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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寫+手感尋回中,時間線捏造+各種OOC可能有請務必慎←

◎原作背景,黑羽快斗 X 工藤新一

 

 

 

  警車鳴笛的尖銳聲響聚集在市區的街道上,像是一場盛大演出後的謝幕曲,伴隨著某位警官的驚天怒吼,響徹在著名的展館中周圍。

  在夜幕降臨後揭開的表演序幕,雪白羽翼振翅飛翔於舞台之上,華麗而熱鬧的戲碼和曲目,讓觀眾聚集於附近的街道和建築物,紛紛發出驚嘆。

  雖然其中最為突出的,還是來自於執法隊伍的激昂吼聲。

  在神秘優雅的演出者宣告閉幕之後,大約三個街區外的某棟大樓的天台,一道身影翩然降落,隱於夜色中的雪白身影,站在架起鐵絲防墜網的頂樓邊緣,眺望著不遠處依然持續中的混亂現場──

 

  「嘖、還是沒有……」

 

  依然遍尋不著那抹熟悉的身影,魔術師又一次感到十分失望,即使此次的任務順利完成,目標寶石已經收入囊中,還是無法讓他擁有愉快得意的飛揚情緒。

  「唉。」充滿哀愁的嘆息聲幽幽地響起,基德終於死了心,轉身打算準備卸下裝備、回歸為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從樓梯下去時,他突然察覺到樓梯裡的陰影處躲藏著什麼──即使來人刻意收斂著氣息,還是讓他敏銳的有所感應,難道是……

 

  「逮到你了,怪盜基德。」

  這可是他盼了整個夜晚,那自信而驕傲、聽在他的耳裡更是迷人得要命的清澈嗓音。

  果不其然,清亮的皎潔月色映照著那道從暗處現身的人影,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名偵探本人,如假包換。

 

  「新、」

  「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

 

  ……欸?

  等、等一下!事情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嚇得連臉上的單片眼鏡都滑落下來,基德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大偵探自信滿滿地勾著唇角笑著緩步走來,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那神情比他們初次見面還要陌生,完完全全是把自己當作案件嫌犯的冷靜疏離,全然看不出有一絲半點的情感,甚至是熟稔。

 

  「你、你不認得我?」瞠目結舌的怪盜,不敢置信地問。

  來人──也就是工藤新一,隨即露出了詫異又莫名的表情,像是不解對方怎麼會問這麼粗劣的問題,義正辭嚴地正色表示,「不要以為裝模作樣就能矇混過去,基德,你還是乖乖投降吧!」

  眼神靈活敏銳如基德,他很快就判定對方的狀態──他的大偵探不是在演戲,他是真的把自己給忘了?!老天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啊啊啊啊啊啊!!

  猛烈湧起的怒意伴隨著委屈,讓那股氣憤瞬間直沖腦門,頓時將理智沖刷得一乾二淨,迫使怪盜忍不住把到手的寶石當作暗器扔了出去,並且用力吼道:「新一是大笨蛋──────!!」

  其中的激昂情緒,彷彿被始亂終棄的少女,聽得出他滿腹憤怒不平的躁鬱和怨氣。

 

  這導致在小偷的身影瞬間隱遁逃離的那一刻後,正好趕到的警方剛好聽到了這一句。

  他們因而紛紛下意識看向此次為警方出謀劃策的名偵探,眼神逐漸複雜起來……嘖嘖嘖,想不到啊、現在的高中生感情世界都這麼豐富的嗎?竟然還能追到案件現場!

 

  「………………」向來聰慧過人、口條俐落的工藤新一,第一次感受到百口莫辯的冤屈。

 

  工藤新一,被世人譽為是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

  哪怕是被黑衣人強餵了APTX-4869變成小學生的模樣,他依然能靠著冷靜縝密的思路和觀察力破獲不少案件,名偵探生涯以來還沒有像此刻這般艱難過。

 

  開口解釋,根本說不清到底為什麼怪盜基德會對他說出那種分明是關係匪淺的話。

  不開口解釋,他清白且沒有汙點的一世英名……搖搖欲墜啊!

 

  ◇

 

  「所以──你就這樣大意將人給放跑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大偵探。」

  「……吵死了。」

 

  聽到女孩明顯幸災樂禍的語氣,工藤新一在她檢查告個段落時,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回敬一句。

  只見灰原哀不以為意地繼續在鍵盤上敲寫紀錄的動作,彎起的脣角顯示她的心情是真的很好,絲毫沒有打算理會名偵探的抗議。

  默默翻了一記白眼,工藤新一接受了自己受到無視的現實,轉而問:「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有沒有問題,你自己沒有感覺嗎?」女孩頭也不抬地將問題丟了回去。

  「………………」工藤新一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勸慰著自己不要跟這個女人計較,而後他收斂情緒專注思考了一會兒,像是在思索如何組織語言,半晌後才道:「確實,我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是他又說不上來。

  自從吃下灰原哀研究許久終於大功告成的解毒劑後,他順利恢復高中生的原貌也有好些天了,但他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像是身體深處被刨走了某一部份,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總不可能是藥物的副作用或是縮小的後遺症導致讓他少了什麼器官吧?那也太驚悚了!

  「喔?哪裡不對勁呢?」灰原哀像是總算感到有些興趣,從電腦螢幕中抬起腦袋,看向欲言又止的名偵探。

  工藤新一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老實坦白:「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沒有心電感應,也沒有預知能力,工藤。」灰原哀語氣涼絲絲地說,微微瞇起眼睛盯著他,調侃道:「你是不是小學生當習慣了,反而不適應原本的高中生生活?」

  「才不是!怎麼可能,我只是覺得好像少了、還是忘了什麼──」工藤新一立刻抗辯,並且苦惱地抓了抓後腦勺,忍不住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想太多了,這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

  「依照你之前濫用解藥試作品的任意妄為,如果大腦神經與解毒劑產生衝突反應的話,失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喔……」灰原哀目光冷涼地看著他,一副「這一切都是你自業自得」的表情,最後還輕輕一笑,促狹道:「所以,你現在要來一段自我介紹,好證明自己沒有失智嗎?」

  「你剛剛說的是失憶可不是失智。」工藤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同時也認真思考著自己該不會真的忘了什麼……但這一個星期下來,哪怕重新回歸高中的校園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

  難不成,是忘了某部分屬於柯南的記憶嗎?

 

  「看你這個情況,我還是推遲幾天再服用解毒劑比較保險。」灰原哀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十分真誠意切地如此表示。

  「……喂,不要用那種像是在看實驗室白老鼠的眼神看我。」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發毛的工藤新一,立刻不滿地嚷嚷著。

  「喔,不好意思,失禮了。」灰原哀面帶微笑、非常乾脆地致上歉意,但語氣隨即一轉,調笑道:「不過……你真的不是嗎?」

 

  二十秒後,忍無可忍的工藤新一終於氣呼呼的起身離開,以免被這女人氣到失去理智。

  也就暫時沒有那個心情繼續追究他感覺依然存在的異樣。

 

  因而更無從發現,在他轉身過後,女孩收起戲謔調侃的表情,認真而嚴肅地看著他的背影,看起來若有所思,並且慎重地思考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灰原哀打開信箱,迅速俐落地敲下幾條內容,並且想辦法將這封郵件發送給某位首當其衝、深受其害的苦主。

 

  「唉,我為什麼非得幫這對笨蛋情侶善後呢……」

 

  ◇

 

  「不去。」

  「沒有為什麼,你們那一群人根本不是去溜冰而是去拆場地的……不、我才不相信你們,寺田前幾天已經跟我透露過你們的豐功偉業了。」

  「哼!少囉嗦,再胡說八道你們就完蛋了……行,可以,下次奉陪。」

 

  將結束通話的手機放到桌上,工藤新一冷酷無情地拒絕班上同學打電話來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溜冰場玩的邀約,畢竟那一大群人一開始瘋玩就沒個節制的可能性太大了,他可沒有興趣參加。

  不過,這可是難得平靜的週末假日啊……

  沒有一票小蘿蔔頭拉著他去參加團體活動、也沒有他的青梅竹馬帶著他去逛街購物,更不用跟仗著沒人看管大白天就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叔叔待在一個屋簷下兩相對看。

  工藤新一端起瓷杯,一邊喝著紅茶,一邊想著該怎麼利用這麼一個久違了的休假日,直到茶杯裡的紅褐色飲料被他喝得一滴不剩而放下空杯後,他的手不經意地碰到隨意擱在沙發扶手上的書本──對了、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書店逛逛了。

  喜歡的作者一個接一個在腦海中浮現,一想起可能會有的新書,工藤新一迫不及待地將桌面收拾了一下,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今日要獨自享受的靜態休閒活動。

 

  假日的街道還是跟往常一般熱鬧。

  工藤新一走進以前常來的書店裡,在新書區張望了一會兒,發現沒有想要的目標時,才改往他所熟悉的小說區域……很快的,他就發現了幾本已經出版了好一段時間、但他還沒有看過的推理小說。

  大概是收穫超出預期的戰利品數量過於高興,他抱著書堆一邊朝收銀處前進,一邊卻分神瀏覽著兩邊的書架,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從前方轉進這條走道的客人,直接撞了上去──

  「唉呀!」

  「啊…抱歉!」

  隨著雙方出乎意料的事故而響起的,還有工藤新一手上的書本因而滑落的聲響,這讓他在立刻道歉的同時也連忙蹲下身去撿。

  對方大概是個性格不錯的人,他沒有計較自己的冒失,反而跟著彎下腰幫忙撿書,就在他們碰巧都想拿起最後一本而意外讓指尖相碰的時候,工藤新一卻像是感覺到有股電流從彼此接觸的地方傳來……

  那陣莫名酥痲的震盪,彷彿直達他的胸口,讓他心頭狠狠一顫,迫使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對方──

  來人是一個跟自己十分「相近」的少年,不只是年齡,就連那張臉也非常相像,若說有所差異的,大概是略為不同的髮型,以及對方臉上那笑得連眉眼都彎起的燦爛笑容……比較起來,他大概只有被迫裝成小學生時,才會經常對陌生人那麼笑吧。

 

  「沒事吧?」對方非常友善地等著工藤新一重新站直,才將書本交給他,同時隨口問:「你也喜歡東堂老師的小說?」

  「嗯,之前他寫的那部長篇我覺得挺有意思的。」看在那個「也」字的份上,工藤新一多說了這麼一句。

  「沒錯,我也滿喜歡上一套祈願系列。」對方應和完,還稍微分享了自己的看法和心得,其中有幾個點跟工藤新一的感想不謀而合,讓名偵探感覺心情頗為愉快,對來人的好感在他的下一句話幾乎達到巔峰……

  「當然啦,我認為最經典的小說還是──」

  「「福爾摩斯。」」

  彷彿合奏般的結果同時響起,讓兩人不由得對看一眼,就連工藤新一嘴角邊那抹禮貌的淺笑,也變得真心實意了起來。

  「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黑羽快斗。」來人笑嘻嘻地報上名號。

  「工藤新一。」

  「我知道,久仰大名了。」黑羽快斗輕聲說著,臉上稍微收斂的笑意卻是更加的溫和而柔軟,「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

 

  結果,工藤新一原本打算要享受獨自的假日時光,因為意外結識的新朋友而有所改變。

  離開書店後,他沒有多作考慮、幾乎是下意識就答應了對方的邀請,一起去看了一部犯罪懸疑題材的電影,結束時正好差不多是晚餐時間,甚至還順勢相約著一塊兒去吃晚餐。

 

  「我覺得兇手的心理解析有點瑕疵,對於第一個受害人的犯罪動機比起後面的人,顯然有著差異,不過案件倒是挺有意思的,特別是第二個事件裡在海邊別墅的那個場景……」工藤新一手裡忙著切牛排,主動開啟的話題依舊圍繞著剛才那部電影。

  「你說的沒錯。」黑羽快斗笑咪咪地點了點頭,隨手將靠近自己的調味罐遞給他,「關於凶器的安排還有結果的反轉讓很多人會覺得意外,這倒真的有點意思。」

  「嗯?喔、謝謝……」放下餐刀正準備伸手的工藤新一,有些意外的看著先一步被遞到自己面前的透明罐子,愣了一下才伸手接過,並且對著被自己切好的肉塊轉了幾下,同時卻也忍不住在心裡納悶地想著──他怎麼會知道我想要拿那個調味罐?

  這還不是第一個「恰巧」的誤打誤撞。

  在兩人用完主餐後,工藤新一摸著自己大概八分飽的肚子,還在考慮要不要點份餐後甜點時,黑羽快斗已經逕自招來服務生,點了兩份檸檬派,接著才微笑道:「聽說這裡的甜點最好吃的是檸檬派,等一下嚐嚐看。」

  在這個瞬間,工藤新一突然有了自己的喜好完全被看透的錯覺,不僅是使用調味料的習慣,現在回想起來、剛開始在點餐時,這個人感覺也對自己會點的主餐瞭若指掌的樣子,牛排熟度和佐餐都命中了他的喜好,再加上剛剛的甜點……

  名偵探不動聲色地放下玻璃杯,儘管表情沒什麼變化,但默默的開始用不同的心態觀察對面的少年。

  他今天的出門是臨時起意,對方表現出來的言行舉動也不像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刻意的偽裝,更重要的是嚴格說起來,從下午到現在他完全感受不到對方有絲毫的惡意,甚至那經常掛在臉上的笑容讓他有一種很莫名的感覺,像是似曾相識的熟悉、也有點像是毫無來由的……只要這麼看著就能感覺到無比自在安心的放鬆。

  ……這種情況太奇怪了。

  還有,這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可惜直到晚餐的尾聲,工藤新一都沒有得到答案,甚至連一絲半點的線索也沒有觀察或旁敲側擊出來。

 

  滿腦子都是各式各樣的社會案件的名偵探,在這個特殊的情況下,自然是想像不到,還有一種可能。

  對於各方面的喜好完全掌握、本能般毫無保留的給予信任、相處起來非常輕鬆自在……除了家人摯友,就是──相知甚深的戀人吶。

  

  畢竟心裡開始產生疑慮,工藤新一自然是拒絕了新朋友提出想送自己回家的建議,再說了、他也不是女孩子,怎麼就需要人護送呢?

  因此,他在車站前就與黑羽快斗道別。

  而對方倒也爽快乾脆,被拒絕也沒多說什麼,爽朗地笑著說了一句「今天很開心,再見」,在走到不遠處的街道轉角時發現工藤新一還在目送他,還刻意拋了一記十分瀟灑帥氣的飛吻,接著才消失在街口──工藤新一這時想起來,忘了跟新結識的朋友問個聯絡方式。

  就算那個少年還是有些可疑,但不可否認的,今天相處下來相當愉快,黑羽快斗確實是個跟他很合得來的朋友……算了,如果之後真的想聯繫,總會有辦法找到人的。

  就在工藤新一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邁開步伐要踏進車站時,突然間卻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窺探自己的視線,直覺反應就是假裝平靜地走到角落,不著痕跡地開始觀察周遭。

  但是一會兒後,他卻沒能發現到任何可疑份子的蹤跡,唯一特別引起他的注意的,只有一根白色的羽毛緩緩飄落在地……白鴿?

  夜晚的天穹、暗中的窺視、白色的鴿子──腦海中有什麼畫面迅速地接連閃過,快得讓他無法抓住。

  「剛剛那是……」工藤新一按著突然一陣暈沉襲來的腦袋,用力甩了甩頭,卻還是沒能想起剛才一閃而過的東西。

  但是,卻在這麼靈光一閃間,他聯想到另一道在月夜下的雪白色身影。

  前陣子在天台上被自己不慎放走的小偷,現在回憶起來,那名犯人的身影和聲音……跟黑羽快斗未免也太過相似?他可不認為世界上有這麼偶然巧合的事。

  如果怪盜基德就是黑羽快斗,那麼他今天對自己表現出來的異常熟稔,再結合那天夜裡自己被指責得萬分莫名的「控訴」──他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推測,卻從來沒有這麼希望自己的推斷是錯誤的過。

 

  總是冷靜而理智的名偵探,站在人來人往的車站走廊懷疑自己從小到大可以說是一帆風順得人生,在高中以後到底是從哪裡出了差錯?先是被迫當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小學生,好不容易恢復後又碰到這種電視劇般的苦情負心戲碼。

  好一會兒後,秉持著事實擺在眼前除了面對不會有第二條路可走的意志,他順便做好了肯定會被狠狠挖苦的心理準備,打給了現在唯一能解答他的問題的女科學家──

 

  「喔?聽起來你並沒有想起來,所以……是苦主找上門了?」

  「作為一個身體恢復後就把男朋友忘得一乾二淨的負心漢,當面接到罪名為始亂終棄的渣男指控,有什麼感覺呢,工藤?」

 

  能有什麼感覺?

  那只能是懷疑他吃的到底是不是假的解毒劑啊!

  到底是什麼後遺症能把自己莫名搞到失憶?而且還是針對特定對象的那種忘法!再陰謀亂一點,這針對性的意味也太濃厚了吧?!

 

  饒是心志再堅定強大的名偵探,在推理得到證實的那一刻,內心仍舊不免一陣混亂崩潰。

 

  ◇

 

  「喂,新一,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覺得很睏。」

 

  總是精神奕奕的福爾摩斯,在今天卻是從第一堂課就一副相當萎靡的模樣,連午休時間也懶洋洋地趴在桌上,整個人看起來睏倦得很。

  這讓他的青梅竹馬不免擔心他是不是感冒了,伸手想要摸上他的額頭探測體溫時,卻被少年先一步的避開了,接著又趕緊堆滿笑容解釋自己只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才會精神不濟。

  至於沒睡好的原因,則是自己在變成江戶川柯南的時候交了一個男朋友,恢復之後卻獨獨忘了這個人,導致他昨天整個晚上都在煩惱該怎麼處理這筆風流債──這打死都不能說,也根本說不出口。

  「真是的,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毛利蘭深知她的兒時玩伴只要專注起來就根本不管外界的動靜,無論是為了小說還是案子,通宵熬夜都是見怪不怪的,所以也只是習慣性的叨唸兩句,倒是沒有多問什麼。

  「好啦我知道,我這就直接回家,絕對不在外面逗留。」工藤新一拎起書包,頭也不回的向班上同學瀟灑地揮了下手,成為放學鈴聲響起後第一個離開教室的人。

  在即將走到學校大門之際,名偵探一邊打著從早上到現在差不多已經來到兩位數的哈欠,一邊想著要先用通訊工具跟黑羽快斗聯絡看看、順便也能探探他的態度或想法,還是乾脆直接殺去他的學校算了……等等,站在那裡的外校生也太讓他覺得熟悉了吧?

 

  「嗨,新一。」

 

  臨近傍晚的陽光已經不是那麼強烈,但工藤新一看著少年那爛燦的笑容,忽然覺得太陽依舊耀眼,若說怪盜基德在月光下是最華麗奪目的存在,而黑羽快斗卻也是那麼適合金黃色的暖日陽光。

  「新一,你怎麼了?」黑羽快斗看著呆呆地望著自己似乎有些精神恍惚的名偵探,抬起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哇,黑眼圈耶。」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一定是太疲倦了才會不可控制的產生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看看他剛剛腦袋裡都冒出了些什麼!

  「當然是來找你的。」黑羽快斗拿出自己的手機,一副理由非常充分的姿態,語氣十分熱情的道:「昨天走得太匆忙,忘記跟你交換聯絡方式了。」

  ……忘記交換聯絡方式?那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工藤新一慢慢瞇起那雙寶石般的湛藍眼睛,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對方的輕視而忍不住透出幾分不滿的凌厲,「聯絡方式?你不是早就有了,怪、盜──唔!」

  「你想起來了?!」下意識抬手捂住對方的嘴的黑羽快斗,興奮的語調輕快地高高揚起,就像是一隻喜悅的鳥兒振翅飛向雲端,但沒幾秒就被對方依然帶著明顯陌生的注視而打落地面,「不對,你……你還不是我的新一。」

  「誰是你的!」工藤新一拍開他的手,刻意忽視在聽到這句帶上情意與佔有欲的話語時瞬間錯亂的心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來得正好,我還在想該怎麼找你。」

  「找我?」黑羽快斗眨了眨蒼藍的眼睛,看到名偵探心虛地移開目光不敢看他,腦袋裡頓時浮出一個糟糕透頂的可能,不由得瞪大了眼、連忙嚷嚷道:「不!我不能接受!」

  「什、什麼?」只是談談也不願意嗎?工藤新一無法理解地看著他。

  「我不答應!我才不要跟你分手──嘶、痛痛痛!」後面的哀嚎聽起來是被重重地踩上腳背的結果。

  「給我冷靜一點,笨蛋!」靠著本能反應行兇過後,工藤新一暫時拋下因為自己的失憶導致對方被始亂終棄而有的心虛,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重新望向黑羽快斗的目光認真而嚴肅,「我們能先談談嗎?沒有要分……那個什麼,就只是聊聊關於那些我忘記的事。」至於其他的,就等聊完之後再說吧。

  慘被遺忘拋棄在先,又遭無情對待在後,黑羽快斗先前極力壓抑的滿滿委屈,像是隨時都能溢出眼眸,讓他看起來就像是隻被無良主人狠心拋棄的大狗,耳朵和尾巴都可憐兮兮地垂落著。

  工藤小主人能怎麼辦?當然也只能先把黑羽大狗狗帶回家,省得帝丹高中引以為傲的名偵探明天就會成為全校師生熱議的八卦話題。

  然而,將人帶回家之後,工藤新一對他們的交往關係,才有了更真切的感受。

 

  進了門之後的黑羽快斗,很快就變身成一隻聰明乖巧的家養大狗,不但熱情的替回到家的小主人叼……拿拖鞋,也自動自發的給自己拿了一雙,工藤新一順勢看向對方拿的並不是一般給客人準備的拖鞋,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家裡、明顯是有特定主人的──白色為底,唯一的裝飾是鞋面的邊緣繡了一個藍色的花體字母,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所有者是誰。

  緊接著,他們在客廳安靜地對坐了一會兒,當工藤新一還在思考開頭的措辭,黑羽快斗就已經熟門熟路地鑽進廚房,打算為他們準備些飲料,在發出一些細微的動靜之後,身為屋主的偵探卻聽到對方在廚房喊道:「新一,那個有著紅色蝴蝶結的藍色馬克杯收去哪裡了?之前是放在冰箱旁邊的櫥櫃沒錯啊──」

  「那個喔……」工藤新一很快就想起前幾天的意外,當時還滿可惜那個挺有個人風格的馬克杯,「上個星期不小心被我打破了。」

  「欸──」回應他的,是黑羽快斗充滿殘念的哀鳴,「怎麼這樣!新一真過分!」

  他在自己家裡不小心打破杯子,到底是哪裡過份了?

  不過,那個明顯有著自己變小後的個人特色的杯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買的,該不會──

  「那可是我們第一次去約會買的紀念品,你竟然把它摔破了!」端著兩杯熱飲回到客廳的黑羽快斗,繼續控訴大偵探的無情狠心。

  ……果然是這樣。

  工藤新一有些頭疼地按著額角,只覺得自己身上背負的罪名當場又多了一條。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獨獨忘記那些……」儘管內心仍舊糾結無比,工藤新一長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還有,呃、那天打破杯子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小心撞到桌角然後鬆了手。」

  至於被他所遺忘的部分,昨晚回家前他刻意先到隔壁博士家去取回在之前參與針對黑暗組織的行動時先後壯烈犧牲的兩支手機。

  原本他是想得挺簡單的,既然能恢復高中生的身份,「江戶川柯南」這個根本不存在於任何國家的假身分的手機也沒有重新開啟的必要,關於組織的一切隨著各國執法單位的聯手而覆滅,往後便是新的開始,於是他很乾脆地買了新的手機,也就不怎麼著急修理的問題。

  但是,在看完屬於柯南的那隻手機的所有記錄之後,苦惱這筆風流債該如何處理的同時,他也忍不住要腹誹──他們一來一往非常頻繁的對話紀錄裡,除了看得出彼此的關係確實是親密熱絡的,但是為什麼這傢伙卻能總是死皮賴臉地說些……對著小學生也說得出口!這個疑似有戀童癖的變態怎麼還沒被逮捕?!

  「新一該不會是覺得,只是這樣道歉就可以洗刷罪名了吧?」而對座那位疑似有特殊癖好的嫌疑人,雙臂環抱著胸口,一副「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姿態。

  「我現在只是覺得……」工藤新一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帶著微甜奶香的伯爵奶茶,抬眸瞥了他一眼,「你真的不是戀童癖?」說完,他將昨晚翻看了整夜的舊手機拿了出來,算是給嫌犯明白他現在的指控源自於何處。

  「我才不喜歡小孩子,我就是喜歡新一,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就算是小學生──」過往的那些調情蜜語,黑羽快斗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語氣激昂地抗辯著,渾然不覺自己說了多麽赤裸純粹的告白,直到他發現捧著杯子的名偵探低著腦袋的姿勢似乎維持著有點久,而那對白皙可愛的耳朵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粉紅的赧意。

  ……他害羞了?

  哪怕是沒有記憶的大偵探,也會對他的表白有所反應?這個細微的變化讓黑羽快斗像是見到勝利的曙光,難掩激動的情緒翻騰下,決定乘勝追擊。

  哪怕是──要用上稍微卑劣一點的手段。

  「那麼,大偵探……你是怎麼怎麼想呢?」

  「什麼怎麼想?」工藤新一將馬克杯放到茶几上,指尖摩娑著杯身,垂下的眼簾將視線停駐在那誇張的圖案上,刻意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在聽了那句直球般的告白攻勢後,臉上的熱度就明顯失去控制,還隱約有往外擴散的跡象……不太妙,他覺得耳朵似乎也有點發燙。

  「我們在交往的這個事實。」黑羽快斗撐著臉望向他,雖然知道他的大偵探現在的態度是明顯的閃躲,但他卻又覺得自家男友這副不知所措卻又想逼迫自己面對最終變得有些狼狽的模樣好可愛,會讓他忍不住想要繼續逗弄,或是……再過份一點。

  「我沒什麼想法。」更準確來說,他也不知道該有什麼想法。

  憑心而論,黑羽快斗的確是讓他頗有好感,在作為朋友的前提下,他可以很坦然地說自己滿喜歡這個傢伙的,但是如果他們原本的關係根本不是那麼單純的話……這怎麼說得出口!

  深入了解這個人、深究過去他們交往的種種,工藤新一可以理解自己當初為何會與他交往……黑羽快斗的確有其獨特的個人魅力,恰巧是自己會喜歡的類型,正如先前他不由自主冒出的想法──無論是黑夜或白天、無論少年以什麼身分出現,在他的眼裡都是相當耀眼的存在……足夠吸引他了。

  再者,他也確實地感受到黑羽快斗那毫不掩飾的情感,真摯而熱切,在得知自己已經知道彼此的關係後,就連目光也不加以收斂了……眼底眸光,俱是發燙灼人的熱度。

  ──黑羽快斗的交往對象的確是工藤新一。

  他可以理解這個確實存在的事實,但若要他就這麼毫無芥蒂的完全接受這段關係、進而與對方繼續下去?

  他的理智上能明白,但是情感上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吶、新一,偵探在辦案的時候,有時候也得靠直覺尋找突破點,對嗎?」黑羽快斗不知何時來到名偵探的面前,並且屈膝跪了下來,以仰望又好似臣服的姿態問:「如果大腦的記憶暫時無法派上用場,那麼……要不要換個方式感受看看呢?」

  「怎麼……感受?」工藤新一愣愣地看著他,接下來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對方握住。

  手指交錯相扣,緊貼的掌心傳來屬於對方的熱度,像是連那怦然的心跳也一起傳遞過來,悸動不已就像是在彼此的胸腔共鳴。

  「排斥嗎?想甩開我的手嗎?」同時,他聽到了對方這般問著。

  「……不。」不知不覺間,工藤新一心裡的真實答案就這麼脫口而出,彷彿被那雙飽含情感的炙熱眼眸注視下,自己的所有心意都將無所遁形。

  「現在的新一好誠實。」黑羽快斗忍不住感嘆了這麼一句,帶著笑意的嗓音輕聲道:「我第一次想牽你的手時,你還狠狠地拍了我一下。」

  面對他刻意的調侃,工藤新一不滿地輕哼了聲,立刻作勢要將手強硬抽回,「你現在如果想重溫當時的心情的話,我也是可以配合的。」

  黑羽快斗眨了眨眼睛,相當愉快的笑咪咪表示,「如果新一願意的話,我倒是覺得有更值得重溫回味的時刻。」

  「重溫什……唔!」猝不及防之下,工藤新一忽然感覺到一股力道將他往後一推。

  這讓偵探在眨眼間只看到少年那張跟自己極為相似的臉孔瞬間放大,彼此的額頭緊密相貼,熱切的吐息拂上了他的臉,他們的鼻尖也因為如此近的距離相碰輕蹭。

  在這個瞬間,他像是只聽得到自己突然劇烈起來的巨大心音,以及那句抵在嘴脣前緩緩開口的低喃……

 

  「討厭就、推開我──」

 

 

  ◇

 

  ──新一,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嘛。

  ──誰、誰答應要接吻了!離我遠一點!

 

  或許是身體存在的記憶,也或許已經成為本能般的反應。

  當那軟熱的嘴脣輕輕地貼上他的嘴角時,工藤新一瞪大著湛藍的雙眼,屬於對方的氣息頓時充斥於他的鼻腔,就像是使人混亂的迷幻藥香,吃驚、訝異、錯愕……卻唯獨沒有多少抗拒的心理,彷彿他們本來就該如此親暱。

  隨著那試探而描摹的舌尖,緊抿的嘴慢慢的被舔開了道縫隙,順勢撬開齒關後就堂而皇之地闖了進來,脣舌糾結的曖昧勾纏,交換的除了彼此的氣息和唾液,還有溢滿卻難以言喻的情感,眉眼間盡是一觸即燃的花火。

  「呼……」好一會兒過後,被按在沙發裡的工藤新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寶石般的藍眸濛上清淺的水光,襯得那張染上薄紅的白皙臉龐頓時多了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魅力,但本人仍舊渾然不自知,濕潤的眼眸含著幾分不滿的惱羞瞪向對方,「你──等等、嗯!」

  結果當然是又一次被狠狠吻住了。

  碾磨、舔弄、吸吮──盡情蹂躪著那張甜美小嘴的黑羽快斗難掩滿心的興奮與激動,完全不在意自己毫無自制力的一面在名偵探的面前表現出來,畢竟喜歡的人就在眼前,還是這麼美好的姿態,他就是個平凡又莽撞的追求者,控制不住滿心的迷戀,極盡虔誠且渴求著他的一切。

  舌頭在那如蜜的口中盡情糾纏的同時,魔術師的手很快就不甘於只是隔著衣服在偵探的腰間輕捏,他的手指三兩下就將襯衫的衣襬從褲子裡扯了出來,趁著對方被吻得陷入情迷之際逕自探了進去。

  而被毫無阻隔地撫弄著腰眼,讓那具年輕的身體不禁微微發顫,開始發燙的白皙肌膚脆弱而敏感,侵入的手摸到哪就抖到哪,而後流連於胸前愛撫撩撥,直到被輕輕捏住乳尖擰刮玩弄時,讓少年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並且發出聽起來有些疼痛又難耐的悶哼。

  「別怕,很舒服的。」黑羽快斗低聲誘哄,那肆意的手更加膽大妄為地解開他的長褲的金屬扣,進而往腹部下方摸索。

  當私密的地方即將被佔據時,工藤新一終於意識到局面的失控程度已經超乎想像,開始試圖抗拒,「不、別……別碰那裡。」

  然而,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卻是虛軟無力的,彷彿連輕輕推開的力氣也沒有,看在旁人的眼裡反倒像是扯住他的衣服,在接受與抗拒間掙扎猶豫,更像是欲拒還迎。

  「新一要是真的討厭的話,就推開我啊。」黑羽快斗微啞的聲音湊在偵探的耳邊低語,甚至最後還忍不住輕輕地咬上那小巧細緻的耳殼,啃咬舔含,惹得偵探全然沒有招架之力。

  在顫抖和哼吟中,少年腿間的弱點就這麼落入對方的手裡,被那暖熱的手掌圈住套弄,魔術師靈活的手指捋動輕揉著敏感不已的小傢伙,不消片刻就讓它慢慢抬起了頭,緊接著又加快了徹底掌握愛撫的節奏。

  「嗯、唔…哈嗯……」慾望的本能支配逐漸佔了上風,工藤新一咬著嘴脣強忍著差點溢出脣齒間的愉悅輕吟,但變得粗重的喘息還是洩漏了他歡愉的反應。

  思緒逐漸被又熱又燙的快感佔據,繚燒成一團難以形容的熱浪,一波接著一波侵襲著他的大腦和神經,在享受到極致的快樂刺激時,卻也讓某些被暫時遺忘的畫面開始錯亂地浮現──

 

  他看起來正站在高樓上,與那雪白色的身影對峙,在無法正面拿下對方的情況下,他刻意做出失足墜樓的動作,逼得那人立刻變了臉色、驚惶不已地朝自己衝了過來。

  即便是這樣,最終他的計謀還是失敗了。不僅如此,他看起來被帶到某個光線昏暗的頂樓角落,在那個狹窄的空間裡被按在牆上惡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雖然脖子被又啃又咬讓他有點疼,但感受到那人依然過快到顯然還在後怕的心跳……嘖,就暫時不跟這個竟然連小學生都下得了嘴的傢伙計較好了。

  畫面接著一閃,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從高空中往下急速墜落,看起來是被人從飛行船扔了下來,失重感急遽而劇烈,但他卻沒有感覺到多少緊張害怕,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那正萬般焦急地朝自己俯衝而來的身影,倏地張開的雪白羽翼,隨著他被緊緊抱入的懷裡,溫暖而熟悉,給予他最安心的熱度。

  場景再度轉換,他們一起蹲坐在異國的街道邊,對方難得收斂起那燦爛又有些輕浮的燦爛笑臉,十分正經的跟他說著些什麼……聽起來,他們正在討論某個連續殺人案件,但是過沒多久那人卻伸出了雙手,握著拳頭讓他猜著什麼。

  眼前的景象從這一刻起開始變得混亂模糊,而他確定自己看到了一枚戒指,簡單卻又是那般璀璨耀眼。

 

  ……太多、太多了,原來他們已經不知不覺經歷了這麼多。

  直到消滅黑暗組織的最終行動,他即將服下解毒劑加入最後戰局的前夜……

 

  ──可別輸了啊,我的大偵探。

  ──當然。

  ──那打了勝仗……是不是就可以讓我做到最後了?

  ──滾!

 

  「嗯…哈、哼……啊──」

 

  那些聲音和畫面,最終歸於熾燦的白光與寧靜。

  像是從漫長的墜落中來到地面,工藤新一的臉被自己橫過的手臂所遮掩,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一部份沉睡了許久,直到現在才完完全全的徹底醒來,而回過神的此時此刻,感受到最清晰的除了是自己依舊怦然加速的心跳,還有彼此急促而粗重的喘息。

  夾雜著明顯而滿溢的情熱與慾望。

  而黑羽快斗這邊,還不知道他的大偵探已經想起關於他們過往的一切,在彼此沉默的當下,他以為對方還處於剛射精完的恍惚,口乾舌燥的魔術師強忍著滿心的火氣,將那人身上凌亂不已的衣服徹底解開,克制而隱忍地繼續在那泛著勾人粉色的光滑肌膚落下一記又一記的斑駁痕跡。

  直到他聽到了,那沙啞的嗓音悶聲說了什麼。

  「……我可…沒有答應。」

  「什麼?」黑羽快斗正忙著在那漂亮的鎖骨間啃咬著屬於自己的印記,見偵探並沒有多激烈的抗拒,便隨口敷衍問:「新一剛剛說什麼呢?」

  很快的,他就被回過心神也恢復記憶的名偵探一掌拍開了腦袋,「混蛋,我說我之前可沒有答應讓你做到最後!」

  黑羽快斗征愣地看著他,蒼藍色眼睛眨也不眨,像是一時之間無法理解他那句話語裡的含意,直到他慢慢意識到什麼、同時也在那張帶著羞赧的泛紅臉孔中找到他所熟悉的表情,他再度難掩激動地抱住了對方,委屈又不滿地控訴,「被拋棄的那個晚上,我難過得連寶石都不要了,新一這次這麼過分,不是應該要好好安慰我嗎?」當然,也不忘藉機為自己謀求好處。

  「那不是正好?贓物就該物歸原主。」工藤新一冷漠地說著,倒是沒有拒絕他的擁抱,甚至還順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腦,就像是在安撫自家正在撒嬌求抱的大狗狗。

  好一會兒後,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依然沒有抬頭,工藤新一正想將對方推開,卻察覺埋在自己肩窩的腦袋似乎在……微微顫抖?

  意識到某個可能,還記得先前自己所犯下的渣男罪行的名偵探,小心翼翼地問:「喂,你該不會是真的哭了吧?」

  「……新一太過份了,這些天我只要想到你真的忘了然後再也不理我就難過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慘遭失憶戀人拋棄的苦主將臉埋在對方肩膀哀怨控訴。

  「好好、沒事了,我現在想起來了。」自知理虧的工藤新一,只得繼續拍著他的腦袋給予大狗狗安慰。

  「早知道親吻就能喚醒我的公主,那天晚上我就該怎麼做的。」黑羽快斗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可惜,夜幕中被月色籠罩的天台,安靜隱密又浪漫,多麼適合作為戀人「重逢」的場地。

  「……你把手收回去再來說這句話。」不要以為他沒發現自己的褲子正被人接著往下脫!

  「新一讓我這麼傷心害怕,不管!我要新一的安慰!」而且要很多、很多才行。

  「笨蛋、就算我現在答應……」可是他們什麼都沒準備啊!

  「放心,我之前就偷偷藏了這個。」黑羽快斗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從旁邊的茶几抽屜裡摸出了一罐具有某種潤滑效果的道具,全新未拆封,就藏在連屋主都不知道的角落。

 

  「混蛋!你什麼時候藏那種東西在我家的?!」

 

  就在兩人「扭打」的時候,再寬敞的沙發也容納不了他們這般激烈的動靜,過沒多久黑羽快斗摟著衣衫不整的名偵探,兩人雙雙跌坐到地毯上。

  作案熟練的小偷很快的抓緊時機,順勢將他的大偵探按在沙發上,以至於工藤新一從天旋地轉回過神時,不但已經被迫跪趴在沙發上,背後還有一個伺機而動、隨時準備犯案的混蛋傢伙。

  「新一真的不想要嗎?」黑羽快斗伏在他的身後,向前伸手再度握住了那經過釋放後暫時鬆懈下來的小傢伙,同時也因爲彼此的身體緊密相貼的關係,自己早就有了反應的部位也就這麼順勢蹭著那軟嫩的臀丘。

  「哼……」脆弱的部位再度被握住輕揉,工藤新一忍不住輕哼出聲,身體裡那把於稍早前被點燃的火依然熱情地燒著,正值這個年紀,再加上自己將人遺忘的那點心虛作用下,他咬著嘴唇,最終還是含糊地鬆了口:「敢弄痛我……你就完了。」

  「好!」得到恩准的黑羽快斗喜不自勝,像個衝動又冒失的莽撞少年,激動地含住那雙嘴脣狠狠親了一會兒,開始更進一步的準備,「如果覺得疼,新一就用力踢我。」

  冷涼的液體淋上渾身發燙的肌膚,順著臀縫被推往藏於其中的秘所,工藤新一不免一陣輕顫,隨之而來的侵入,更是讓他下意識繃緊身體。

  「放鬆一點,要咬的話待會再……」興奮不已的少年忍不住湊近調戲了這麼一句,立刻被強忍著羞恥的偵探特地側過身來拍了他一記,黑羽快斗不敢再貧嘴,手指急切地開始抽動起來。

  在潤滑劑的作用下,緊窒乾澀的甬道就這麼一點一點的被那靈巧的指節漸漸地拓開,濕熱的腸壁熱情地吸裹著侵入的外來者,即使後來不知不覺增加到三根手指,也能順利地抽動進出,差不多也在這個時候,偵探那顫抖的嗓音隱忍而虛軟地道:「可以了……」

  黑羽快斗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憋到爆炸的臨界點了,然而在他聽到那微不可聞的應允時,連忙抱著他的偵探將人反轉過來,看到那張被情慾逐漸佔據的泛紅臉龐時,他只覺得腦袋像是「轟」的一聲炸開了熾燦白光,鼻間喉頭一陣火熱燥意,再也忍耐不住的將那雙細瘦的腿分開折起,硬得發疼的陰莖抵在軟嫩的臀瓣間,圓潤飽滿的前端就這麼急切地擠開濕潤紅嫩的穴口……

  腰桿慢慢向前挺送,黑羽快斗在被夾裹得又緊又爽的同時,他看到了身下的少年閃著淚光的璀璨藍眸慢慢瞪大,銜著淚水珠的眼角含著媚意的紅暈,泛著情慾粉色的臉孔此刻看起來正忍著疼痛,就連嘴唇也抿得死緊──

  那卻比世上任何盛開怒放的豔麗花朵還要美麗。

 

  不行了、再也克制不住了……

  彷彿渾身上下的禁制已經到了破碎的極限,斷裂過後是澎湃洶湧的慾望傾瀉而出,猴急的少年掐住那嫩白的腿根,在進到相當的深度後,他徐徐抽送幾下,得到介於疼痛與歡愉間的輕吟,而後逐漸變得像是糖化時的甜膩。

  接著,貫穿的節奏突然猛烈起來,抽出撞入間還不時低頭啃咬狠吻那潮紅且充滿吻痕的肌膚和紅腫的嘴脣,滿腔的愛意毫無保留地灌注在每個深吻與抽插當中,狠狠佔有他最最心愛的大偵探。

 

  愛與慾,在此刻達到最圓滿沸騰的交織,熱烈而激情。

  許久,持續不止。

 

  ◇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只是坐下來說了一會兒話,記憶就恢復了?」

  「……對啦。」

 

  捧著馬克杯的少年默默移開了目光,帶著自己才知道的心虛,沒好氣的回應著。

  「是嗎?」女科學家顯然不是那麼好敷衍的,她好整以暇地撐著臉、微微瞇起的眼睛盯向對方,一會兒後才道:「工藤,你的脖子上那是什麼?」

  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工藤新一迅速地摀住自己的衣領,同時變得漲紅的雙頰,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就將主人給出賣了──這麼激動的反應,明擺著是在刻意掩飾些什麼。

  「喔。」女孩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果汁喝完最後一口,勾起脣角、語氣涼絲絲地道:「你們果然『沒有』做了什麼。」還刻意在某個否定的詞彙上加重語氣。

  「…………」被擺了一道的工藤新一忍不住扶著額頭,很想將人直接掃地出門,但如此一來肯定會被說是惱羞成怒,只得耐著性子,「好吧好吧,我什麼事都沒有了,妳可以放心服下解毒劑了。」

  「我想也是。」灰原哀點了點頭,「對了,你還欠我一次。」

  「欠妳……什麼?」工藤新一有些納悶地問。

  「你以為你男朋友,是怎麼知道你失憶的?」言下之意,那個去私下透露消息的人是誰?答案非常明確了。

  「那可真是謝謝妳喔。」工藤新一彎起眉眼笑著道謝,即使心中還是忍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

  「好了,後遺症問題已經解決,沒事那我走了。」灰原哀跳下椅子,一副懶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的模樣。

  「妳要去哪?」工藤新一下意識地問。

  「跟步美他們約好了要去美術館。」離開之前,灰原哀還不忘轉頭送上一抹淺笑,意有所指地道:「我可不像某人那麼絕情呢,說走就走,害人家小女孩難過好久。」

  「呵呵、」工藤新一回以十分禮貌客氣的微笑,溫和友好地說:「那妳就繼續好好享受小學生的生活吧。」

 

  將一大早就上門的訪客送走後,雖然昨天躺了大半天還是覺得不太舒服的少年,想找一個舒適的地方窩著,看了一眼前兩天的案發現場……臉上還是不免一陣熱燙的臊意,連忙轉開視線,另外拎著座墊去了書房。

  只是他才剛給自己佈置了一個足夠舒適的座位,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而且還是來自相當久違的人──

 

  「……確實好久不見了,目暮警官,嗯,有空的──咦?」

  「基德的預告信?好、我知道了,請務必讓我參與。」

 

  聽著通話另一端的警官繼續說著關於預告信的細節,不知不覺勾起笑容的少年腦袋裡已經迅速地歸納總結出時間和地點,笑意逐漸充滿挑戰與期待的璀璨明亮。

  靜待夜幕降臨時,又一次於華麗盛大的舞台相遇。

 

 

  「在那裡!」

  「別讓他跑了!」

  ……

  白色的身影如流星般地穿梭在夜晚裡的城市,所到之處便是眾人目光聚集的焦點。

  當然,吸引最多的還是執法人員,他們紛紛以最熱情激動的追逐,來回應這位總是華麗出場的魔術師。

  不過,今天的怪盜在目標到手後依舊沒有太愉快的心情。

  因為他最想見、最熟悉的大偵探,這回還是沒有現身。

  ──這沒道理啊?他的新一明明已經恢復記憶了。

 

  懷抱著難免失落的情緒甩開追兵,最終他降落在人煙罕至的港口倉庫附近,此時的他想過種種大偵探的無法親自到場的緣由,得出最有可能的原因──難道,是身體不舒服?

  想到這點,兩天前才趁機胡作非為的怪盜,連額角都忍不住冒出細密的冷汗。

  雖然做了之後,大偵探沒有拒絕他的照料、更沒有勃然大怒,最多是一覺醒來後紅著臉將自己趕了出去,而後發訊息給他不是已讀不回就是回得相當冷淡,這極有可能是當時的他沒有力氣,如果他現在已經恢復過來還打算秋後算帳的話……

  初夏的海邊,入夜後的晚風吹起來是有幾分涼意,但他整個人瞬間彷彿置身於西伯利亞的嚴冬寒冷當中,凍得他有一股衝動想直接奔到工藤家去,即使死纏爛打也要磨得大偵探原諒自己才行。

  就在基德越想越覺得該付諸行動時,靜謐寂寥的港邊小路,一道身影突然從陰影處緩緩走出,來到稍微明亮的地方,清亮的嗓音同時喊道:「乖乖投降吧,怪盜基德。」

  優雅的小偷先生眨了眨眼睛,原本滿心的焦躁頓時一掃而空,帥氣的臉掩飾不住見到心上人的歡喜笑意,「新一捨得的話,就來抓我啊。」

  只見名偵探的脣角勾起輕淺的弧度,他邁開步伐走向了今晚的罪犯,而後者看起來也不慌不忙地佇立於原地,暗自欣賞著他的偵探朝自己走來的身影──

  夜晚的朦朧月色和路旁的燈光落在少年身上,湛藍的眼眸飽含燦如星辰的光采,揚起的淺笑帶著驕傲而耀眼的光。

  在他眼裡,那便是萬丈光芒。

 

  基德就這麼看著戀人來到面前,伸手扯住自己的領帶,往他的方向拉近──柔軟的脣、濕熱的舌、纏綿的吻。

  主動又如蜜般的親吻使得他很快的沉醉其中,就算手腕突然傳來的冰涼觸感以及金屬輕碰的咔鏘一聲,也不能讓他……不對,等等!

 

  「欸?等、等一下!」基德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上多出來的銀色金屬環。

  「看吧,這不就逮到人了?」計謀得逞的名偵探,得意地挑起眉,笑得十分愉快。

 

  「……竟然用身體誘惑我?太卑鄙了!」

  「你自己禁不起誘惑還能怪我?」

  「當然!誰教新一嚐起來這麼甜,很容易讓我想起前天被我操哭──」

  「閉、嘴!」+

 

 

                                                 END.

 

用更新代替賀文(乾)給名偵探慶生所以就不鎖了!

(快斗:感謝招待!

(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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