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衍生

◎周葉架空向古風paro,老梗&狗血有,務必慎入

◎重新分章節的出書版,共八章

 ※因應劇情有原創角出沒    

 

 

 

 

 

  說到魔教,其實也是當今江湖中極少數的百年大派,且最早也不叫這個名字,只是該教中人多半行為乖張、離經叛道,不被自詡武林正道俠士所容,因此漸漸地被喊作魔教,名聲傳開,最後便如此稱之,就連教中弟子也因得此名而沾沾自喜。

  魔教教主座下,唯有一名長老,再者便是四名堂主,底下各分其職,堂主隸屬於長老管轄,而教主多半不大管事,門派事務通常由長老全權處置。

 

  約莫十幾年前,魔教教主帶著長老突然現身於武林擂戰,不僅連挫當時正道之八大高手,其後更與新任的武林擂主戰得平分秋色,震驚當時江湖,同時也令他聲名遠播,正邪之爭在那之後也如星火燎原般猛烈竄燒起來。

  只是正當衝突趨於激烈時,原本在江湖上到處找所謂正道門派挑釁踢館的魔教教主,卻突然銷聲匿跡,再也找不到他的行蹤,有人說他覺得膩味、所以回蕭山頂了,也有人說他覺得中原武林太無趣,遠走關外、到其他地方去了……眾說紛紜,但武林盟和魔教弟子的衝突也因此慢慢地消停下來,一段時日後原本猶如沸水的江湖恢復如昔平靜。

  江湖上這麼多說法,卻沒有人料到,魔教教主和長老只是在路上撿了兩個護著妹子而搞得一身傷的少年,沒幾個時辰的相處卻意外合了眼緣,開始閉門教徒的閑散日子。

  葉修與蘇沐秋都是天賦極高的,就算拜師時早已過了練武的最適年齡,但至少兩人還是有點功底在的,特別是葉修,早在京城時自小就跟了武將習武,只是重在強健體魄,不似江湖中人那麼多門道。

  年近半百方得一雙天資聰穎的徒兒,對於十幾年來始終收不到看得上眼的徒弟的魔教教主和長老簡直是樂壞了,即使一把年紀了,一個依然火爆乖張、另一個古怪孤傲,彷彿年輕了二十來歲般,每天興沖沖地調教徒弟,又打又摔的,很是「疼」愛。

  蘇沐橙也跟著他們,溫柔可人的小姑娘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當然兩位長者也格外疼愛這名小姑娘,簡直當成親閨女看待。

 

  一段時日過去,魔教教主和長老也開始給兩個愛徒指定任務,然後踢他們出去歷練,未達成就別想回來、更別叫他們師父,收拾玄九天也是後來的任務之一,葉修會因此一戰成名就是意料外的事了。

  蘇沐秋那鍛造神兵的本事是祖傳來的,魔教長老對此未能多加傳授,只讓他若有缺材料就直說,魔教什麼沒有,除了一眾性格奇異的弟子,就是非常有錢,那金山銀山一座座、多到他們都沒把金銀珠寶放在眼裡了。

  再後來,兩位師父認為愛徒學有所成,雖然還不能說是出師,但剩下的也只能上江湖去打磨了,於是就毫不留情地把徒弟給攆了,順便把魔教教主和長老的信物扔給他們,有事弟子服其勞,要他們自個兒看著辦,然後就真的出關逍遙去了,幾乎不再踏足中原。

 

  「……」聽到這裡,周澤楷簡直是目瞪口呆。

  對於魔教教主,他曾聽父輩提過,那幾乎可謂上一代的風雲人物,在江湖上留下驚天一頁傳說,方才聽到的這一段,果真是武林百年來數一數二之秘聞,莫怪他驚訝到遲遲回不了神,連早先盤旋於心中的怒火也因被轉移不少注意而消降許多。

 

  「怎麼?嚇傻了?」葉修笑嗬嗬地揉了揉他的頭髮。

  「絕對,不說。」周澤楷鄭重其事的對葉修承諾,此事絕對不傳於第三人知曉。

  「嗬嗬,小周有多麼相信哥,哥就有多麼相信小周。」葉修笑了笑,又重重地揉了兩下他的腦袋才收手。

  周澤楷彎起唇角,那張武林第一俊美的臉龐笑得比春暖花開三月天那風光還要明媚燦爛。

 

  ──這兩個人是要黏糊到什麼時候?敢不敢再恩愛一點?!

  蘇沐秋百無聊賴地把玩著空酒杯,沒有酒可喝讓他更鬱悶了。

 

  「嘉世莊?」剛剛沒聽到這段,周澤楷困惑地提問。

  「你問後來怎麼會進了嘉世莊嗎?」葉修淡淡一笑,道:「我們師父其實也沒有逼我倆一定要進魔教,只要有個人接手去處理教務別讓百年基業被搬空就好,至於正道不正道的,沒燒殺擄掠、沒泯滅人性,師父也是由著我們……那時候因緣際會認識了陶軒,覺得他也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就接受他的邀請入了嘉世莊,不過當然不可能告訴他這麼多事,蘇沐秋沒跟著進去,因為他那時候已經接了魔教長老,經常忙得團團轉,沐橙只好跟著我,好比跟著他那兄長東奔西跑……」

  「你還說!要不是你把事情全推給我我犯得著這麼累嗎?!」奪妹之仇不可忘,蘇沐秋每每想起來都一肚子火,「大師父把教主令傳給你了,你放著好端端的逍遙教主不當跑去嘉世莊,結果連小命都差點玩丟了你看看你!!」

  「……別光說我,也不想想誰當年先中毒險些就要再等十八年看看能不能當好漢了,想想沐橙那時候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葉修慢悠悠地將問題給打了回去。

  先別管剛剛聽到的「教主令」,周澤楷立刻就想到剛來到蕭山鎮時,在茶樓聽到的傳聞──『從嘉世莊走漏出來的消息,說蘇沐秋當年不是生病,是中毒,而且是死於魔教的獨門奇毒……』

 

  神匠蘇沐秋當時英年早逝的消息傳遍武林,但死因一直沒有人知道,有人說他是病死、也有人說他是死於江湖仇殺、更有人說是求鍛神兵不得才憤而動手、甚至還有人說是因為有武林名門之子欲求娶蘇沐橙遭拒而對其痛下殺手……什麼緣由都有,但始終沒人知道真相。

  而今聽起來,中毒是確有其事,但具體是什麼恐怕也只有這兩個人才知道,於是周澤楷默不作聲地繼續聽下去。

 

  「我還以為魔教個個都只想當甩手掌櫃,沒想到還真的有人癡心妄想著獨攬大權……拉拔到這種叛徒上位,我也是看走眼了,活該我中暗算,只是可憐我家小橙……」一想到寶貝妹妹那時候哭成淚人兒的模樣,蘇沐秋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糾結在一塊兒了。

  「喂,也不想想當年誰可是差點跑斷氣的,你怎麼不可憐可憐誤交損友的我?」葉修瞥了他一眼,道:「要不是我果斷連夜扛著你去微草堂找大眼先吊住你一口氣,又趕赴關外找師父他們拿解藥,估計現在只能清明時候見了。」清明時節雨紛紛,故友上香掃掃墳。

  「……那真是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啊葉大俠,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想起這人當時為自己連著幾日不眠不休的奔波,蘇沐秋也不好回嘴,順勢接著話頭,「不過當時果然還是太年輕氣盛,不應該直接把人處理掉……要是細心一點順藤摸瓜抓到後面徹底清個乾淨,也不會給陶軒勾結魔教叛逆的機會。」

  「陶軒要是一心想如此的話不管你處置幾個,他遲早也都會勾上的。」葉修神情格外淡漠地說著,「多少年了……你中毒『死』的時候我還沒有懷疑他,直到無意間發現他和那個人暗地裡的接觸,嗬嗬……要不是我倆的師父身分在,我們對魔教中人都有一定的認識,恐怕我到現在也會被他瞞在鼓裡。」

  原來蘇沐秋在當年「死」前已經入了魔教,估計因為是他太年輕、魔教內部也是混亂的,其中有人對這突然進門卻能掌權的青年起了殺心也不是太奇怪,不過江湖這些年來從未聽聞蘇沐秋跟魔教有什麼關係,可能一是因為他和前輩一樣、本身成名很早,「神匠」一名在此之前已廣為人知,二是他入魔教時間短、而教內弟子大多都不屑與武林為伍,消息沒傳出來也是正常的,而這麼多年過去大概也沒多少人知曉神匠的這段往事與「死因」。

  已經有了大略的思緒,但周澤楷還是想要了解得更明確些,所以他只好開口,問道:「魔教,叛逆?」

  「嗯。」雖然和蘇沐秋你一言我一句的、已經把傳出去會讓江湖震上一震的秘辛給說得差不多了,但葉修本來就是要讓他知曉的,所以也不藏私地說得更仔細些,「蘇沐秋當年中毒是因為魔教有叛徒,那時候就處理掉了,不過後來這幾年我陸續找到陶軒勾結魔教叛逆的證據,估計當年中毒的事情背後還有人……本來我已經收集了不少證據,這幾個月裡也陸陸續續暗中把大部分都送出去,還沒商量好該怎麼處理這事兒,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陶軒會在中秋前夕就對我下手,邱非在我出門前跑來說要喝杯茶,結果喝了馬上出事,最後還沒送出去的那小部分證據成了他誣陷我的『鐵證』,至於那幾名死了的弟子……他們當時是想掩護我走的,沒想到還是連累無辜。」

  「邱非知道?」周澤楷知道他在嘉世莊唯一正式收的徒弟就只有這個人。

  「他……」葉修淡淡一笑,有著幾分澀然,「他端來的茶水沒問題,但我的杯子抹了化功散,他自個兒的抹了迷藥,我想他應該是不知情的,但事發後陶軒跟他說了什麼、他又信了幾分,我就沒把握了。」

  「先別說這個了,再不抓緊時間天都要亮了。」蘇沐秋知道他心底的感慨,還是忍不住插話轉走注意,當然把握時間把事情談妥也是當務之急,「這一趟出門我故意讓他們覺得我大概幾個月會不見人影,而且去的又是高山峻嶺,收不到外邊的消息,估計是這樣那叛徒就敢讓陶軒對你下手,這會兒提前回來還沒人知曉,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

  「你就算現在立刻回去把他宰了,山下武林盟的人馬也都還在,無濟於事。」葉修涼絲絲地說。

  「證據,下落?」周澤楷突然出聲,簡短表示:「武林盟大會。」

  「嗬嗬,不愧是小周,跟哥想到一塊兒去了。」葉修彎起唇角,真心有著笑意,還滿是欣慰地拍拍周澤楷的肩膀,道:「大部分的證據,我分成幾次,陸續給了大眼、樂樂還有少天他們,我一出事,他們應該就商量著去找老馮了。」老馮名叫馮憲君,是武林盟資歷最深的長老,也是少數有資格召開武林盟大會之人。

  一聽到那幾個人竟然有前輩給他們的證據,原本因為被褒獎而臉上帶著笑容的周澤楷,立刻垮下臉來,眼裡有著明晃晃的委屈,可憐兮兮地盯著葉修看。

 

  「怎麼突然不開心了?」小年輕的情緒轉變太快、太明確,葉修細細想了兩回自己方才說的話就明白問題出在哪裡,像是安撫自家小孩鬧彆扭,趕緊揉著他的腦袋哄了起來,「哎,哥可是最最最~相信小周的,今夜說的這些我誰都沒提過,就只跟你說,其實我也留了一份證據打算中秋時要帶上的,想請輪迴城的少城主幫哥出點力的,沒想到被陶軒捷足先登。」

  周澤楷對陶軒的怒氣原本已經高到了一定程度,現在更是怒不可堪,今夜下來累積的殺意盡數算到陶軒的身上,要不是還有理智在,這會兒他趁夜摸進嘉世莊營地直接宰了陶軒都有可能。

  前輩被嫁禍誣陷的名聲、遭人下藥失去的武功、逼於無奈只能跳崖的決絕、傷痕累累的慘況……這其中只要稍有差池,他就再也無法見到這人──周澤楷緊握拳頭,此生殺意從未如此熾盛。

 

  昔日的武林擂第一人、剷除多少通緝榜惡徒、剿滅不少山寨賊窟的前輩,竟然師承魔教教主,而且還是繼任人選……這消息對周澤楷來說,不可能無動於衷、定是訝異非常。

  但是驚異過後,又如何?縱使他出身武林名門,但他並不像某些自詡正道人士那般迂腐、死死地認定正邪不兩立。

  葉修的修為、人品、行事,自身其正,由他揚名江湖以來始終不墜的聲名便可得知,除卻這回被誣陷勾結魔教而鬧得沸沸揚揚之外,在此之前無人會在背後質疑他之風骨。

  一個人的正邪在於品行,而非出身,學得一身本事照樣仗義江湖,出身魔救又何妨?況且武林來自名門卻是道貌岸然的真小人,年年不缺,隨處可見,若這還能謂之正道,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周澤楷的眼底和心裡深處,他看到的、注視的、憧憬的、仰慕的……始終都是葉修,只是這個人,無關其他。

 

  而葉修這邊,他一直觀察著周澤楷的反應──事實證明,這小年輕並沒有讓他失望,在那雙沉靜的眼底有過震驚、訝然、怒氣、殺意……但這些情緒都來自於他所說的往事、以及對陶軒的所作所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對他的出身、師門並未有半點猜忌,甚至防備。

  這讓他,欣喜不已……心中的快慰甚至遠不如他己身察覺,那份歡喜更是宛若清風撫過心尖那般舒暢痛快。

 

  另外,作為比較接近於旁聽者的蘇沐秋,則是對周澤楷有更深一層的認識、以及更高一階的評價──此人確如傳聞,見識氣度不凡,甚至更勝其名,不愧為輪迴城的少主。

 

  「周少城主,可否幫個忙?」蘇沐秋突然開口,見周澤楷的眼神望了過來,也不等他表達意願,繼續道:「武林盟大會,希望我教也能夠參與,畢竟這一回事關重大,要不是朝廷出手估計早就打起來了,有些事情不能只有一方說詞,雙方對質會更有說服力。」

  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當著武林眾人面前把陶軒和教中叛徒的勾結抖得一乾二淨,他清理門戶在其後,重要的是事實真相及「葉秋」的名聲。

  依照往例,有資格召開武林盟大會的人實在不多,除了少數幾位武林泰斗、武林盟長老,就只有武林擂第一人說得上話……周澤楷已經連莊兩回,又是名門輪迴城的少城主,由他開口的話這事妥妥兒。

  「好。」周澤楷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況且他對魔教本身就沒有太大的反感,所以很乾脆地將事情答應下來。

  「有了小周就是不一樣,事半功倍。」葉修滿意地伸手過去又摸了人家臉蛋一把附帶調戲兩句,然後慵懶地打了個呵欠,「時候不早,再不下山天就亮了。」熬了整宿,都快熬壞他這把老骨頭了。

  「前輩,要靜養。」周澤楷擔憂地望向葉修,他是真的很擔心前輩的身體。

  「沒事,要是真的成天窩在房裡我這傷勢肯定加重。」畢竟他以前可是經常在外蹦達,要他安靜待在屋裡還真會把他悶出病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熬夜吧?也不想想自個兒一把年紀了,又是傷殘人士,人老了還是要服老,別出來給年輕後輩笑話了啊!」蘇沐秋一臉感慨地數落著他,當然也有讓他乖乖聽話、安靜休養的意思。

  「蘇沐秋,你可別忘了你我根本沒差上幾個月!」葉修立刻回敬他一句。

  「嗬嗬,那又如何?我現在看起來可年輕健壯了,你也別不服氣,要不我讓你一隻手,也能在三招之內把你拿下,如何?」蘇沐秋繼續挑釁。

  「欺負我一個傷患要臉嗎你?!」葉修惱怒地大罵,然後扯著周澤楷的衣袖,很是『可憐兮兮』的告狀,「小周,哥現在只能靠你了,快揍他,下手不用太殘畢竟我們是多麼善良可親,只要把這傢伙打得連他親妹子都認不出來就行了。」

  周澤楷將葉修的手拉下來握於掌心,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看著前輩笑了笑……似乎有些無奈。

 

  「你這名傷患還是早點回去盡責躺著吧!」蘇沐秋一揮袖子,擺明就是『你們還不滾下山』的模樣,「沒別的事就趕緊走,別耽擱我的事情……好不容易找到千年寒鐵,得趕回去收拾。」一說到此行的最大收穫,他那個眉眼彎彎、頓時愉悅了起來。

  「說到這個,『卻邪』留在嘉世莊,現在也落入別人的手裡了,你趕緊給我再弄把稱手的出來。」葉修毫不客氣地說。

  「我去,用了這麼多年的隨身武器你要不要丟得這麼順手?」蘇沐秋知道他那時候想必也是來不及帶走,但是等事情解決之後還是有辦法拿回來的,他要不要說得這麼乾脆?

  「現在拿著『卻邪』的是孫翔,這年輕人武功和天賦都不錯,就是脾氣躁了點又心高氣傲些,但他是真的喜歡我那老夥計,別說我不給年輕人機會,用力打磨打磨會是好料子……」葉修說得淡然,但心中壓抑不下的複雜心緒,也只有他自己明瞭。

  「行了,睽別多年沒開爐,我這回可真的要做件大的……只可惜目前還缺一小部分的千年寒鐵,怕是趕不上武林盟大會給你。」蘇沐秋想起目前的唯一線索,有點頭疼,「聽聞幾年前外族進貢的一把『天闕』寶劍是千年寒鐵鍛造而成,不過這東西大概在皇宮的庫房裡,這可棘手了。」

  「這我就不好讓我那笨老弟去幫我弄來……要是早個幾個月我沒準還能幫你跑一趟,但這會兒可不行了。」要是幾個月前他功力還在又安好無恙的狀態下,摸黑溜進皇宮盜寶也不是多艱難的事,況且他還占有有點地利之便。

  「所以我說再看看吧,反正你現在一沒內力二還受傷,乖乖躺著休息吧,等武林盟大會結束我再探探有沒有別的線索。」蘇沐秋也不強求,他相信還會有其他法子的,這個構想在他腦海許多年了,主要是材料蒐集太費時費力,眼下已經有了十之八九,這麼長的日子都等來了不差這麼點時間。

  倒是一旁的周澤楷,目光閃過一瞬若有所思的光芒,似乎打算起什麼事兒。

 

  看著葉修又打起呵欠,蘇沐秋決定果斷送客,「周少城主,麻煩下山的時候順道將這禍害給送回去吧!」

  「本該如此。」周澤楷早就打定主意要將前輩送回住處,光想到這人傷成這樣又沒內力還一路走上山來,不禁有些莫名氣惱。

  「小周送我是應該,不用你多嘴。」葉修朝損友擺擺手,「你也趕快躲回窩裡去吧,要是被人發現打草驚蛇的話就全算你頭上。」

  「躲是當然,不過我明天還得到鎮上一趟。」蘇沐秋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你到鎮上幹嘛?老魏他們要是到了會直接上茶樓找我,不用你多跑一趟。」葉修有些納悶地望著他。

  只見蘇沐秋眨了眨眼睛,很是認真地道:「看大夫,跟兩位聊過之後總覺得莫名的眼睛痛。」

  「……你本來就藥不能停了,別賴在我跟小周身上。」葉修嘴角微抽的回了一句,想了想又補上,「那好,你記得聽大夫的醫囑,該用藥就用藥、要回診就一定要回診,知道嗎?」

  「快滾蛋吧你!」蘇沐秋沒好氣的說。

 

  最後還是周澤楷直接將葉修給拉走的,要不以這兩個人一鬥起來就沒完沒了的情況下,還真能吵到天亮也說不定。

  留下蘇沐秋心滿意足地接收那罈未被帶走的百朝淬,樂嗬嗬地讚揚周澤楷的好人品──哎,輪迴城少主真是好樣的,還記得將酒留給他。

 

  殊不知,到了茶樓之後葉修才發現周澤楷光只記得拉上他而忘記拎上喝不到一半的百朝淬,一方面可惜好酒另一方面又不甘便宜蘇沐秋的昔日武林第一人,還是戳了幾下繼任武林第一人的腦袋,萬般「委屈」地抱怨上兩句。

 

  

 

  葉秋鮮少離開京城,但這回難得來到蕭山鎮,卻也沒四處遊覽的心情,一來他成天掛念著那讓人不省心的混帳哥哥,二來因為那些江湖莽夫的關係周遭還亂著,他可不想給自己惹事,即使不是怕、而是討厭麻煩。

  這會兒找到葉修也好幾天了,見兄長傷情穩定,武林局勢在他帶來兵馬之後也掌控住了,看樣子是翻不了天,於是京城來催他回去的信便毫不意外地作為急報送達。

 

  看著信中蒼勁有力且簡潔扼要地寫著「速歸」然後蓋上璽印,葉秋的腦海頓時浮現這人書寫用印時的模樣──還真是不難想像,栩栩如生地浮現出來……他按著額角有些頭疼、彎起的唇角卻有些笑意。

  思考了一整夜,葉秋還是決定跟兄長那邊確認一下當前的局面他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辦法處理,若沒什麼問題的話,他準備讓隱一帶幾個人留下來,自個兒準備回京,畢竟他也真的不能離京太久。

 

  於是,翌日葉秋起了個大早,在茶樓剛開門營業時就登門到訪。

  一樓大堂裡除了幾桌客人,就只有兩名曾經看過的夥計,以及櫃台那名姑娘在。

 

  「唐姑娘。」葉秋禮貌地向對方道早。

  「葉公子。」唐柔對他微微一笑,道:「我們老闆娘一早出去了,後院的客人似乎還沒醒,小喬去敲門的時候說他還在睡,所以把早飯端回廚房擱著,沒敢叫醒他。」

  「能睡就好,我還擔心他不好好休息又出去惹事。」葉秋滿意地點點頭,又客氣兩句,這才往後院的方向走。

  看著對方離去,唐柔原本想繼續手邊的事兒,卻發現前邊站了一個人、看著葉秋的背影,似乎有些疑慮……「小喬,怎麼了?」

  「我剛剛…唔、嗯……」看起來有些怯生生的小夥計,吞吞吐吐一會兒之後,還是把原本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沒、沒事,我去忙了。」他方才去敲門的時候,雖然只有聽到葉修帶著濃重睏意的模糊回應,但他總覺得房間好像還有其他人在……這一大清早的,一定是他想多了,還是趕緊去忙,別亂說話給前輩惹事。

 

  這邊唐柔對他的反應很是困惑──喬一帆雖然性格內向溫吞,但心思細膩,可能有什麼說不口的事,晚些時候有機會再私下問問他。

  打定主意後,正好又有客人上門,唐柔露出合宜的待客笑容,讓喬一帆趕緊過來招呼。

 

  這邊葉秋來到葉修房門前,他們兄弟倆向來是隨興慣的,小時候到對方的房間去從來沒敲過門,或者應該說、不踹門就不錯了,即使時隔多年依然保有當年的習慣──於是葉家二少爺想也不想,直接伸手推開了門。

  和煦的晨光自窗戶映照進來,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到床榻位置。

  與葉秋一模一樣的那張臉的主人,正側著身子、面朝外頭,睡得安穩,絲毫未覺有人推門進來。

  但,卻有一隻手像是宣示所有一般地橫在他的腰間。

 

  葉秋震驚的目光對上一雙清明幽深的眼眸──睡在他兄長床榻上、還幾乎是將人攬在懷裡的那名男人長得非常好看,此時相當清醒地望著他,似乎看清楚自己的容貌,眼底也浮現與自個兒相同的情緒來。

 

  「────臥槽!!!!」

 

  就這麼對望半晌後,葉家二少爺難得失了形象,大聲地爆了句粗話。

  而外頭屋頂,也跟著掉了幾名驚呆的黑衣護衛下來,由隱一為首,急如風火地往房門衝了過來,想看主子是發生什麼事,但都被葉秋反射性地擺手示意而候在門外,不敢擅闖。

  聲音這麼大,其實前邊茶樓大堂也有人聽見,不過客人只是張望一下後沒看出什麼便不以為意地繼續喝早茶、用早點,唐柔和其他夥計正忙著故而沒空搭理,況且他們也習慣葉秋老是被自家兄長氣得破口大罵,所以早就見怪不怪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葉修再能睡也醒了──雖然他是真的挺睏的,沒功力支撐的他體力也跟著比以往虛弱不少,因此昨天又熬了一宿,這會兒也沒睡上多久,疲累得很。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葉修緩緩地坐了起來,一邊說還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

  因為只有一床被子,葉修這麼一坐起來勢必會影響到睡在裡邊的人,他沒轉頭、所以沒發現周澤楷也醒了,只是下意識的把被子往旁邊那人身上推。

  即使今日出了大太陽,但秋末的早晨還是涼著的,葉修離了溫暖的被窩很快就感受到那股冰冷襲上的寒意,連帶意識也清醒不少。

  周澤楷怕他著涼,立刻跟著坐起身,把棉被往葉修的身上蓋。

 

  「啊…吵醒你啦?」葉修對著他笑了笑,伸手去撥弄他頭上幾撮睡亂的頭髮。

  其實這算是他下意識表現出的親暱,以周澤楷這種程度的高手,早在葉秋靠近前就警醒了,根本不用等他推開門,只是小年輕對前輩的親近表現得非常開心,還蹭了蹭對方的掌心。

 

  旁邊還站著的葉秋,先別說是得到解釋的說詞,他站這麼一會兒就見識到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黏糊勁……這是擺明在告訴他一大早來這趟根本是妥妥的抓姦在床、逮個正著嗎?!

  「混帳哥哥!你、你……」葉秋怒瞪著兄長,有種被他氣到一口氣都差點提不上來的窒悶感,連話也不曉得該怎麼接成句。

  「哎,我說你這麼大清早的來幹嘛?沒看哥還沒睡飽呢。」葉修睏倦地打了個呵欠,然後神情很是從容的介紹一下算是頭一回見面的兩人,「笨蛋弟弟,這是我一個很熟識小朋友,周澤楷……小周,這個長得跟哥很像但脾氣卻衝動火爆的是我弟弟,正牌的葉秋,就是昨夜才跟你說的。」

  「嗯。」周澤楷乖巧的應了聲,然後向葉秋頷首致意。

  這會兒仍在氣頭上的葉秋,還是勉強客套的回禮,只是那個反應怎麼看怎麼僵硬。

 

  葉修怕笨蛋弟弟暴躁脾氣上來,口沒遮攔的說了什麼欺負小周的話就不好了……畢竟小周不喜歡說話、怎麼樣都不能給他委屈受,於是拍拍周澤楷的肩膀,道:「小周,要不你先回客棧吧?一夜沒回去了,小江說不定這會兒正著急呢。」

 

  昨夜周澤楷送他回來的時候距離天亮只剩不到一個時辰,在小年輕的堅持下他連茶水都來不及給人家倒,就被塞進被窩裡躺著了。

  葉修隨口留人下來歇會兒再走,沒想到周澤楷倒是乾脆,直接爬上他的床榻想跟他躺一起,他想想也沒什麼、還把裡頭靠牆的位置讓了出來。

  這一覺睡得也挺香的,連夢都沒做,一沾枕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間好像感受到被什麼溫熱柔軟的事物擁著,很是舒服。

  周澤楷雖然捨不得和前輩一起睡覺的時間就這麼沒了,但看兄弟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談、再加上葉秋似乎很不待見自己的樣子……為了不讓前輩為難,周澤楷決定順從地離開。

 

  俐落地翻身下了床榻,迅速穿戴整齊又簡單地用房間盆裡的冷水洗漱完畢,周澤楷向葉修招呼一聲就準備離開,「前輩,我晚點再來。」

  「去吧,回去睡飽再過來。」葉修笑嗬嗬地朝他揮揮手,但隨即想到什麼,又道:「啊、小周晚點你來的時候幫我帶籠蟹黃燒賣和魚皮餃子可好?你住的那間客棧賣的蟹黃燒賣和魚皮餃子,那好吃可是遠近馳名的。」

  「好。」前輩有令,周澤楷當然是馬上應和下來,還乖巧地多問一句,「還要別的?」

  「先這樣,等這次事情結束再帶你去吃好吃的。」葉修向他伸手,後者立即會意的微微傾身、將自己的臉送了過去,供前輩揉摸一把,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當然,走之前他有向葉秋點頭招呼、踏出門時也特意看了眼門外站著的幾名黑衣護衛。

  「……你們是怎麼回事?」葉秋拖了張凳子直接在床榻邊坐下來,環抱著胸口、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式。

  「什麼怎麼回事?」葉修一臉的莫名其妙,眨眨眼、很是無辜地道:「沒怎樣啊……小周昨天夜裡來找我,說了會兒近況還有武林局勢,太久沒見聊得太盡興,時間太晚,我就留他下來睡了。」

  「有什麼話不能白天說嗎?」三更半夜才偷偷摸摸跑來,肯定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有鬼!

  「小周可是江湖名門的少主,而我現在又生死未明,現在鎮上正亂著,我們也不想惹麻煩,所以我送信讓他夜深了再過來……你要不信可以問隱一,我讓他去給我送的信。」葉修毫不心虛地立刻拖了隱一出來擋點炮火。

  「隱一!」葉秋頭也不回地吼了聲。

  屋裡兄弟倆談話聲不高不低,尋常人不見得能聽清楚,但主子沒讓退下、所以外頭立得直挺挺的那幾名高手護衛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隱一心中暗叫苦,還是趕緊開口應話,「是,大少爺確實曾經吩咐過屬下去客棧送信給方才離開的那位公子。」

  「你看吧,我不過和小周秉燭夜談還能有什麼事?」葉修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真是無理取鬧、幸好哥哥我寬宏大量』,刻意祭出兄長的威嚴,道:「年紀不小了,別老是這麼毛毛躁躁,虧你還在朝的人,就算上頭有人罩著也不能肆意妄為,你自己受教訓吃點苦頭就算了,要是給家裡惹麻煩的話你看看老爹抽不抽你?為官之道在於要清楚什麼時候該出頭什麼時候該低調,還有謙虛是美德,懂不?」他訓誡地頭頭是道,若有不知情的外人聽到,說不定還會以為是京城裡的大官在指點門生。

  這會兒葉秋已經氣到想撲上去壓住他哥就是一頓揍──若早個幾年他還真的會這麼幹,但現在年紀也不輕了,雖然碰到他這兄長還總是暴怒跳腳,但也不可能真的動手,況且再怎麼氣都還有那麼點理智提醒他這人身上還有傷在。

  「我還不用你來教訓我這個!」深深吸了一口氣,葉秋平復下情緒,提起一大早跑來這兒的目的,「我說你現在到底有什麼打算?總不能一直躲著不見人吧?連和朋友見面都得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這像什麼話?」葉修在江湖上的朋友多,這點他是知道的,而自家兄長連跟朋友碰面聊天都不能光明正大,只能挑半夜暗著來,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臉可就丟大了。

 

  ──當然,他絕對沒有心疼這個混帳傢伙!!

 

  葉修有沒有察覺到葉秋背後的心意倒是看不出來,只見他微微挑眉、淺淺一笑,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哥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他把昨夜跟周澤楷和蘇沐秋提到的武林盟大會一事給簡單地說了遍。

  「你說開個武林盟大會就成了?」有這麼簡單嗎?兩國交惡時,坐下來和談都不太可能了,說打就打,誰跟你弄這些虛的?葉秋眉頭一皺,顯然不覺得這麼簡單就能解決。

  「你也別把事情想得太複雜,這事若要追根究柢,主因還是陶軒拿了他自個兒勾結魔教叛徒的證據誣陷我,只要武林盟和魔教坐下來談,雙方對質,真真假假還怕弄不清嗎?況且我這邊還有兩個優勢,一是我還有不少證據在其他友人手上,二是……我還活著。」死人無法為自己辯白,要汙衊起來也容易,但他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栽了的人。

  「既然你說得這麼簡單,怎麼不早點處理掉?」當初這混帳傢伙明明還說什麼此乃天機……他還以為事情棘手所以沒這麼好擺平,所以其實是在呼攏他嗎?!

  「喂喂,就算哥再神,萬事俱備還是得等等東風啊!」那時候蘇沐秋人都不知道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也不曉得,再加上大眼他們那邊也沒有消息,自己傷勢不樂觀、貿然聯絡風險太大,他也是很苦惱的好嗎?「況且武林盟大會是你隨便來個阿貓阿狗說開就能開的嗎?」

  「所以你這是等到東風了?」現在秋天差不多都結束了哪來的東風?!葉秋想到不久前才從這裡離開的周澤楷,心裡突然又不舒坦起來。

 

  ──當然,他絕對不是在吃味!都多大年紀了!!

 

  「還沒等到,但是也不遠了。」葉修看著自家弟弟陰晴不定的臉,腦袋轉了轉就將他的小心思猜個七七八八,又道:「不過這回算是多虧了你帶兵來幫哥拖點時間,這麼久沒見笨蛋弟弟總算成材了點,真是讓哥哥我有那麼一丁點的欣慰。」說完就要伸手過去揉亂他的頭髮。

  雖然葉修如小時候一般親暱的舉止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些,但自覺已經過了跟兄長這般嬉鬧的歲數,於是有些不自在地將對方伸來的手拍掉,但力道不算太重,附帶一聲輕哼。

  「怎麼?誇獎你兩句脾氣還這麼大?罵不得、誇不得,你說你怎麼這麼難伺候呢,葉‧大‧人?」葉修也不以為意,笑嗬嗬地調侃起自家兄弟。

  葉秋白了他一眼,決定不予理會,將話題轉了回去,道:「既然你這邊心裡有數那我就準備啟程回去了,我讓隱一帶幾個人留下來,虎符放他那,你要有事就讓他去做,別在外頭蹦達,傷沒徹底養好,等年紀到了就有得你受的。」

  「哎呀哥做事呢,你就放心吧!」葉修向他擺擺手,那意思非常明確──『沒什麼大事你就儘管安心地回去吧』,不過到底是親兄弟,還是多問了句,「打算什麼時候回京?」這也不是多意外的事,說老實話葉秋能待上這麼多天已經讓他覺得訝異了。

  瞧他這麼沒心沒肺的樣子,葉秋怎麼可能真的能放下心來,但是兵馬和隱一都給他留著,橫豎也捅不出多大的簍子,便照原計畫說了,「回去就趕著收拾,最遲午飯後出發。」

  「這麼急?」原本以為弟弟至少等到明天早上的,沒想到這麼趕,但思緒一轉,葉修反而促狹地笑了笑,「京裡是發了十二道金牌催你回去是不是?不然怎麼趕成這樣?」

 

  ……別說十二道金牌,就連信都不到十二個字,就二字箴言既簡單又俐落。葉秋在心裡默默地想著,但還是沒解釋什麼,無視兄長一臉的調侃,自顧自地道:「就這樣,沒什麼事我待會兒就走,你自己長點心,可別再出什麼事了。」

  「別光說我,你手無縛雞之力的這路上自己才要小心點,你讓隱一帶個人留下來就行了,你那邊多個人就多一分安全。」葉修想著笨老弟雖然功夫不行,但手裡這票護衛身手不錯、又是一個賽一個忠心,不過也不用留太多人下來,一來用不著、二來他可搞不清楚這是不是葉秋保護與監視兼具的打算。

  葉秋倒沒他想得多,留人下來純粹只是給混帳哥哥找幫手,想著就算沒人還可以讓隱一去軍營拉人過來,所以也不堅持,「那就隱一和十三留下來吧!」

  「是!」外面立刻傳來兩句齊聲應是。

 

  兄弟倆又拌嘴幾句,逼著兄長答應事情告個段落要回京一趟後,葉秋便準備起身離開。

  葉修拿起折疊整齊、置於一旁椅子的白裘披風披在身上,送他出了後院。

 

  

 

  官道上,疾行的馬隊揚起黃沙滾滾,煙塵漫漫。

  縱使被擁簇在中央、儀態萬千的公子看似來歷不凡,但這條路每日往來的車馬無數,還不算是太醒目。

 

  不過他們經過路旁一處茶棚時,卻引起了其中一桌客人的注意,較年輕的男人推了推旁邊的留著連鬚鬍子的男人,示意他抬頭看,然後兩人熱烈地討論了起來──

 

  「……欸,你說中間那個公子哥兒,怎麼這麼像老葉?」

  「老葉?就他那副邋遢樣?」

  「不是啊那張臉真的挺像的,同個模刻出來似的,不過氣質截然不同倒是真的。」

  「連著幾天趕路瞧你都把眼神都給累花了,趕緊歇會兒我們好上路。」

  「想想你那個年紀才該眼花!也難怪你沒注意,以那群人剛剛的速度你根本看不清楚吧?」

  「放屁!老夫這眼力比你還強上十倍!」

  「你就吹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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