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踏進空屋門口,一股濃烈的惡臭竄進鼻子,連虞因戴著口罩都擋不住那股氣味,差點讓他趴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來。

  可是在踏進來之前,站在距離門口才離不到幾步路的地方,都沒聞到啊……怎麼會差這麼多?

  難不成這鬼屋還有什麼奇妙的阿飄結界擋住了這股臭味不飄散出去?


  虞因用手隔著口罩緊掩著口鼻,緩緩的往屋裡深處走去。

  這棟房子的坪數不算小,一層樓看起來大約超過四十坪,除了角落橫倒著幾張缺腳的木頭桌椅外,空蕩蕩的沒其他東西。

  就算現在是白天,屋裡依然陰暗無比,只能靠從殘破窗戶映照進來的亮光。但奇怪的是,明明窗戶不小,照理說透進來的亮度應該會很夠,但虞因卻覺得這裡像是只點了一盞微弱的油燈般,朦朧昏暗,比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好一點而已。


  隨著每一步的深入,他覺得空氣裡那沉重的氣息越來越濃厚。

  ──挾帶著濃厚的惡意,壓迫著他全身的神經與細胞,逐漸的讓他感到窒息。

  忍著強烈的不適感、壓抑著想拔腿往外跑的恐懼,虞因總算是走到了一樓最裡面。

  他瞧見了在樓梯旁的房間裡,隱約有個人倒臥在角落,即使沒有近看也可以知道那人早已毫無生息,身上已有腐敗的痕跡。

  上禮拜還熱情的拍著他的肩膀、說歡迎再來聽他唱歌的人,竟然已經永遠的留在這裡了。

  虞因心裡猛然一沉,雖是有了心理準備,但又不免悲從中來……



  由於虞因實在太專注於當下那震撼的心情,再加上這裡的氣息混濁不堪、充滿惡意,使得他本來就還在破病中的身體反應更加遲緩。

  以至於,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背後緩緩朝他逼近的危機。

  等到他隱約察覺到身後好像有人的時候,卻早已來不及。


  在虞因要轉身之際,腦袋被人重重的敲了一記,痛得他直接往地上倒下,但卻沒有馬上昏了過去。

  用盡殘存著最後一點力氣,虞因在隱約感覺到對方正蹲下來查看他的時候張開了眼睛,雖然只是點縫隙,但足以讓他看清楚來人──


  『李……成紹。』

  在心中默念出這個名字之後,虞因的意識終究歸於黑暗。


  *


  不知道隔了多久,虞因逐漸恢復知覺時,第一個感想是想再昏死過去。

  原因無他,遭受到重擊的後腦勺傳來一陣又一陣猛烈的疼痛感,好像還伴隨著什麼溫熱的液體……不會、又被打得頭破血流了吧?

  噁心的嘔吐感加上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的頭暈,讓虞因再次確信自己八成又被打到腦震盪了。

  可惡、醫生有說過他的頭部不能再受到重創了……

  最後是,在他身邊聚集的……那些充滿惡念的汙濁鬼影。

  縱使是暈得厲害,他還是能看見那些燒得焦黑的身影,不斷裂開血紅色的嘴巴、對他張狂笑著。

  虞因勉強的挪動了身體,卻發現自己雙手和腳分別都被綁住了,人正躺在樓梯旁邊。

  「醒了?」在陰暗中,李成紹察覺他的動靜,在他身旁蹲了下來。

  「咳、咳……」要不是自己難受得很,全身上下凝不起幾分力氣,虞因真想揪著他的領子痛揍他一頓。

  那可是認識這麼多年的至交好友,怎麼忍心下得了手?虧他們看起來明明是那麼樣的要好……

  「你想問我為什麼要殺他嗎?」李成紹原本那張爽朗的笑臉,在陰暗中卻漸漸扭曲了起來,「他毀了我的夢想、毀了我此生唯一的心願,你說我能不恨他嗎?」

  「高中時我們一起組團,他說他想當主唱,我就把位置讓給他去改去彈貝斯;上了大學,我們一起報名理韻獎,但每次第一名都是他,我頂多拿個第二、第三,甚至於到大三那年,他讓我發生車禍進了加護病房,因為手術插管造成我的聲帶麻痺,從此再也唱不了高音……呵呵,可是他呢?我明明不比他差、論才能我也可以跟他一較高下,但他卻可以到Pub駐唱還大受歡迎!連唱片公司都主動跑來找他簽約、說要替他發片。為什麼我不能殺他?他毀了我的一切!」

  到最後,已經是猙獰的怒吼,再也難和之前那陽光爽朗的親切學長聯想起來。

  虞因輕輕的闔上眼,對他的遭遇控訴完全不表示同情,連一點悲憫都不想施捨給他。

  楊學長能夠有這般的成績,也是他付出過努力,並不是平白從天上掉下來的,這只是妒恨之下的報復罷了。

  這世界上本來有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畢竟每個人遭逢到的際遇命運都大不相同,將一件意外完全推究到他人身上,只是將自己的怨懟與不滿找了個目標盡數發現到那人身上,尤其是對象又是自己相交多年的摯友,這哪裡值得人諒解同情的?


  「說話啊你!還是連你都是站在他那邊的?」李成紹對他的反應像是在不屑自己般,更加暴怒的直接扯著虞因的領子,粗魯的將他上半身扯離地面。

  「唔!」這讓原本就已經眼冒金星的虞因更加頭昏眼花,更何況他現在本來就說不出話是要他說什麼?張嘴給他一個呸嗎?這個或許是他現下唯一做得到的。





                              TBC.

 

下回完結www

你猜到兇手了嗎(眨(被戳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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