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衍生,蕭景琰 x 梅長蘇

◎自我流設定有,電視劇+小說設定混雜有,背景時間為結局後,玄幻(?)類HE梗←

 

 

 

  天地不仁,余輩苦熬浸困,劫重多舛,命數既定,身消魂逝時憾慟如鳴震。

  然則世間有情,虛妄沉浮,念長思遠意深切,終有生機初契,但求一現。

  有器不世,蘇醒引魂,念其所殤,渡其所苦,應其所求。

  復返人間迷苒,再逢塵煙流轉,何當方成?

  甦生步歸途。

 

  啪答。

  竹簡落於書案之上,半捲半掩,儼然是遭人胡亂一扔。

  煩躁的粗重嘆息,隨之而來的幾句極為不耐的叨唸,字字句句無不聲怨。

 

  「不是這樣,也不該是這樣……到底哪邊出了錯誤?」

  「要做的都做了,事關重大那些人也不可能馬虎的,總不會是老爺子漏說了些什麼?」

  「活著麻煩死了更麻煩,我說你怎麼不死得乾脆透徹些?這麼不上不下的根本是想要玩死我們──」

 

  語聲戛然而止。

  原因無他,案上的竹簡側邊竟露出一角油皮,現於焦躁不已的男人眼前。

  他連忙小心地將它扯了出來,登時將那上頭已然模糊但仍可辨認的文字看得清楚……

 

  一念成狂,妄念入魔。

  一念成全,執念如願。

 

  「……我明白了。」

 

  半晌後,搖曳的燭火驟熄,斜映於窗紙之身廓融於夜裡,再不見其蹤。

  月色朦朧中,一道身影消失於廊外,唯留幾分天青殘色。

 

  「小飛流還不快來!我終於知道究竟少些什麼了!」

  「你藺晨哥哥想到辦法可以──」

 

  未竟的話語消散在遠方,隨後隱約可聞山風拂來時帶過的喧鬧。

  數年的沉寂等待,只為一人的復返。

 

  歸時,終於可期。

 

 

  

 

  昨日一夜降雪,為金陵城鋪蓋上一層霜白。

  清晨時天色已霽,但猶有幾分寒意,此時要早起幹活的百姓紛紛加上禦寒棉襖。

  儘管是如此冷冽的天裡,人們的臉上多半還是帶著笑容,與街坊鄰居招呼問早。

  畢竟前些日子秋收剛過,多年的雨順豐收讓家家戶戶是囤滿了糧,添置足夠的避寒衣物和炭火,更有餘錢給家中稚子買些零嘴和小玩意兒。

  於此之下,國庫稅收充盈,廟堂上下一片清明,朝廷頒布的詔令無不井然有序地運行,一掃許多年前的頹喪腐糜,雖然不到人人豐衣足食的富足,但大梁百姓對於新君已是感念無比,期盼著這一年肯定會比一年還要好的日子。

  這些年下來,時常有人想起幾年前的時候,要不是當時的太子、而今的陛下英明果決,恐怕現在仍是戰火綿延的景況,眼前這般國泰民安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

 

  多年前大梁邊境烽煙齊燃,兵禍亂邊關,四方皆危,如燎原的大火迅速地燒散開來。

  太子當機立斷,詔令數名將帥各自領兵,揮軍平亂。

  歷經一段提心吊膽的時日,每每有快馬攜著戰報進城時,總讓人感到忐忑惶然,只盼著這樣的日子能夠快些挨過。

  所幸擊退強虜、收復失地的捷報接二連三的傳回京裡,最終在北燕、大渝、夜秦……等各自上表納幣請和,邊境終於迎來即將延續幾十年的太平。

  天下初平而後幾年,纏綿病榻多年的梁帝於去年秋末時病歿,太子蕭景琰正式登基即位,奉生母靜貴妃為太后,但后位卻是空懸,傳聞是對已故的太子妃柳氏難以忘情,因而不願立后,更不允選秀納妃。

  儘管多位大臣對此紛紛上表諫言,但新帝秉持著做皇子以來就始終如一的性子──倔強執意,誰也說服不了他,哪怕最後鬧到了太后那裡……但這位昔日溫雅賢惠的靜貴妃,也只是簡單數語就將一干大臣都勸退了,那意思也相當明瞭──就隨兒子自個兒的心意來吧。

  總歸皇子都有了,當年太子妃也是因為生產時消耗甚劇才年輕輕輕就香消玉殞,但終是為皇室留下珍貴康健的血脈延續。

  而如今小皇子大約五歲年紀,與新帝所收的義子相處融洽,宮中時常可見兄長溫和悉心地陪伴弟弟的情景,手足清深猶如當年新帝與皇長子之情誼。

  百姓富足,天下太平,國運昌盛,風調雨順。

  對於一名帝王而言,這是再好不過的景況。

  登基不過年餘的大梁新帝,日日醉心國事,從未罷朝,自新帝當年受封太子主政以後便致力於整肅朝綱,如今的朝堂一改往昔疲懶廢怠的風氣,看在群臣眼裡是無比欣慰,大梁恢復富強鼎盛之期指日可待。

  然而,還是有部分近臣,察覺了這些年下來日積月累的異況。

  這位經過多年蟄伏,終歸登上帝位的年輕皇帝,似乎已許久不見笑意──不僅是不怒而威的為君氣勢,肅穆冷然的面容終日沉斂,哪怕是一絲鬆懈的舒心愜意都消失無蹤。

  作為在蕭景琰仍是靖王時就與之結交共事的沈追,便是特別有感慨的少數之一。

 

  「如此嚴寒的天氣,確實折磨人。」戶部尚書一說完,接著想起這些天的早朝景況,「雖然陛下不慎染了風寒,一連幾天仍是照常上朝。」

  「這表示陛下勤政愛民,實乃天下之幸。」與之相交多年的刑部尚書凜然的附和。

  「話是不錯,但也盼陛下保重龍體才是,既然病了,罷朝一日好生休養亦無不可,再者……」沈追突然喟然長嘆,「我總覺得陛下這些年過得十分刻苦,像是繃到極致的弦,絲毫沒有放鬆的一刻。」

  「若非這樣,也不會有新朝這般精勵清明的景象。」

  「老蔡,人人都說你大公無私,但這話聽起來是不是有點無情了啊?」

  「你!」

  「呵呵,說笑、說笑而已,你千萬別在意。」沈追樂呵地說完,沒多久又感慨起來,「但這繃得太緊,終究不是長遠之道……」

  這到底,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凜風吹起陣陣雪花迴舞,在飛落的冬景中,往事彷彿歷歷在目,轉瞬流逝。

  沈追細細回想起來,依稀記得當年赤焰舊案如他們審慎籌謀後所料般如願重審,陛下那日益沉凝穩重的神態,雖然肅穆沉重,但很清楚地能看出幾分鬆快,彷彿壓在心頭如巨石般沉甸甸的掛念,終於得到紓解。

  而那個時候,陛下的身旁還有一位得力的謀士……

  是了,昔日名動天下、化名蘇哲的麒麟才子,智計無雙,有他在確實讓陛下在奪嫡的這條路上省去許多麻煩和阻礙,後來成為大梁儲君、入主東宮的陛下也對其恩寵有佳,經常能見兩人商量事情時仍是輕鬆帶笑。

  哪怕是邊關戰亂的消息緊急傳入金陵,陛下雖然面露憂色但仍是沉穩地主持大局,爭著要領兵出征時還有幾分少年英豪意氣,而不是像在這般,一心埋於朝政之中,片刻也不願鬆懈。

  就連邊關的捷報送入京時,也不見陛下有太大的反應,而後大軍凱旋時的封賞宴上,武將朝臣一片喜氣和樂,唯獨主位之上的氣氛凝滯,彷彿所有的生氣凍結在某個時刻。

  記得,當時隨之入京的,還有那位麒麟才子在北境已然殉國的消息。

  好似就在那刻起,正是風華氣盛的陛下,徹底地沉澱下來,有如極北之地的凍湖,再也沒掀起過任何漣漪波瀾。

 

  最終,還是蔡荃一聲低喝,將專注於回憶裡的沈大人給喊回神,這才摁斷了他越飄越遠的思緒。

  「發什麼愣呢?早朝的時辰快到了,還不趕緊走?」

  「我這還不是在想……算了算了,咱們感緊走吧!」

  「想什麼?有什麼說什麼,別話說一半留一半!」

  「這另一半,我怕鐵面無情的蔡大人無法體會啊!」

  「沈追!!」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夜色冷寂,寒風凜冽,白日開始降下的雪依舊未歇。

  巍峨的皇宮中,巡守的衛士堅守崗位,整齊劃一的步伐行踏間的響音格外清晰。

  宮燈搖曳,燭火明滅,世上權勢的至高點,卻也是最孤寒的所在。

 

  亥時三刻,武英殿。

  如此深夜,年輕的帝王依舊穩坐於書案後方,就著通明的燈火,專心翻閱著奏本。

  火光映照著那張堅毅肅然的面容,即使是這般暈黃的暖色,依舊柔軟不了那冷硬的神態。

  縱使偶爾咳上一陣,隨侍在旁的內監陳濤依舊不敢多勸。

  陳濤是高湛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弟,在高湛掛著六宮都總管的頭銜得到太后的榮養恩准之後,就由他接替服侍大梁新君的職責,雖說伺候這位年輕的皇帝比起性格多疑的先皇,相對而言就沒那麼讓人膽戰心驚,但處理政事的勤奮程度也確實讓他們這些貼身隨伺的奴才有些吃不消,特別是忙碌起來時一連好幾天,陛下根本睡不到兩個時辰。

  即便這才年餘的時間,就讓陳濤或多或少覺得有些難挨,不過他又為此感到欣慰……他們大梁能有這般英明勤勉的皇帝,實乃天下之大幸也,而能貼身伺候陛下更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運。

  直至子時將至,劇烈的咳嗽聲在寂靜的書房中響徹迴盪,陳濤才硬著頭皮開口:「陛下,這時辰已晚,您可要先歇息呢?」

  「咳、咳……」蕭景琰頭也不抬,僅是抬手在奏本寫上硃批,因為仍在乾咳的緣故寫得稍微緩慢。

  「太后娘娘今日特意囑咐奴才在陛下安寢前再服一次藥,安神止咳,夜裡比較好眠,要不奴才先讓他們熬煮去?」

  「……去吧。」遲疑半晌,蕭景琰總算放下筆,起身的同時也命令道:「回養居殿。」

  陳濤總算鬆了一口氣,高亢地朝外喊了一聲起駕,在連忙跟上大步流星往外走的主子前,趕緊召來內侍將熬藥的事吩咐下去。

  畢竟是皇帝要服用的湯藥,無人敢怠慢,當蕭景琰更衣完坐在寢殿時,溫熱的湯藥也正好送了上來。

 

  「下去吧。」蕭景琰坐在榻邊,端過湯藥後便將人揮退,等到殿門被輕巧地關上後,望著漆黑的藥汁征愣了一會兒,這才貼上碗沿開始喝起還有些燙口的湯藥。

  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迅速地散發開來,換作尋常人早就難耐地皺起眉梢,但他仍是不改沉凝面色,像灌水般一口接一口、三兩下就將湯藥給喝完。

  將青瓷碗隨手擱在一旁,原本就火燒般的喉嚨突然一陣乾澀讓蕭景琰又是咳上好一會兒。

  昔日多年領兵征戰四方的生涯讓他的警覺性向來敏銳,哪怕這些年下來位居金陵守衛相對穩妥的宮城中也沒讓他鬆了戒心,就在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時候,蕭景琰隱約察覺到寂靜的殿裡似乎有著不尋常的異況……突然搖曳一晃的燭火,更是證明了他的警醒。

  蕭景琰直覺地想伸手抽過藏於床榻邊的長劍,但就在指尖觸及到那冰涼劍柄的瞬間,ㄧ聲呼喊讓他霎時忘卻了動作──

  「水牛!」

  還是當年那般帶著三分懵懂三分稚氣卻又有著四分認真的嗓音。

  蕭景琰定下心神,抬眸一看,不知何時已有一名纖瘦的黑衫少年悄然佇立於殿中。

 

  「……飛流?」

 

 

 

 

                             TBC.

 

好久沒寫古風文了覺得好方,希望文風沒有崩得太厲害(抱頭

這篇的梗跟古劍越蘇本《青冥劍誓》很類似,看過的話大概會覺得既視感很重,但我就是很喜歡這種梗啊(激昂

預計是10/30亞洲影視場的新刊,總之我會努力完稿的(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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