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滄海╢

　　這天，是虞家兄弟的生日。

　　局裡前陣子忙得昏天暗地時已經清掉不少案子，這幾天剛好比較清閒，大夥兒便鼓吹著兄弟倆一起放個假、好好慶祝一下，反正他們也好一段時間沒有休息了。

　　──當然慫恿的主要人選還是虞佟，畢竟沒人有那個膽子去跟虞夏五四三，又不是某法醫嫌日子過得太安逸，三不五時就想踩暴龍尾巴，白白討皮肉痛。

　　而虞家長子阿因，不只是有一段時間沒去招惹阿飄給大人們添麻煩之外，在兩位監護人的生日前夕，還送上兩張某知名連鎖烤肉餐廳的餐券，聊表作兒子的一片心意。

　　補充說明一下，小聿送的是自己手工編織的手套，兄弟倆一人一雙，樣式相同但顏色相異──深紅色和淺灰色。

　　見到大家都這麼有心意，再加上許久沒和自家兄弟單獨過節了，虞佟也從善如流的遞出假單、連虞夏的也一起，準備好好休息放鬆一下。

　　因為好些時候沒休假了，所以虞夏非常乾脆地直接睡到十點多，還是被堅持不能不吃早餐的虞佟給挖起來的。

　　盥洗完畢、換好衣服後，虞夏下樓走到廚房，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沒幾秒後虞佟就將一杯剛泡好的牛奶加燕麥片和一個裝有煎蛋和火腿片的盤子擺在他的面前。

　　虞夏本來就不是個挑食的人，對吃的也沒有特別的喜惡，基本上端什麼到他面前，只要是能吃的東西而且不是難以下嚥的話，一律照單全收，而如果是虞佟給他準備的食物，接受率就更高了，估計超過100%，直接破表。

　　「這樣夠嗎？我怕你吃太飽中午會吃不下。」虞佟端了一杯剛榨好的柳橙汁，也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夠了。」虞夏簡單的回應著，已經開始吃了起來。

　　其實剛睡醒的他胃口還沒開，所以吃得比較慢，腦袋也有些放空，平常總是銳利兇狠的那雙眼睛，現下是完全對比的有些失神。

　　「阿因給我們訂好位子了，十二點四十分，所以大概十二點出發就可以了。」虞佟臉上帶著比往常還要明顯的笑意，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模樣。

　　「嗯。」虞夏簡單地應了聲，繼續喝著牛奶。

　　虞佟伸手整理了一下擋住他視線的瀏海，發現他的眼神還有點恍惚、還未完全清醒的模樣，問：「要幫你泡咖啡嗎？」

　　「不用。」虞夏看了自家兄長一眼，任由他對自己的頭髮揉來又撥去，這可是唯有他一人才能動手的權利，換作是其他人早在靠近前就一拳被揍往牆壁。

　　一口將牛奶乾掉之後，虞夏拿起叉子開始吃起盤子裡的煎蛋和火腿，這時他已經從剛睡醒的低氣壓完全恢復過來，開始與兄長搭聊著，話題從待會吃完飯要去哪裡到家裡兩個小的近況，全是生活瑣事，兩人極有默契地沒提到工作相關的事情。

　　『噹』聽起來是烤箱停止運轉的聲音，打斷了他倆的談話，虞佟便起身從櫃子的抽屜拿出隔熱手套，準備將剛做好的餐點給拿出來。

　　「你烤了什麼？」虞夏好奇地問。

　　虞佟沒有回答，只是伸手將烤箱的門給打開，頓時一股香甜的氣味瀰漫整個廚房。

　　甜食？虞夏眉一挑，好奇度頓時下降了20%，畢竟他對甜的東西沒什麼特別的興趣，倒是阿因和小聿都很喜歡，估計是做給他們的。

　　但答案揭曉的時候，虞夏還是猜錯了。

　　──那是一個八吋大小的蛋糕，很顯然是作為慶生用途，距離上一次虞佟烤蛋糕已經是好幾年前、在阿因還小的時候。

　　將烤盤裡的內容物端到餐桌上時，虞佟笑咪咪地看著自家兄弟的表情，似乎對他的反應頗為滿意。

　　「……你很久沒做蛋糕了。」虞夏愣了一會兒，才語氣淡淡地說著。

　　「這些年都太忙了，就算要慶生阿因也會直接去買現成的。」虞佟微笑道，手裡一邊忙著將蛋糕從模裡倒出空盤上擺涼。

　　「嘖，那小子就是懶。」就算當事人不在場，虞夏還是開口吐槽自家大兒子。

　　會自己動手做蛋糕的通常很少吧？虞佟無奈地笑了笑，繼續準備裝飾蛋糕的材料。

　　雖然很多年沒做蛋糕了，但畢竟平常還是有在做菜，虞佟手腳俐落的趕在十二點之前將蛋糕裝飾完畢，並放進冰箱裡，等晚些時候回來就可以享用了。

　　等到他稍微將廚房整理完畢，脫下圍裙、洗好手後走到客廳時，虞夏已經拿著鑰匙等在玄關了。

　　「今天氣溫好像有點涼，我去拿外套。」虞佟對他笑了一笑，快步往樓梯走去，沒多久後下來時手裡拎著兩件外套。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外套，虞夏頓了一下，還是接過來穿上，省得他哥會省下柔性勸導的時間直接壓著他穿上。

　　虞佟看著他相當老實的將外套穿好，滿意地點了點頭，「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兄弟倆便一前一後踏出家門，準備往餐廳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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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先生兩位，訂十二點四十分嗎？這邊請喔！」服務生笑容可掬的帶著虞家兄弟到座位上，送上冰水和濕紙巾之後，再分別遞上菜單，「稍後為您點餐。」

　　虞夏手裡捧著菜單，心裡想著還好他很識相的沒說「虞同學」或是「今天怎麼不用上課」之類的，否則待會烤爐升起火之後第一個上烤網的肯定是他的臉。

　　坐在他對面的虞佟，看著他弟不自覺散發著殺氣，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著。

　　知弟莫若他，夏肯定是想起上一次休假時是平常日，他們一起去一間家庭餐廳吃飯，結果異常熱情的服務生很開朗的說了句『你們今天學校不用上課啊？是校慶補假嗎？』，險些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你笑什麼？」沒多久就決定好餐點的虞夏，一抬頭就看見他哥看著自己笑，不禁皺著眉頭問。

　　「沒什麼，你選好了？」虞佟連忙轉回注意，翻著菜單問。

　　「嗯，我選燻鮭魚沙拉、大蒜蛤蠣湯、鮭魚拌飯、牛肉拼盤、冰咖啡。」虞夏很乾脆的把自己的選擇唸給他聽。

　　「怎麼沒有選甜點？」虞佟正好在看甜點那一頁，發現沒有聽到任何一道甜點。

　　「看起來都太甜了。」虞夏闔上Menu，一副他大爺就是不想吃甜點的樣子。

　　虞佟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服務生正好靠了過來，問說要不要點餐，所以他就直接替兩人點了，省得服務生還要再跑一趟。

　　在點完沙拉、湯品、鍋類、主菜、甜點和飲料之後，服務生按照標準程序問了一句，「請問要使用優惠或是兌換券嗎？」

　　「這個。」虞佟笑咪咪地遞給他一張紙。

　　服務生看了一眼，將那張紙推了回去，微笑道：「生日禮品兌換券在結帳時出示就可以囉！所以今天是慶生嗎？」

　　虞佟繼續笑咪咪地點點頭。

　　「好的，兩位壽星。」服務生不用問也知道他倆是雙胞胎肯定同一天生日，於是特別記了下來，然後轉身去忙了。

　　「你什麼時候印兌換券的？」虞夏全然不知他帶了那麼一張紙。

　　「阿司昨天跑來辦公室塞給我的，我也不曉得有這種優惠。」虞佟回答著。

　　想到嚴司那傢伙看起來就很享受生活，這種好料的肯定吃過，所以虞夏也不怎麼意外。

　　但是，他完全沒想到的是，就是因為那張紙，害他在吃甜點時險些失手揍人。

　　這間餐廳出了名的服務好，上菜也不算慢。

　　兄弟倆人邊吃邊聊，很快的就從沙拉、湯品一路吃下來，大概不到一個小時連主菜也吃完了。

　　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服務生走過來開始收拾著桌上的碗盤，然後另一個服務生帶他們到另一區沒有烤爐的座位用甜點和飲料。

　　雖然虞夏一開始沒有要選甜點的意思，但虞佟在點菜時還是替他點了黑糖奶酪，所以最後他還是得拿著小湯匙，邊皺眉邊挖著奶酪。

　　在虞夏把奶酪差不多挖了一半後，一名突然端來兩盤切片蛋糕，上頭還用糖粉寫著「Happy birthday」。

　　「生日快樂，這是給壽星的招待喔！」女服務生放下盤子後，又從走在她後面的另一名女服務生的手裡接過兩個布料材質的造型帽子，一副要往兩人的頭上戴的樣子。

　　虞夏見狀，反射性動作差點動手抵抗，幸虧來的服務生是女的讓他遲疑了一下，又被對座的虞佟警告性地喊了一聲，最後還是乖乖就範了。

　　替兩人戴好帽子後，另一位女服務生也將蛋糕上的小蠟燭點起來了，兩個女孩子就站在桌旁，一邊拍手、一邊用倫敦鐵橋的旋律替他們唱起生日快樂歌：「生日就是要快樂～要快樂～生日就是要快樂～生日快樂～」

　　虞佟也跟著邊笑邊拍手，虞夏倒是有種非常想揍人的手癢感，但是又動手不得，於是他乾脆把帳全都記到嚴司頭上，準備明天再去找人算帳。

　　好不容易歌唱完了，兩位服務生似乎還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其中一個拿著相機，說要替他們拍照、待會兒會把相片洗出來送給他們。

　　最後是虞佟拉著臉差不多全黑的虞夏，讓服務生給他們拍了照片。

　　當天晚上，虞佟一回到家就急著要把冰箱裡的蛋糕拿出來，於是他就把手上的東西連同那張已經做成卡片樣式的照片隨手擱在餐桌上。

　　正好到廚房倒飲料喝的阿因，好奇地去把它拿起來、翻開……

　　「噗──」幸好他剛把果汁吞下去，不然就全噴出來了，「大爸二爸你們怎麼被羞恥Play了？！哈哈……」接著是一串停不下來的大笑聲。

　　聞聲而來的虞夏，自然是將大兒子修理得金光閃閃。

　　人也在廚房的小聿，正幫忙切著蛋糕。

　　他無視身後傳完來自家兄長的哀嚎和求饒聲，對著站在旁邊的虞佟小小聲的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虞佟暫時停下手邊的工作，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笑著。

　　　　　　　　　　　　　　　　　　　　　　　　　　　　　　　　　　　 Fin.

給大精靈的生日賀文，佟夏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