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滄海╢

食用前注意：因與聿案簿錄衍生，案件向（原創角出沒），一太 x 阿因

　　「阿因？你怎麼了？」走上三樓的徐哲玄，看著虞因的臉色突然慘白得可怕，擔心地問：「你的臉色很難看耶！身體不舒服嗎？」

　　「沒、沒事……」虞因有些慌亂地搖搖頭，心裡想著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怎麼幾天不見對方就被阿飄給跟上了？

　　「真的不要緊嗎？」徐哲玄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突然伸手摸向他的臉頰，感受到那冷涼的觸感，立刻驚呼道：「你體溫怎麼這麼低？而且還冒冷汗耶……你確定沒事嗎？」

　　「嗯，不要緊。」現在最要緊的是你背後跟著的那個啊！虞因盡可能的保持目不斜視，只盯著徐哲玄、不過餘光還是難免掃到後方那個看起來不太像是善意的阿飄，「那個……阿哲，你這兩天有去哪裡嗎？」

　　「前天宅在家裡沒出門，昨天和叔叔去爬山。」徐哲玄不疑有他，很乾脆的說了，後面還補上一句像是在推廣觀光的心得，「那邊風景區的登山步道還算好走，山頂的風景也不錯，如果班上有要辦班遊的話可以考慮一下，附近還有景觀餐廳，夜景很漂亮，餐點也挺好吃的。」

　　虞因又追問了他去了該風景區哪些地方的詳細位置，猶豫著要不要偷偷問一下玖深哥那附近是不是有棄屍命案什麼的。

　　「阿因你這麼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一起去？爬山很健康的，山上空氣又好。」徐哲玄笑著說。

　　「之後再看看吧。」虞因勉強扯著嘴角笑著，「走吧，今天要把設計稿討論完。」

　　「好。」徐哲玄點點頭，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你真的沒事？」

　　「沒事啦，可能是昨天熬夜打電動沒睡飽。」虞因隨口扯了個理由，然後率先走進之前約的那間空教室。

　　幸好在前排桌椅坐下來之後，虞因就沒看到那抹慘白的身影，這讓他的臉色稍微好看一點，但仍是有些心神不寧，費了好大的精神才讓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討論上頭。

　　值得慶幸的是兩人的效率比預想中的還要好，大概一個半小時之後，一太打電話來說人要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差不多快結束了。

　　徐哲玄看虞因收起剛結束通話的手機，有些好奇的問：「你跟人家所說的那位『擺平者』交情很好？我看你好像經常和他走在一塊兒。」

　　「嗯，他幫過我很多忙。」包括自己這條三番兩次差點就沒了的小命。

　　細數過去無數次的意外，每到了緊要關頭，一太總是能適時的出手救他，哪怕會對自己本身造成危害。

　　儘管他這種靈異體質容易招惹麻煩，一太也從來沒有抱怨過，只是用一次又一次的行動表達他願意陪著自己面對一切的堅決意志。

　　──這要是一般人，早就跑得遠遠了吧？

　　虞因不只一次這般感慨，而在感慨完之後，卻也無比慶幸有一太在。

　　除了家人之外，還有這麼一個人願意看著自己、幫著自己、陪著自己，不離不棄。

　　有什麼情感，還能比這還堅定？

　　「看樣子你們的交情真的好到會讓人羨慕忌妒恨呢。」徐哲玄笑笑說著，看起來有幾分玩笑也有幾分認真，「好吧，那設計稿就這麼確定了，我回去弄成定稿之後再給你最後確認？」

　　「喔好啊，那再拜託你啦！」虞因點點頭，將桌面上屬於自己的紙張、書本和文具收回背包裡，「阿哲，那我就先走了。」

　　「掰啦！」徐哲玄不急著走，所以還在慢吞吞地收拾東西。

　　虞因還有點擔心那個阿飄，雖然現在沒看到，但仍舊不清楚那東西跟著徐哲玄的意圖……所以他也只能委婉地勸告徐哲玄最近特別要注意人身安全、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去廟裡走一趟，這才離開教室。

　　下樓梯時，虞因的思緒還是離不開那個突然出現的阿飄身上。

　　雖然答應過身邊的人不再亂來，但既然已經看到了他也做不到坐視不管，要是真的發生什麼無可挽回的意外他肯定會終身抱憾。

　　只不過具體要怎麼辦、等等跟一太商量看看好了……

　　想到這裡，虞因這時已經走到了一樓和二樓的樓層之間，正好看到幾秒前才在腦海浮現的那人從稍遠的地方朝這邊走來。

　　不自覺揚唇輕笑了下，他跨出步伐繼續下樓。

　　豈料在他右腳才剛踩上階梯，突然有一股極大的推力冷不防在他背後推了一把，讓毫無防備的虞因直接摔下樓梯。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根本讓人完全來不及反應──眼前的視線在短短瞬間裡天旋地轉，失重感伴隨著佈滿全身的疼痛，最後落地的那一刻，撞擊到水泥地面的頭也劇烈地痛了起來，身邊傳來陌生的驚叫聲。

　　熟悉的呼喊似乎正慌忙的自遠而近地奔來，但意識已經開始模糊的虞因，卻只見到站在樓梯上的那抹白色的身影，遮蓋住臉的長髮稍稍分開些，露出底下那張血色的嘴，正開開闔闔的叫囂著什麼……

　　感覺到一雙熟悉的手撫上自己的臉，但周圍的吵雜聲像是在急遽後退般的離他遠去。

　　最後，只看到一片血紅的畫面，便在那刺目的顏色中失去知覺。

　　■

　　嚴司抱著幾個檔案夾進來，放在負責人的座位上。

　　但他看著跟平常同時間比起來明顯空曠不少的辦公室，有些驚奇地問：「唷，今天人怎麼這麼少？這麼早就走光了？」

　　「晚上有收網行動，夏帶隊出去了，還有幾分鐘前北區那邊的橋下發現無名浮屍，其他人也過去處理了。」虞佟將最後一份資料歸檔完畢，準備收拾收拾就下班。

　　「佟你要走了？這麼巧我送完文件也要下班了，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喝杯咖啡怎麼樣？」嚴司突然興沖沖的邀約著。

　　虞佟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一句，「黎檢察官今天加班嗎？」

　　「唉，這種時候就別提我那位毫無情趣、完全不懂得享受生活休假只會宅在家裡跟他那堆遊戲片約會的室友。」嚴司一副被戳到痛處的模樣，只差沒摀著胸口、痛心疾首地說話。

　　「既然這樣，我就自己去吃晚餐了。」冷淡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兩人齊齊轉頭一看，就看到穿著一身休閒便裝的黎子泓正走了進來，顯然是今天休假還特地跑來的樣子。

　　「哎呀這不是小黎嗎？什麼時候這麼貼心了？放假還知道要來接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熱情開朗的室友我下班？」嚴司一看到他，立刻笑咪咪的說著。

　　黎子泓瞥了他一眼，非常淡漠地吐出兩個字，「路過。」

　　「小黎你就別害羞了吧？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呵呵，大檢察官你可得知道，愛要即時說，還要大聲說！」

　　「……你自己回去，再見。」

　　「喂喂，大檢察官不要惱羞成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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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佟在旁邊，面帶微笑的看著這兩人「針鋒相對」，準備挑個空檔跟他們道別回家，豈料這個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個平常幾乎不會打來、但只要一打來肯定是自家大兒子又出狀況的人名──「喂，一太，怎麼了嗎？」

　　隨著話筒另一端傳來那簡潔扼要的一字字說明，虞佟的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這讓旁邊還在唇槍舌戰的兩人很快就注意到，並且在對看了一眼之後一致停了下來，等待通話的結束。

　　「發生什麼事了嗎？」看到虞佟掛斷電話後，黎子泓馬上出聲問。

　　「一太說阿因在學校從樓梯上摔下來，人已經被送往醫院。」虞佟拿起隨身的東西，急急忙忙地準備趕往醫院。

　　「被圍毆的同學終於破功了啊！那天我才跟玖深小弟聊起最近都沒遇到什麼不科學的事情怪無趣的……」嚴司一句話還沒說完，立刻就被黎子泓一巴掌輕拍在後腦上打斷，附帶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走吧，去看看阿因怎麼樣了。」黎子泓拉著他，跟上了虞佟匆忙的步伐。

　　三人趕到醫院的時候，虞因還沒從手術室出來，而一太正坐在外頭靜靜地等候。

　　他的表情比往常更加冷靜沉著，若阿方看到的話肯定能知道他現在看起來多平靜、內心就有多焦慮。

　　見到戀人的長輩到來，一太從椅子上站起來，向三人打招呼。

　　嚴司還想湊上前去跟對方搭聊幾句，但他才跨出一步就被知他甚深的黎子泓給拉住了，瞪了他一眼、充滿警告意味的目光表示嚴格禁止他上前搗亂。

　　「阿因的情況怎麼樣了？」虞佟擔憂地問。

　　「還不知道，阿因是從一樓和二樓中間的地方摔下來的，按理說不是很高，但可能是撞到頭了所以才會失去意識。」一太將他快走到教學大樓之前所看到的景象，完整地描述給他們聽。

　　在方才自己獨自坐著等候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將那僅僅是幾分鐘的畫面反覆回想過好幾次，而攥緊的拳頭卻不曾鬆開過。

　　虞因站在樓梯上，應該是已經瞧見了正朝他走過去的自己。

　　雖然看不清楚，但一太覺得他在看到自己時是帶著笑意的。

　　只是變故在那瞬間非常突然的發生，上一秒還站得好好的人，就在眨眼間從樓梯上摔落，快得不可思議，也摔得有些離奇，目睹整個經過的他總感覺這不像是普通的失足意外。

　　急忙地跑上前去查看那已經躺在地上的人，腦袋上那磕破的傷口正滲著血，一太不敢擅自移動他，只能摸著他的臉、喊著他的名字……而那雙目光明顯有些渙散的眼睛卻彷彿在映入一片血色之後，無力地闔上。

　　「好端端的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虞佟也覺得奇怪。

　　憋了有點久的嚴司在旁聽完之後，正想趁著現在如此安靜的時候發表一下感言，但手術中的燈在這個時候熄滅了，接著門也被打開，幾人連忙靠了過去。

　　好巧不巧，醫生還是嚴司認識的學長，同時也因為有他在場，還能幫忙將問題問得既詳細又清楚。

　　一太聽了一會兒確定沒什麼大礙，只需要再觀察之後，就想先去看看虞因現在的情況。

　　已經被安置在普通病房的人還沒甦醒，除了頭上纏著那一圈繃帶之外，手腳都有些或大或小的傷口已被處理上藥。

　　他靜靜地凝視著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容沒多久，那緊閉的雙眼就開始微微顫動了起來。

　　「阿因？」一太低聲喊著，看到他反應更大時又連忙喊了幾聲。

　　「……一太？」虞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以及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茫然。

　　一太正想詢問他的情況，但總覺得虞因看起來不大對勁。

　　幾秒之後，他從那句更加茫然困惑的話語中知道了緣由──

　　「這是在哪裡？怎麼這麼暗……幹嘛不開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