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滄海╢

＊戰後描寫，充滿私心跟自我流設定←

＊Tom Riddle　X　Harry Potter

＊伏哈521快樂

　　救世主拯救了整個魔法界，卻無法拯救他自己。

　　■

　　寂靜的深夜，整座城堡被幽暗的夜幕徹底籠罩。

　　黑漆漆的長廊，牆上的畫像大多數陷入沉睡，有的甚至發出規律而響亮的鼾聲，在寂寥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然而，就在這連偷偷溜寢室夜遊的學生一個也沒有的時刻，卻悄然地出現一抹搖曳的微弱光源──來自於某個青年，更準確來說是一位教職人員。

　　Harry舉著魔杖，憑藉點亮杖尖微弱的光源，踩著輕巧無聲的步伐走在無人的走廊上，看起來十分堅定的朝著某個目的地。

　　這個目的地顯然不是位於三樓的屬於他的辦公室，而是在同個樓層中他就學期間的某一年因為某種緣故而必須前往的女生廁所。

　　某個洗手台的入口已經為他打開，他看著那彷彿深不見底的漆黑洞窟，沉默了幾秒、還是面不改色地跳了進去，身手俐落又乾脆地像是隻靈敏的貓科動物，在滑落到底時還能非常即時的落地，儘管難免帶起一陣塵土。

　　不以為意地對著自己施展了清潔咒語，Harry重新舉起魔杖，朝著隧道的另一端走去。

　　曾經走在這裡的心情是膽顫心驚又不得不前行的焦急，那時他不過只是個十二歲的男孩，憑著一股或許是宿命賦予的勇氣才來到這裡，只為了救出好友的妹妹。

　　多年過去，當年那個狼狽可憐的小女孩已經成為一名堅強優秀的女巫，並且即將與他的另一名好友訂婚。

　　早些時候，身邊的人總以為他跟她應該會走向某種結果，但他們之間終究什麼也無法存在。

　　那是必然的結果，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上存在某些問題，在戰爭終於結束後。

　　像是從很早以前，身邊的人死去時就不經意地開始留下一點又一點的傷痕，在一切落幕之時，才驚覺已經是承載不了沉重和陰影，足以將人壓得無法喘息。

　　背負的宿命得到了結局，付出的代價終歸是慘烈的──很多人告訴他死於戰爭的那些英勇巫師，他們為自己的信念而戰，即使犧牲亦是榮耀，但被留下來的親人……那些淚水和悲傷實在是太過燙人，讓他無法視而不見，宛若燒灼著他的心臟。

　　Hogwarts的這場戰爭，甚至使得一些小巫師來不及長大，在應該是最安全和樂的學校裡永遠閉上雙眼。

　　譬如雙胞胎之一的死，讓Weasley一家極為悲傷，當時在大廳他站在外圍，什麼耶說不出口，他總覺得這一切不是他引起的，但那些人又像是都為了他而死去的。

　　鳳凰會陣營的勝利，讓所有人終於能過上安穩和平的日子。

　　唯獨他，像是失去了活著的意義，為了戰爭而長期壓抑在內心的負面情緒徹底爆發，他開始厭倦生活的一切，就連呼吸都彷彿是極為無力的。

　　他無法面對因為自己而失去親人的那些朋友，儘管後來被唯一看透他心理出了問題的Hermione強押著接受Hogwarts的教職──你不能再讓自己這樣下去，Harry，做點有意義的事，你得找出新的人生目標才行……但，他依然感到十分迷網。

　　在這個學校裡他熟悉的人很多都不在了，除了獵場看守人和幾位教授──現在的校長女士或許很關心他，然而她太忙碌了，最終導致Harry開始一夜又一夜失眠時，安眠魔藥也無法讓他得到平靜，只有一場又一場充滿血腥和殺戮的惡夢，驚醒時得到的只有悵然和悲傷。

　　最終，他只能藉由漫無目的的夜遊來消磨時間，等待彷彿格外漫長的黑夜過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意外發現密室開啟的入口，裡面早就已經沒有蛇妖，連牠遺留下來的龐大的森白骨架都碎得徹底，被池水沖沒。

　　倒是，留下了某個分靈體的「記憶」。

　　「怎麼？被現今的魔法界讚揚、歌頌、崇拜的救世主──」幽靈少年坐在高處，蒼白透明的英俊臉龐看起來格外冷冽，寒涼的目光漠然的看向來人，語帶諷刺道：「連睡覺這點小事，今天還是無法做到嗎？」

　　「你不也一樣『睡』不著嗎？」刻意在某個單字上加重語氣，Harry可不認為連永恆的睡眠都無法碰觸的人有那個資格嘲笑他，接著仰頭咧開了笑容，「況且，做不到才有人跟你聊天，不好嗎？晚安，Tom。」

　　嚴格說起來，他也不能算「人」就是，更具體的說法是來自分靈體的記憶片段。

　　雖然不知道這點痕跡是怎麼殘存下來的，但力量所剩無幾的靈魂殘片，救世主並不認為有處理的必要，估計現在的「黑魔王」，只有跟皮皮鬼不相上下的使壞能力

　　「別叫我那個名字。」幽靈少年露出厭惡的表情。

　　「大戰的時候，我抓著你從屋頂跳下去時，你可沒有阻止我。」Harry相當隨意地在臺階上坐了下來，「你如果願意的話，我很樂意讓你直呼我的名字。」

　　「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少年冷笑一聲，「不覺得可悲嗎？擊敗偉大的Lord Voldemort、贏得戰爭的大英雄，最後只能過著像半夜遊魂一般的日子，白天還得靠著提神魔藥支撐──看看你的日子過得有多糟。」

　　「但你還是被我這麼沒用的巫師打敗，不是嗎？而且事實上，他們給了我好幾個選擇……」Harry滿臉認真的唸起當初在自己眼前的工作機會，「最後我選擇了這一個，嚴格說起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份工作挺不賴的，收入穩定，工作也不繁重，絕大部份的孩子都很乖巧……喔，對了，這還是Lord Voldemort曾經想要還得不到的工作呢。」

　　少年氣憤的想要攻擊這個膽敢對他口出狂言的混蛋宿敵，但他畢竟只是分靈體殘存下來的一點記憶，能凝聚起的力量不過是讓地上的一顆小碎石砸向目標──還無法精確瞄準，最後它落入旁邊的水池裡，甚至連濺起的水花都沒能沾上青年的衣袍。

　　「真是──強而有力的攻擊，來個酷刑咒如何？」揉了揉長期失眠而總是隱隱作疼的腦袋，Harry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相當放鬆的伸了一記懶腰，擺出了像是要跟老友促膝長談的姿態，「今晚的夜色這麼好，很適合聊點愉快的話題。」

　　「很遺憾的，我看到你就非常、非常的不愉快。」少年終於離開了高處，漂浮到青年的面前，要不是自己是幽靈的狀態，恐怕早就乾脆跳下來跟對方同歸於盡了。

　　「不如……聊點你平常待在這裡都做些什麼消磨時間好了？」

　　「什麼事都沒做。」

　　「獨自待在這裡不悶嗎？連之前那隻蛇妖都知道要順著水管出去散步，雖然帶來很大的災難，不過我想你也可以──」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竟然敢要Lord Voldemort去鑽骯髒又充滿汙垢的水管？！

　　「呃，一個孤獨又寂寞的虛弱幽靈？」

　　「我當初怎麼就沒能殺死你。」少年咬牙切齒地道。

　　「關於這點，我相信你的追隨者也非常遺憾呢。」Harry點了點頭，像是十分贊同他的看法。

　　……

　　在如此（救世主單方面感到）愉快的聊天中，Harry突然有了那麼一點睡意，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刻，他終於得到短暫的休眠。

　　開始感受到那麼一點睡意的時候，他相當自然地拖過角落裡的睡袋──這是他在前陣子發現跑來跟死敵聊天竟然能睡著的時候，刻意留在這裡的，免不了被對方嘲笑至今。

　　這是一個冰冷而諷刺的事實。

　　只要這個人依然「存在」，無論活著或殘破，他終究能讓自己的呼吸有那麽一點意義。

　　■

　　「咳、咳咳……」

　　「我還以為你終於放棄在夜裡當幽靈的想法，原來是病倒了。」

　　一邊喝著止咳藥水一邊批改作業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險些被房間突然響起的聲音給驚得將喝進去的藥水噴滿桌子。

　　「偉大的Lord Voldemort，終於肯離開空蕩蕩的密室出來走走了？」蒼白的臉龐毫不吝嗇地揚起一抹真誠的笑意，儘管他現在的頭暈得厲害。

　　幽靈少年緩緩地飄到青年的面前，就飄浮在書桌上方，居高臨下地道：「我只是來看你還有沒有呼吸，畢竟你這種自殺方式恐怕也不算是慢性。」

　　「托福，Mr.Riddle，非常感謝你的關心。」

　　「就說了別叫那個名字，包含姓氏。」

　　「好的，Mr.Tom Riddle。」

　　「…………」

　　沉默幾秒，Lord Voldemort決定心胸寬大的不予眼前的混蛋計較，看在他病得奄奄一息的份上……連羽毛筆都拿不住了還這麼逞強？Hogwarts就是這麼對待教職員的嗎？！

　　「你把筆放下。」少年突然道。

　　「……嗯？」Harry越來越沉重的腦袋讓他連集中精神都必須耗費不少的力氣，開始陣陣發暈的視線以及間斷發出轟鳴聲的耳朵，讓他沒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麼，「抱歉，你說什麼？」

　　「我說，把筆放下。」少年提高了音量，凝聚起累積沒多少但至少足夠的力量，將他連人帶椅推離書桌前，接著取代他的位置，看了底下的羊皮紙一眼就露出萬般嫌棄的神情，「難怪你的臉色那麼難看，現在的學生就這麼會折磨教授嗎？」

　　「是啊。」Harry看出了他的好意，忍不住露出溫和的笑容，順從地拖過椅子來到書桌另一側，換了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靠在桌邊，「你要幫我改作業？」

　　「幽靈都能教魔法史了，我還改不了幾份作業？」少年不悅地投來一記瞪視，血紅色的眼睛卻看不出多少凌厲。

　　「是的，你當然可以。」Harry笑得更愉快了，他很舒服自在地趴在桌上休息，完全不在意嚴格又標準極高的代理教授會在分數和評語上給他的學生帶來多慘不忍睹的嚴酷打擊。

　　他們一邊聊著天，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舊友──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的確是。

　　而且這回總是充滿冷意和諷刺的幽靈少年，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會平和地回應幾句，偶爾心情尚可時還會開點玩笑。

　　這天之後，幽靈少年終於大發慈悲（按照他自己的說法），願意在深夜出來陪著某個失眠又孤苦無依的可憐教授說幾句話，讓他在天亮前至少能睡上幾個小時。

　　他們的話題從沒什麼內容的爭鋒相對，到後來已經能就雙方的信念與堅持爭辯上幾句，雖然偶有衝突，卻意外的依然能維持平和的繼續相處下去。

　　「嚴格說起來，那老蜜蜂根本只是把你當作是能夠對付我的工具，你又何必對他那麼忠誠呢？」

　　「嗯，關於這個問題──」Harry偏頭想了一會兒，滿臉認真地答道：「我想是因為在他的眼裡，我懂得什麼是『愛』。」

　　「……哼，愚蠢。」心情頓時不怎麼爽快的幽靈少年直接穿牆離去，勉強算得上是不歡而散。

　　這導致城堡裡向來到處作亂的皮皮鬼倒了大楣，被欺負得整晚在各樓層走廊狂竄，同時還鬼哭神嚎，鬧得不少學生沒有睡好覺。

　　當天夜裡，同樣睡不著的Professor Potter躺在床上，卻笑得十分開懷。

　　在躁鬱的心情宣洩了一整夜後，顯得格外神清氣爽的幽靈少年在翌日中午就直接飄進三樓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辦公室，剩餘的那點氣悶也在看到那張不怎麼好看的憔悴臉色後徹底消散。

　　「你付出這麼多，從沒想過得到什麼嗎？」瞪著青年喝了魔藥終於肯躺回床上休息，他忍不住問。

　　「我嗎？」青年低低一笑，聲音越是虛弱而沙啞，「或許從小時候到現在，我一直都只想──有個歸屬而已。」

　　像是被寄養在Dursley家的時候，他渴望有著自己的家、有著只屬於自己的親人──他不會否定阿姨對他的親情，只是比起妹妹留下的孩子，她疼愛自己的兒子更多、更多罷了。

　　來到魔法界，他像是終於找到歸屬感的急於表現自己，也一直努力想守住他好不容易回來的這個屬於父母的世界……這麼多年過去，他遵照那則預言的內容成功擊敗了死敵，卻發現自己依然沒有「家」、沒有「親人」。

　　他有很多朋友、有父母和教父留下來的財產和房子……僅此而已，最終他還是只能獨自一人守著空蕩蕩的大房子。

　　他始終都在「失去」，得到的、被遺留下來的愛……實在太過沉痛了。

　　綿長的疲倦像是從靈魂深處湧了上來，無聲渴望著最與世隔絕的安寧休憩。

　　後來，幽靈少年很自覺的避開這個話題，以一種心中從來沒有過的鈍痛。

　　按理說他早就失去了任何知覺、溫度、和情感，但卻能深刻地接受到屬於對方的，並且為之震動。

　　Harry Potter在Hogwarts擔任教職五年，便以身體健康為由辭去工作。

　　隨後他自行住進了St Mungo，卻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病逝，這年他不過才23歲。

　　關於他的英年早逝，有人說他老早就在戰爭裡受了重創，多年來始終無法痊癒；也有人說這是Voldemort在當年所留下的詛咒，用五年的時間終於奪走他的生命。

　　然而，具體的原因，即使是身邊最熟悉的朋友也才觸碰到一點真相的邊緣。

　　分靈體留下的記憶在Harry回到Hogwarts任教的第五年消失，彷彿也將他最後呼吸的意義帶走。

　　在終於可以得到長久的休息最後，他的腦海浮現的是與對方某次的閒聊中的幾句話……

　　──嘿Tom，如果可以選擇，你想活在什麼樣的世界？

　　──呵，當然是沒有你這個討厭傢伙的世界，這樣就沒有人可以阻撓我。

　　──那如果很遺憾還是有我的存在呢？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親自告訴你答案。

　　■

　　Harry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依然躺在St Mungo的病房。

　　──Merlin的粉紅蕾絲襪啊，他這樣都沒死？

　　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過是胸膛的起伏稍微劇烈一點，就讓Harry感到身體一陣疼痛……還不止這些，就這他接著下意識掙扎地想起身，卻發現渾身上下大概就沒有不疼的地方。

　　緊接倒回枕頭上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的手──短短、小小還軟軟的手……約莫十幾年前的他才能有這個尺寸的手掌。

　　……Merlin在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場非法實驗造成的爆炸真的太可怕了，死了兩個成年巫師，二十幾個孩子受傷……」

　　「最慘的還是那對夫婦的獨生子。」

　　「他的爸媽犧牲生命救了其他孩子，卻只留下他一個人……可憐的男孩，好不容易才從死神的手裡逃脫，就得面對這一切。」

　　「不過幸好，有這麼好心的先生願意收養他。」

　　「是的，您的善良慷慨一定會有好報的，先生。」

　　走廊上傳來兩名治療師的說話聲，他們的談話內容讓他腦袋頓時閃過某種想法，但是快又虛幻的讓他沒有立即抓住，而是仍然有些昏沉地躺在床上，思考著此刻到底死亡後的另一場試煉，又或是什麼魔法意外？

　　過沒多久，病房的門被人打開，幾個人從外頭走了進來……聽聲音判斷，其中就有方才的治療師，還有一名男人。

　　看清楚對方的長相之後，Harry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名長得非常俊美的男人，除了貴族的優雅高貴的氣度，還有那極為不凡的威勢。

　　即使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也依然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而對方正注視著他的血紅色雙眸，卻是有著溫和的笑意，彷彿還揉碎了些許溫柔。

　　「看來，我必須負責將你撫養長大，以及給你一個家。」

　　「遵照約定，這就是──我的答案。」

　　Harry眨眨那對圓亮的翡綠眼睛，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依舊充滿了挑戰。

　　即使心中對父母的離去依然感到遺憾，不過，這次的開始似乎不算太壞。

　　　　　　　　　　　　　　　　　　END.



因為一直以來的文風都很歡樂，不適合也不擅長寫偏向黑暗的內容，

這回是首度嘗試看看寫戰後，還是忍不住寫起來救世主與黑魔王歡樂互懟的場面（乾


全文主旨很簡單的，就是「黑魔王」是救世主生命的意義，一旦對方死去，另一方也活不下去這樣。

主要就是想表達，救世主跟黑魔王密不可分的關係（？），我覺得這對CP最帶感的除了相愛相殺，還有就是命運將他們緊緊纏繞（？）←


後面強行連結的大V小H，就完全是私心了(乾

細數過去寫過的中長篇，各種設定都寫過了，下回就該來寫寫大Tom將小Harry帶回家養大再一口吃掉的故事啊（熱血握拳


謝瑚ㄉ的邀請！這次的活動真的太棒了！

不管是「VH伏哈」還是「TH湯哈」都世界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