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滄海╢

食用前注意：原作背景，冰炎 x 漾漾

本篇收錄於：《歸，依我心》

   在黑暗中飄零徘徊，豔紅閃動的眼是失落的錯覺；

   在深層的幽暗醒來，那人仍未歸返。

   就算自己破碎支離，唯一心願至終不變。

　　＊

　　畢竟這次比起過去我曾遭遇過的意外事故都還要嚴重許多，差點就要被老姊直接辦頭七了，所以養傷的日子我想依然是漫長到連盡頭都還暫時還看不到吧！

　　在我醒來的一個星期後，學校早就恢復上課了，在第一次見過面後，喵喵他們幾乎每天下課後都會來看我，陪我聊天和說一些班上發生的事情；五色雞頭有時候也會跟來，不過通常沒幾分鐘就被請出病房了，原因是妨礙病人休養。

　　不過我想更貼切的理由是危害病人的身心健康還有造成腦神經脆弱……開玩笑，不是每個正常地球人看到正港火星人的探病禮物還能維持坐在床上不被嚇暈的。

　　第一次是五色雞頭帶來號稱『一秒後生龍活虎，十秒後橫行江湖』的秘方───根本是扛頭老虎來，而且是整隻好好看來只是被打暈的，被五色雞頭拖來說要燉鍋補湯就能還我健康如初的身體了。

　　開玩笑你不要讓我橫死病房就不錯了……最後那頭可憐的老虎自然是被人送回該待的地方。

　　胸口的傷好得很慢，輔長說這是因為受到黑暗氣息影響的關係，所以大概還要痛上一些時候。

　　我想唯一有比較好轉的，大概就是我昏睡的時間總算是減短了不少，比起剛開始幾天，每天醒著的時間都不到一個小時，現在已經能維持五、六個小時的清醒時間了……雖然每次傷口痛的時候，我倒寧願我是在昏睡的情況下。

　　「唔……」我錯了我不該胡亂腦殘的。

　　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的傷口，讓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蜷縮成一團。

　　「褚同學，傷口又痛了嗎？」一直在旁邊注意我狀況的月見，擔心的詢問著。

　　「嗯、還可以……」維持這樣的姿勢雖然對減輕疼痛沒什麼幫助，但是忍一忍就過去了，很快的、馬上就會過去了。

　　月見替我點了藥香，他說一直止痛藥對身體的負擔太大，而且依賴成性也不好，所以就用這種可以降低些疼痛，但是對身體比較沒有負擔。

　　「漾～本大爺特地取消今天漂撇江湖的行程專程過來，身為本大爺的小弟還不速來接駕！」很歡樂又熱血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當場讓我有直接閉眼裝暈的打算。

　　接你個頭！哪有來探病還要躺在床上的去迎接你的！

　　「西瑞同學，褚同學身體不適正在休息，請你降低音量喔。」月見馬上開口說著，我可以聽得出來他的語氣滿滿的無奈。

　　「漾～早就叫你一定要吃我上回帶來的補品了！保證有病一吃就見效，沒病還可以強身！」西瑞一臉可惜小弟都不聽勸辜負他大爺一番心意的痛心表情。

　　你確定不是一吃就死翹翹嗎！還有你現在是改看賣藥頻道嗎？！

　　「呃、西瑞，謝謝你……不過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所以算我求你請還我安靜又安全的養傷空間吧！

　　「好吧！為了小弟，本大爺決定再去尋找祖傳秘方，不用太感激我！老大罩小弟不過是順手而已！哈哈───」然後他就這麼熱血的邊哈哈大笑邊衝出門去了。

　　我和月見無言的對看一眼，然後他恢復一臉淡定，似乎是直接把剛剛那個來去一陣風的當作是一場夢，「趁著藥香的效果，睡一下吧！」

　　「嗯……」我輕輕的應了聲。

　　在滿室盈滿令人寧心的藥香當中，意識逐漸模糊淡去，然後我闔上越發沉重的眼皮，深沉的睡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藥香已經熄了，傷口也不疼了。

　　然後，我發現旁邊似乎是站了個人影，但不是月見。

　　暗藍色的長髮，一雙金藍色的眼睛帶著戲謔笑意，看起來相當邪冷的外貌……我整個人嚇得瞬間清醒。

　　「嗨，褚同學，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來人帶著笑意，輕鬆愉快的跟我打著招呼。

　　廢話哪個被砍一刀血噴了一地差點就要過橋的地球人在半個月後就能有好氣色啊你告訴我！而且罪魁禍首明明就是你裝什麼沒事！！不對為什麼這裡明明是醫療班的特別病房而你竟然可以出現在這裡？！

　　我心裡一陣驚慌的往門口看去，不是擔心他會對我做什麼不利的事情，而是害怕有人又遭到他的毒手。

　　「別擔心，我來得很低調，半個人都沒驚動。」安地爾很從容的拖過一旁的椅子就坐了下來，一副要跟我閒話家常的模樣。

　　「你來幹嘛？」我一臉警戒地問。

　　不要跟我說又找我去喝咖啡！！我傷成這樣最好是能喝……還有就算是能喝我也不會去的！

　　「不用這麼緊張，託你的福，我現在正在放長假呢！」安地爾帶著濃厚的笑意，悠哉的交疊起雙腿，繼續說道：「我在湖之鎮一直等不到你，所以才特地過來看看的。」

　　「等不到……我？」我瞬間愣住，一頭霧水地問：「我們應該沒約好吧？」之前傻傻被騙一次就夠了，就算有第二次我也不會自己一個人跑去的！

　　「我真是太傷心了呢……」話雖這樣講，但我完全看不清楚他有任何傷心的意思，「在我替你止血的時候，不是說好了我會在湖之鎮等你嗎？」

　　誰跟你說好了………我黑線的在心裡想著。

　　等等……所以那時候我最後看到安地爾蹲在我面前時他是在替我止血？！你沒趁機對我動什麼手腳吧？！

   想到在楔把毒藥倒進耶呂鬼王的嘴裡後的安地爾，完全是氣到爆炸的狀態，難保他不會藉機對我做什麼手腳，像學長那樣………

　　「放心，我沒順便動手腳，畢竟你不像亞那的孩子需要特別處理。」安地爾一副很了然我心裡在想什麼，直接回應道。

　　處理你個頭！！一想到他對學長做的那些事，剛才心底的戒慎恐懼好像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難掩的怒火，不過我也沒完全表現出來就是。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我沒好氣地瞪著他說。

　　「好歹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吶，要不是我那時候先替你止血，你可能還沒等到結界收復就去了安息之地了喔……」他略微停頓，輕笑了聲後道：「或者，是直接變成鬼族。」

　　見鬼了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我會挨這麼一刀嗎？！追根究底所有的事情還不都你造成的你還好意思討人情？！………我覺得我激動到傷口又痛起來了。

　　「唔……你、到底……想怎樣？」我痛到都皺起臉來了，仍舊是瞪著他，彷彿這樣瞪就可以把他瞪不見一樣。

　　「壓抑在你右手的黑暗氣息還有詛咒……正在蠢蠢欲動呢。」安地爾伸出手，指著我的右手，接著道：「我可以替你治好喔，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交換條件？」

　　「不用了謝謝。」我想都沒想一秒就回絕，跟安地爾交換條件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更不可能有好下場。

　　姑且先不提他的條件到底是什麼，萬一被老姊還有其他人知道我跟這個惹出不少紛爭戰亂、害得學長無法回來的兇手談條件，八成連傷都不用養就直接被挫骨揚灰了，正好節省醫療班的資源。

　　「你回答得這麼乾脆真的很讓我難過呀……」安地爾繼續維持輕鬆的姿態說著，「不過我現在突然覺得，讓你欠我份人情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接著，他將掌心翻上，轉出一顆澄淨到近乎透明的月白色水晶球，裡面散布著金色的光點，使得整顆水晶球散發著金色的光暈。

　　像是在丟什麼不重要的東西一般，他隨手將那顆水晶球往我的面前拋過來，在我還在思考『它會不會就這樣投奔地面摔成滿地水晶渣？』以及『要不要伸出手去接住它？』的時候，它像是有意識般，自動停在我的右手前，散發著更炫目耀眼的金色光芒………

　　我的右手開始發熱，而且感覺越來越熱，像是在炙熱的大太陽底下曬了好幾個鐘頭一樣。想要活動一下手臂，卻發現別說是手了，我現在彷彿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樣，全身都無法動彈！

　　「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只能繼續死命瞪著安地爾。

　　「呵，沒什麼。」安地爾看著我動彈不得又很想掙扎的模樣似乎覺得很有趣，低笑了聲後說，「怕你動來動去會干擾結果，先把你固定住我比較好辦事。」

　　「乖乖的就不會痛喔！聽話、會讓你很舒服的。」安地爾帶著興味濃厚的笑意，像是在哄小孩般的說著，不過在我聽起來活脫脫像是個會上社會版的變態大叔。

　　然後他輕輕一個彈指，水晶球散發的光芒越來越燦爛，而我右手感覺到的灼熱卻正好相反的逐漸退去，只剩下柔和的熱度。那光芒閃爍起來的同時，我的右手開始竄出一絲絲如同黑色細線的黑色光絲，直接朝水晶球而去。

　　在那耀眼的光芒中，那些黑色光絲慢慢地轉變成一絲絲的鎏金色光線，在水晶球裡縮短凝聚，最後變回一開始看到的金色光點。

　　我看著眼前的景象整個呆住了，等到黑色光絲不再從我的右手竄出後，安地爾將水晶球收了回去，看著我輕輕一笑，道：「如何，感覺很棒吧？我就說會很舒服。」

　　……你就一定要用這種會讓人覺得是變態的語句嗎？

   不過話說回來，身體真的有比較輕鬆的感覺，之前那股說不出來、彷彿陰影籠罩在身上、那種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沉重感，現在完全感受不到了，而且傷口也比較沒那麼痛了。

　　「剛剛那個水晶球……是什麼？」我忍不住好奇地問。

　　「用神聖光細末－神族世界最純淨之地的第一道光放進最純淨的水晶裡，由高階精靈聖者加工的抗黑暗物品，沒想到閣下會有這樣的東西。」突如其來的清冷沉穩的熟悉聲音，搶先了正欲開口的安地爾。

　　然後，散發著微光的精靈身影出現門口，走了進來。

　　「賽塔！」我驚呼一聲，總算是看到有人來救命了。

　　賽塔用帶著安撫意味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後，直接對安地爾道：「您既然這麼想要妖師加入你們，為何還要救漾漾呢？如果他變成鬼族不是正合您意嗎？」

　　「精靈，我以前應該在亞那身邊看過你……」安地爾對賽塔的出現也絲毫不以為意，有點回憶般的喃喃說著，又繼續道：「雖然是繼承者，但漾漾跟凡斯比起來還是差得遠呢！雖然玩起來比較可愛倒是真的……」

　　我跟你應該沒這麼熟可以不要叫得那麼親暱嗎？我滿頭黑線的在心裡想著。

　　「您是在尋找與過去那位波長相同的人。」賽塔看著他，直接而肯定地說：「過往的人帶給您記憶與熟悉，並非繼承者也並非力量，而是純粹有著相似的感覺，但這樣也並不是您所認識而想要找尋的那位。」

　　「或許真的是這樣呢。」安地爾笑得更開懷了，看起來的確是心情很好的樣子，「但不可否認的是，漾漾確實帶給我不同於認識凡斯的樂趣，所以……這個還你們吧！」他的手上轉出一個帶著微光的黑色小小光球，然後直接拋給我。

　　「這是……妖師的？」賽塔看著現在在我手上的光球，露出驚訝的神情。

　　「反正凡斯的身體被毒藥破壞成這樣也不能再用，就乾脆還你們了！我這可算是買一送一了……漾漾，之後你要怎麼回報我呢？」安地爾看著我，帶著戲謔的微笑挑著眉問。

　　這個嘛……見一次開二檔掃射一次你覺得如何？

　　「哎呀，真是不善的表情。」安地爾一副有點惋惜的模樣，「沒辦法，只好等我下次有空再來找你玩了。」

　　你最好永遠都不要有空……不對，這樣搞不好世界就被他搞得天翻地覆了……算了不管怎樣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下次見囉，漾漾。」僅是我轉頭的一個瞬間，安地爾一如他來時的無聲無息，消失的無影無蹤。

　　　　　　　　　　　　　　　　　　　　　　　　　TBC.

我覺得我得了一種明明想好要寫什麼但是真正寫的時候卻卡到天邊去的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