!」站在不遠處等著煎餅的阿方目睹這一幕要救根本是不可能的,幸好他提前幾秒看到一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虞因旁邊,正好來得及出手搭救,否則心臟病都要被嚇出來了,「怎麼了?是突然腳滑嗎?」

  「唔、也不算……吧?」虞因被一太扶著重新站好,轉頭看向後方的台階還有點後怕。

  他確信自己剛剛的確是被撞了一下,於是轉頭看了看四周,試圖尋找可疑的阿飄,很快的他看到那對母女站的位置旁邊隱約有著一道矮小的身影,在察覺到他的視線時卻躲到了走廊角落那盆比人還高的大型盆栽後面。

  露出來的半張臉慘白浮腫,只有黑色瞳珠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聚集了極度濃稠的黑暗,陰沉到看不出這隻年幼阿飄到底有什麼意圖,緊接著「它」就不見了……

  「不關阿因的事,待會兒再說。」一太遙遙頭,拉住了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的虞因,先停下這個話題。

  正好有工作人員因為剛才虞因差點摔下去的動靜有點大而跑來關心情況,確認過沒什麼事情後,三人便回了房間。

 

  「剛剛我──」

  「被撞下去的,我知道。」一太將帶來的食物放到了矮桌上,三人開始分食這頓有點遲的午餐。

  「這麼說的話……確實,難怪我覺得阿因摔下去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奇怪,看起來很像後面被什麼東西給撞了一下。」等待的時間裡他一直看著人從長廊走向中庭,所以將當時情況完整看進眼裡的阿方仔細回想著那一瞬間的畫面,終於找到了緣由,忍不住感嘆道:「果然還是遇見了啊。」

  嚴格說起來這根本不關一太的事,但虞因還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目光還有幾分幽怨。

  「怎麼這樣看我?」知道男友此時眼神的含意和原因,一太還是若無其事地彎起眉眼笑著,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偏頭想了想、又道:「沒事的,最快……嗯,明天就能解決了。」

  「明天?」虞因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對方,滿臉不可思議,「這麼快?!」確定解決的是阿飄不是他吧?

  「對,不是什麼大事。」一太十分淡定地拿起筷子夾起紙盒裡的小籠包,輕鬆得彷彿只是隨意說著明天早餐要吃什麼。

  「這真是太好了。」阿方對他笑了笑,像是挺為他高興的,「阿因,你可以放心度假了。」

  「………………」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虞因看著他們已經愜意到開始討論起當地美食,忽然無語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稍微填飽肚子後,也不知道是今天一大早就起床睡眠不夠、還是被中午到現在發生的意外插曲鬧得心靈非常疲累,他拒絕了一太和阿方一起去泡湯的提議,打算自己待在房間休息一下。

  即使他抱著外套側躺在榻榻米上,沒打算要睡太久,不過半個多小時,就足以讓不屬於此間的東西找上他……

 

  ■

 

  他在山路上奔跑著。

  迎面颳來的冷風吹得他的臉有些疼,蜿蜒的步道長得彷彿沒有盡頭,但他還是只能繼續向前,儘管他跨出去的每一步都像是比平常還要累。

  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在遠處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那是一座公園。

  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個地方?帶著似曾相識的熟悉,他在裡面「逛」了起來……不過與其說逛,倒不如說是在裡面瘋狂打轉,慌亂著急的腳步從這邊跑到另一邊,來回重複了幾次,卻沒有辦法停下腳步。

  出現在視線裡的,除了公園裡的各種設施,最多的就是草地和灌木叢,眼底經常被成片的蒼綠所佔據。

 

  沒有…這邊也沒有……到底掉在哪裡?

  找不到…為什麼我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

 

  腦海像是突然浮現出這兩條文字訊息,來得快又莫名。

  他依然在公園裡繞來繞去,隨即又聽到了一句話。

 

  ──你可以幫我找嗎?

 

  ……要找什麼?

  心裡這麼想的同時,眼前冒出了一道嬌小的身影,讓他直覺那句話就是來自這個孩子。

  他下意識走了過去,腳下卻突然一滑、直接摔進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處水池裡,鼻腔和嘴巴嗆進源源不絕的水,再也吸不到任何空氣,手腳下意識瘋狂地掙扎擺動,小腿的地方倏地傳來一陣劇痛──

  像是抽筋,也更像是有什麼尖銳的利器從骨頭裡翻攪著他的血肉,疼得他頓時失去了所有擺動求生的力氣。

  滅頂、下沉、窒息……冰冷的池水將永遠包裹著他,池底的爛泥從他的腳底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上覆蓋黏著,徹底將他拉入無止境的黑暗。

  直到死亡完全降臨,他再也離不開這裡。

 

  「…………?!」

 

  虞因驚醒的時候,那冷涼濕滑的池水彷彿還停留在他的皮膚上。

  雞皮疙瘩瞬間不可抑制地跑了出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坐起身的同時抬手往額際一擦,不是很意外的抹到了一頭的冷汗。

  此時,門口傳來「嗶」的一聲,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面打開──聽到是熟悉的說話聲,虞因再度繃緊起來的神經總算得以放鬆下來……他覺得在這幾分鐘內的心情變化,比搭乘雲霄飛車還刺激,忽高忽低的,根本是在鍛鍊他的心臟承受程度。

  但也因為情緒得以緩和鬆懈,虞因這才發現也不知道是睡姿不良還是噩夢所造成的,渾身上下都有不太對勁的地方,特別是右邊小腿,剛剛那詭異的夢境最後,痛的也是那裡

  他撩起褲管,結果看到了好幾個鮮紅和青紫交錯的可怕痕跡,像是在一瞬間被人狠狠掐出來的抓痕和手印,但是面積都不大,手看起來小小短短的,一看就是屬於孩童的手。

  而正好進到房間來的兩人,也看到了這一幕。

  「怎麼會這樣……」阿方蹙著眉蹲跪在虞因的腳邊,想伸手觸碰又怕他會疼。

  「睡一覺起來就有了。」虞因抓著後腦勺,簡短地將夢境內容描述給他們聽。

  「嗯,看樣子的確是個孩子。」一太從隨身行李拿出簡單的醫藥包,和阿方一起幫他擦藥,「這樣摸會痛嗎?」

  「還好。」虞因原本已經做好被碰到時會很痛的心理準備,但那些傷痕看起來怵目驚心,實際上並不怎麼痛,讓他稍微鬆了口氣。

  「晚一點你可能沒辦法去泡溫泉了。」阿方看著已經擦上薄薄藥膏的小腿,有些無奈道:「看起來也太引人側目了。」

  「這條腿看起來活像是被人凌虐過似的。」莫名其妙多了這片傷痕,虞因也不想被別人看到,萬一被熱心民眾關切需不需要幫忙報警的時候,他能說這是阿飄搞出來嗎?說出去到底誰會相信!

  「果然不能放阿因一個人,稍早那時候也是,我一走開就差點出事。」阿方說到最後還有些懊惱。

  「趁我們不在才敢過來,那小孩可能是怕生。」一太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正經還是半開玩笑地如此推測著。

  虞因倒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會欺善怕惡、柿子要挑軟的吃的不止有人類,阿飄也是這樣,否則這麼多次下來為什麼倒楣的總是他?不就是欺負他心軟好說話嗎!

 

  然而,非常神奇的是,接下來的所有活動,包括去休閒館打撞球、到餐廳吃晚餐、回房間前還到大廳的酒吧小酌一番,虞因還真的都沒有再發生狀況。

  甚至當晚睡覺的時候,他也是睡得十分安穩香甜,幾乎是一夜無夢到天亮,使得他隔天早上起來神清氣爽,吃早餐時連粥都多喝了一碗。

 

  「一太呢?」阿方反倒是最晚起來的那個人,醒來後跟著早已盥洗完畢的虞因一起去樓下餐廳吃早餐,卻沒看到他的好兄弟。

  「我起來的時候他就說要去爬山,叫我們不用等他。」虞因聽到的時候也是頗為意外,但一太的行事作風本來就不是他能看透的,說不定有什麼特殊用意,就沒有多問什麼了。

  「喔對、」阿方露出幾分恍然的表情,像是突然想起這件事,「昨天有聽他提過,沒想到是要這麼早去。」

  「那他怎麼沒找你一起去爬山?」雖然一覺醒來他腿上的傷痕淡了不少,不過虞因可不覺得在這種時候一太會想帶他一起去山上那種荒郊野外。

  「你忘了啦?阿因,現在的你可是不能落單的。」阿方有些無奈地看著他。

  「一太不是說今天就會解決了嗎?」安然度過一夜的虞因十分樂觀,況且他昨天連洗個澡都被他們兩個強行入內打著陪同的名義強制圍觀,趕都趕不出去,今天他可一點也不想連上個廁所都被亦步亦趨地跟著。

  阿方慢條斯理地在剛烤好的麵包上抹果醬,淡然道:「距離今天結束還有十幾個小時,說不定要等到晚上十一點半呢。」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嗎?」虞因白了他一眼,喝完杯子裡剩餘的豆漿結束他的早餐時間,再吃下去恐怕就要吐了。

 

  餐廳的早餐供應到十點。

  因為早上沒什麼安排,兩人就一邊吃一邊閒聊,在九點半左右踏出餐廳,卻正好看到一太從飯店大門走了進來,結果三人會合後直接轉戰大廳旁邊的咖啡座。

  「你查到了什麼?」一坐下來,阿方直接了當地問著。

  「嗯,爬山的時候遇到住在附近的人,從他們那邊知道了一些事情,關於旁邊的那座公園……你們昨天中午來的時候,有經過對嗎?」因為天剛亮就起床,一太的早餐吃得很早,經歷過一番運動後他覺得有點餓了,乾脆點了一份總匯三明治稍微填個肚子。

  「對、因為我的帽子被風吹掉了,還跑進去撿──」虞因突然想起當時在公園裡突如其來的莫名涼意,雖然他並沒有看到什麼,但怎麼想都不太對勁,「那裡發生過什麼嗎?怪不得昨天中午經過裡面空蕩蕩的沒半個人。」

  「附近的人都知道發生過的『那件事』,當地人幾乎不太敢去那邊,會去的多半是不知情的遊客。」一太滑著手機螢幕,點開不久前他曾搜尋過的網路新聞,遞給另外兩人看,「大概在將近半年前,那座公園裡的沙坑原本還是一片池塘……」

  當時有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跟著爸爸、爸爸的女朋友和她的女兒一起來到這家飯店,在父母因為感情不睦而離異後,男孩一直都是跟著奶奶住。而他的奶奶在兒子趁著過來這邊度假順便探望她時,主動要求他帶孫子一起過來玩,結果當天晚上男孩忽然失蹤,在深夜裡找到他時,早已溺斃於公園的池塘裡。

  根據那位父親的說法,是男孩在接近傍晚的時候吵著要去公園,因為下午才帶他們去過那邊散步,所以他拒絕了兒子的要求。後來他們待在休閒館玩遊戲機,中途男孩說要出去上廁所卻一直沒有回來,父親以為兒子貪玩亂跑沒有放在心上,後來到了要吃晚餐時還不見人影,這才想到要找……最後為時已晚。

  男孩的奶奶知道噩耗後傷心欲絕,怪罪自己不該叫兒子帶孫子過來玩,自責和悔恨足以摧毀掉一個人的健康,何況還是一位年邁的老人,後來她一病不起,在上個星期重病辭世。

  雖然意外發生後,相關單位就公園裡照明不足、設施規劃、水深安全……等種種問題進行檢討和改善,關閉整修後將池塘填平換成沙坑攀爬網,但畢竟是死過人的地方,附近的居民大多因為忌諱而下意識避開那邊。

  「這樣啊⋯⋯

  聽到這麼一樁憾事,虞因不免覺得感慨,仔細回想了昨天下午的夢境,他確定自己遇到的就是那個可憐的孩子,不過他當時跑去公園,是想找什麼嗎?

  「他可能在公園掉了什麼,才會自己偷偷跑去找,當時傍晚天色昏暗,公園裡又剛好因為鋒面來太冷沒什麼人,不小心掉進水裡也沒人發現。」阿方說。

  「關鍵應該就在『失物』,能找到它的話,他跟他的奶奶都能安息吧。」一太點了點頭,附和了這個方向。

  遺失的東西啊

  一個只有五歲大的孩子會掉什麼?不太可能是錢或其他貴重物品,對小孩來說重要的事物除了心愛的玩具、物品,再來就是有著紀念性質的東西吧?是重要的人送給他的,或是想要留給重要的人……

 

  ──媽咪媽咪~我想去做那個符仔,回家之後我想送給阿嬤!

  ──好啊,阿嬤一定會很高興。

 

  昨天那名小女孩的童言童語突然在腦海響起,讓虞因不禁「啊」了一聲,急忙道:「我知道了!是護身符對吧?昨天的手工攤位可以做的媽祖護身符,如果男孩跟奶奶的感情很好,可能是想送給阿嬤吧?」

  「很有可能,我記得這裡的攤位項目是會定期更換的。」阿方記得昨天在香蕉煎餅的攤位前,有看到標示著日期區間的牌子。

  「那簡單,我們查查半年前的手工攤位是不是也有媽祖護身符就好。」虞因乾脆跑去櫃檯詢問,雖然聽到半年前這個敏感的時間點讓他的表情有瞬間的不自然,但秉持著服務業的精神素養,櫃檯人員還是禮貌而客氣地給了肯定的答案。

  一太偏頭想了想,總結道:「那麼只要幫他把那個沒能送出去的護身符送給奶奶,這樣就沒事了。」

  「就這麼辦吧!」虞因點點頭,決定爭取在中午前將這件事搞定。

 

  ■

 

  那位老太太的靈堂設置在市區的公立殯儀館。

  三人找到地方,由虞因進去給老人家上一炷香,將那個新做的Q版護身符放置在供桌前,並且在心中默默交代著它的由來,讓這份遲來的心意終於送達,再以雙手合十祭拜,這才離開。

 

  「憨孫啊……你是走去叨位,阿嬤揣無你……」

  「阿嬤……阿嬤!」

 

  隱約間,虞因彷彿聽到了祖孫的說話聲。

  他下意識轉頭一看,在靈堂的佛音圍繞與線香裊裊間,他看到了那對祖孫終於團聚的身影,被阿嬤緊緊抱進懷裡的男孩看起來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但他似乎察覺到虞因的目光,抬起蒼白的小臉,嘴巴開開闔闔說了什麼,而後這對祖孫的身影逐漸淡去、消失……

 

  「大哥哥,謝謝你幫翔翔找到阿嬤。」

 

  「不客氣。」

  虞因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喃喃自語地回了這句話。

 

  不管怎麼說,事情算是圓滿落幕。

  這讓虞因終於能鬆了口氣,大概也是因為有了結果,上車後他拉起褲管查看那些傷痕時,發現又淡去不少,估計再晚一點就會完全消失了。

  「阿因總算可以去泡湯了。」坐在副駕駛座的阿方刻意轉頭確認他的小腿上的傷痕狀況,跟著放下心來。。

  「有帶泳褲的話,我們可以去游泳。」一太瞇著眼看向從檔風玻璃照映進車裡的陽光,從置物櫃拿出墨鏡戴上,「今天天氣還不錯,適合下水。」

  「好啊,都行。」成功擺脫阿飄的虞因非常好說話,心情愉快到打算將有興趣的飯店設施都玩過一輪。

  結果他們真的在飯店裡瘋玩了一天,下午幾乎都泡在游泳池裡,在滑水道、人工造浪和SPA區到處跑來跑去,上岸後餓得不行先去吃了自助式晚餐,吃飽喝足血條重新回滿,又跑去休閒館玩各種遊戲機台,最後才去泡湯。

  穿著飯店提供的浴袍回到房間時,虞因直接倒在服務人員先一步進來在榻榻米鋪好的床上,高熱的溫泉讓他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包括軀體和精神,也因此早起到現在消耗掉大量體力後的疲累終於湧了上來,很快就讓他覺得昏昏欲睡。

  放鬆的身體陷在柔軟溫暖的棉被裡,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原本還能聽到房間裡的另外兩人低聲交談的動靜,到後來已經什麼都聽不到,距離睡著就只差最後一點點……

 

  「唔……!」

 

  但他終究沒有成功睡著。

  感覺到有人輕輕扯開自己浴衣的腰帶,隨後溫熱的手探了進來逕自貼上腰腹,接著還往下移動、試圖再往內褲裡深入時,虞因連忙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某張帶著溫和微笑的臉龐已經近在眼前──

  溫熱的吐息拂上了他的臉,下一秒那雙嘴脣就直接貼覆上來,熱切吻住他的同時,舌尖跟著闖入,勾捲著他的舌頭肆意攪弄,強勢地挑起他的慾望。

  「一、一太!」虞因抬手抵著他的肩膀,試圖在節奏猛烈的攻勢間隙尋求喘息的餘地,但很快就被壓制下來,敞開的浴袍鬆垮垮地滑落下來,正好方便對方從頸側一路而下,只短暫在胸前停留,口手並用地啃咬及擰弄著兩邊敏感的乳尖。

  「怎麼了?」一太跪在他分開曲起的腿間,稍微抬起埋於他胸前的腦袋,勾著脣角低聲問:「不想做嗎?」

  「……也不是不想。」虞因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逐漸爬升的體溫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紅,他眨了眨眼睛,而是問了另一個明顯不在房間裡的人的去處,「阿方呢?」

  「當著我的面問其他男人?」一太挑了挑眉,手指一勾就將他的內褲脫了下來。

  「呵。」虞因冷笑了聲,毫不客氣地直接送他一記白眼,完全不能理解這兩人三不五時就要在他面前假裝吃另一個人的醋是什麼無聊的惡趣味,沒好氣地回道:「對,我不只會在你的面前提起其他男人,還會當著你的面跟他做愛。」

  「這麼想刺激我?」沒想到他會回得這麼直接,一太不禁笑了起來,同時也加快了進度,扭開潤滑液的瓶蓋,將冷涼的液體擠進了肛口,手指隨後探了進去開始擴張的工作。

  虞因忍不住「嘶」了一聲,但他還是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使得被侵入身體裡的感受越來越清晰鮮明,「對,就是想刺激你,怎麼樣?」

  「我怕你會受不了。」一太的嗓音又低啞了幾分,他伸手握住了虞因勃起的陰莖滑動套弄著,原本在後穴裡緩慢抽動的手指也跟著加快速度,「這樣會讓我更興奮的。」

  「…………變態!」前後同時受到刺激,讓虞因低聲喘了起來,卻也一定要罵這麼一句。

  「好了、把握時間……」一太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接著終於說了阿方的去向,「你泡湯的時候不是說想吃包心粉圓但不想出去嗎?阿方叫了外送,剛剛下去大廳等了。」

  「粉圓?我──」混蛋!虞因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驚喜,圓潤飽滿的性器前端忽然停穴口磨蹭幾下,就這麼直接頂了進來……滿脹的不適讓他只能在心裡罵了聲,將腿再張開些、盡可能放鬆身體將它迎入,才不會這麼難受。

  他是真的挺意外的,雖然出發前還認真想著要找一天晚上去逛夜市,但昨天沒心情、今天實在太累了也懶得出去了,之前來玩時吃過的冰品滋味讓他滿懷念的,不過看樣子他想吃還得等上一段時間了。

  「乖,等一下就能吃了。」一太挺胯繼續插入的動作,被緊熱的腸壁狠狠咬緊的快感讓他舒服地喟嘆著,直到幾乎完全進去後,才開始徐徐地抽插起來。

  「哼、是要等……你們都吃飽吧?」即使擺動的幅度和速度不快,但一太根本是抵在最裡面拼命往深處撞,彷彿電流竄過的酥麻快感從結合的地方不斷地往外傳遞擴散,虞因變得急促的喘息間不時有難耐的呻吟流瀉出來。

  「不,更正確的說法,是我們得好好地餵飽阿因才可以喔。」一太抓住他的雙腿壓往身體的兩側,使得虞因的屁股抬得更高,方便他稍微調整姿勢就能由上而下更深入地頂弄,不過幾下抽插,就幹得人禁不住地顫抖。

  「啊啊──那裡、不碰到了……」前列腺被持續不斷地擠壓頂弄,虞因的眼睛一下子就聚滿生理性的淚水,他被操得整個人都搖晃起來,下腹挺立的陰莖不斷蹭著一太緊實堅硬的腹部肌肉,沒一會兒就哭叫著,「就要到……太多、哈啊…到了──」

 

  阿方就是在虞因即將被插射的時候回來的。

  他才剛打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肉體碰撞以及喘息呻吟交錯的曖昧聲響,趕緊進去將門關上,免得被後面路過的其他客人聽見。

  「那個外送員走錯路,多等了一下。」阿方將袋子放在移到牆邊的矮桌上,看著床鋪上的虞因已經哭到濡濕的眼睛,滿是情慾的臉看起來迷離而恍惚,白濁的精液噴濺在他們的胸腹之間,他有些詫異地道:「阿因這麼快就射了?」

  「可能剛泡完溫泉,整個人太放鬆了⋯⋯特別敏感,裡面似乎也跟平常不一樣,特別熱。」身下的人在高潮時後穴持續陣陣收縮,夾得一太差點跟著射了出來,於是他暫且退了出來,等他釋放完才又重新插了進去,「待會兒你可以感受看看,是不是比平常還要軟熱。」

  「這樣的話,阿因可能要等上一陣子才吃得到粉圓了。」阿方跪坐在旁邊,摸著虞因汗濕的臉頰。

  「沒關係。」一太將人翻成側躺的姿勢,抬起他的右腿,調整進入的角度,繼續往甬道深處抽送,「現在先吃點別的。」

  他們的對話虞因都聽在耳裡,但尖銳洶湧的快感實在耗去他太多的力氣,於是也懶得理會他們,在他即將又一次要被插射前,一太卻是最後重重地撞了兩下,射進他的身體裡⋯⋯

  這對虞因來說,即將到頂的高潮硬生生被掐斷在半山腰,讓他不禁嗚咽地叫了聲,帶著哭音的呻吟聽起來貌似還有著委屈和抱怨,「混蛋⋯⋯!」是故意要這麼折騰他的嗎?!

  「沒事的,阿因,很快就來了。」在一太抽身退出後,接棒的阿方將人抱起來、坐到了和室椅上,失去阻塞的穴口很快就有混著白濁的潤滑液滴落下來,淫靡的畫面當場讓阿方覺得自己的性器像是更硬了。

  他讓虞因分開雙腿面對自己跪坐著,並且稍微將腰抬高,自己則是扶著性器對準那微張收縮的穴口,再扶著人緩緩往下坐──

 

  「啊⋯⋯哈嗯、好深太脹了⋯⋯

 

  騎乘體位使得陰莖往蜜穴更深處貫穿,當場就插得虞因忍不住屏住呼吸,彷彿連稍微喘口氣的動作都能讓捅進身體裡的肉刃狠狠戳刺著敏感點。

  「阿因想吃粉圓冰嗎?不快一點就要融化了。」一太扳過他的臉吻了吻那雙紅豔濕潤的嘴脣,方才酣暢淋漓的性愛讓他沙啞的嗓音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慵懶。

  虞因轉頭瞪了他一眼,然而哭得泛紅的眼眶一點震懾效果也沒有,反倒讓他兩個男友熱切不已地輪流蹂躪了他的嘴脣好一會兒,直到又紅又腫還帶著些許血絲才被放過。

  「嗚、嗯……好撐…啊哈那裡──」被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陰莖還插在他身體裡的人看起來也是憋得難受但絲毫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虞因暗罵了一聲,只能自己晃著身體,徐徐地開始上下顛動。

  緊窄的蜜穴被操過一輪,腸壁被推擠磨擦得濕熱軟綿,但依然熱情地吸裹著爬滿筋絡的柱體,阿方愉悅地低喘著,十分享受男友主動在他懷裡扭腰擺晃的服務,並且嘆息道:「泡過溫泉……感覺還真的不太一樣。」

  「之後或許可以試試在溫泉裡。」一太套上長褲,裸著上身坐在矮桌旁,先一步吃起了甜品,「房間也是可以泡湯的。」

  「那得等阿因吃完才行,正好可以試試房間的浴缸。」阿方抬手扶住虞因被快感刺激得發顫的腰,欣然同意了這個提議。

  「等我吃完、通通給我去刷牙睡覺──」虞因氣勢洶洶地罵著,儘管他那還有著幾分哽咽的沙啞嗓音,聽起來像是被狠狠折騰過似的,實在沒有多少威嚇作用,「什麼都不準做

 

  「難得出來玩,這麼早睡太可惜了。」

  「對呀,看在這裡是五星級溫泉酒店的份上……

 

  兩個大男孩以各自的藉口駁回了他們的戀人的斥罵,並且不約而同地給了他們認為最正當適合的理由,爭取下半夜能在浴室享受溫泉與情慾碰撞的美好時光──

 

  「「還是要多泡幾次溫泉才划算啊。」」

 

  划算個鬼!早知道就別這麼快把事情解決掉!

  有小孩在場,就算只是阿飄,他就不信那兩個人還敢做這麼多兒童不宜的事!

 

  一整晚被兩個不知節制的混蛋輪流操得筋疲力盡,累壞了的虞因隔天直接睡到中午退房時間,根本來不及、渾身上下都是斑駁的吻痕也沒有辦法再去大浴池泡一次湯。

  阿飄算什麼?身邊有兩隻精力旺盛、總是將好到見鬼的默契用在折騰他的壞事上的餓狼才是最可怕的!

 

 

                                     完.

 

突然想起,後面還有兩篇沒更完(乾

手邊目前沒有餘本了,有需要的同學可洽月見草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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