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藍色背景的幽暗室內,流瀉的是舞台上歌手深情款款的低沉嗓音,讓Pub裡的每一桌客人們都如癡如醉。


  這裡虞因沒有想像中五光十色的迷炫燈光,沒有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樂,更沒有一堆酒醉後瘋狂的年輕人大聲叫嚷滋事。


  他正和其他同學們一起坐在靠近角落的沙發座位上,手裡拿著綜合果汁偶爾啜飲一口,全副心神盡悉放在迴盪於整個空間的動人歌聲。


  一曲唱畢,台上歌手用麥克風宣布將由下一位歌手上台演唱,然後鞠躬下台、往舞台後方休息室走去。


  在歌手輪替的準備空檔,每一桌的客人開始聊起天,整場的氣氛頓時熱鬧歡騰了起來,就連虞因這桌也不例外。


  「唷、阿因,都來這裡了怎麼可以只喝果汁!」坐在虞因斜對面的陳關,見他手裡拿著非酒精飲料,拿著酒瓶靠了過來。


  「我待會兒還要騎車。」虞因看著他一副想灌自己酒的樣子,微微皺起眉。


  開玩笑,家裡的監護人都是執法人員,他可不想晚一點在回家的路上被哪位熟悉的叔叔或伯伯給攔下來,最後不是進警察局、而是被二爸痛揍一頓先送醫院。


  「來啦,喝一點沒關係,反正坐到我們要走的時候酒就會散了!」陳關不死心的連空酒杯都叫旁邊的人傳過來了。


  「最好是!」虞因白了他一眼。


  雖然光線很昏暗,他可沒看漏那酒瓶上的酒精濃度,雖然二十幾%不算太高,但他完全不想冒這個險。


  即使喝了酒也可以搭車或是讓人載回去,但他可不想明天還要走來這裡牽車……方才他已經刻意避開那棟曾經出事的廢棄屋子,但心裡還是有點毛毛的。


  「喝嘛喝嘛~」


  「呼答啦!」


  「啊飲落去飲落去不通漏氣──」


  一旁已經有人跟著起鬨了,連不是很標準的台語歌都冒出來了。


  在這時候,虞因真的有股想拿酒杯丟他們的衝動,這些人明知道他家老子都是警察,就這麼想看他進醫院嗎?!


  「阿因。」一道聲音不大不小地響起,平淡溫和,但卻讓起鬨中的眾人瞬間消了音,「你如果想喝,晚點我可以送你回去。」發話者邊說道,邊晃著手上杯子──那裡頭裝的明顯也是和虞因杯子裡一樣的內容物。


  「謝了,一太。」虞因對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搖頭道:「不過我真的不想喝就是。」


  他不太常在外頭喝酒,就算以前夜唱時有被氣氛所感染而跟著喝過啤酒,但那是建立在量不多、而且啤酒的酒精濃度頗低的前提之下。


  「嗯。」一太淡淡地應了聲,又道:「既然阿因不想喝,你們就不要勉強他吧,萬一他晚點被臨檢,你們哪個人要負責去保他嗎?」句末附帶一個溫和的微笑。


  但,眾人摸了摸鼻子停止了起鬨的行為,大概是擺平者的氣勢無聲地擺在那,他們認分地坐回原位,繼續原先的話題,正好此時下一個女歌手也已經上台、用麥克風對整場的人說著招呼語。


  「欸?這不是阿關嗎?」在女歌手還在和台下觀眾閒聊之際,他們的座位旁,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男聲。


  原本看向桌面發呆的虞因,抬頭一看,只見陳關很高興的起身上前去打招呼,還帶著對方回來介紹,「這位是我們學校去年畢業的學長,他和剛才在台上唱歌的那名歌手楊尚宥從高中開始就是同班同學喔!」


  「各位學弟好,我叫李成紹,大你們沒多屆,不用太客氣。」李成紹爽朗地笑著,開始和每一個人打過招呼。


  虞因和他握手的時候,心裡只覺得這位學長還真是熱情,也滿好相處的,對他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


  這時,歌曲的前奏開始響起,為了聽歌、李成紹大方接受陳關的邀約,大夥兒挪了位子讓他一同坐下。


  只是這位置移啊移的,最後虞因坐到一太的身邊去,兩人剛好占據了最靠邊的角落,有點與眾人相隔的感覺。



  「方才真的謝了。」虞因趁此機會再度低聲道謝。


  「沒什麼、小事而已。」一太淡笑地回應道。


  看著他繼續喝著手裡跟自己一樣的綜合果汁,虞因腹誹著陳關那沒種的傢伙只敢帶頭起鬨想灌自己酒、卻沒膽子去弄一太,自己當真就這麼好欺負嗎!


  「一太、阿因,你們要吃嗎?」離他們很近的阿方突然遞了一盤雞米花過來。


  「喔、謝啦!」正好想找東西填肚子的虞因,順勢將盤子接了下來。


  虞因將盤子拿到兩個人的中央,讓一太也可以隨手拿取。


  囫圇吞棗般地塞了幾個雞米花到嘴巴裡、見一太搖頭表示夠了之後,虞因將盤子傳了回去,覺得剛剛抓取食物的手油油膩膩,便起身想到廁所去洗手,一太也跟在他的背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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