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場加映:印調

 

 

  幽森惡念,挾極陰極毒之妖氣,狠絕滅其生機難以存。

  盛凜劍威,挾至清至聖之靈氣,所到盡處邪孽不復在。

 

  原本深藏的鳥獸,此時更爭相躲避,懼怕更為深沉。

  兩道力量不時撞擊激盪,餘波肆虐,周遭草木無一倖免。

  幸而此處隱匿,且離天墉城距離甚遠,如此動靜並未驚擾到眾人。

 

  不知過手幾百招,即使雙方幾乎拼盡全力,戰意仍舊高漲。

  氣息,開始紊亂,道道傷痕陸續現於己身,甚至唇邊溢血,內腑受創。

 

  「你,很不錯。」喘息之間,蛇妖抬手抹去臉上血跡,赤瞳嗔迷,妖異臉龐有著瘋狂的喜悅,「幾百年來,我終於碰上對手了,痛快!」

  「既然知我厲害,何不束手伏誅?」百里屠蘇同樣狼狽,面容已染上血汙,但意志仍舊堅不可摧。

  「哈哈哈哈────」蛇妖仰天縱笑,蛇身七吋處有個微弱光點正若隱若現,「看在你能將我逼到內丹盡現的份上,我會送你一份大禮的。」接著,幽黑的妖氣瀰漫開來,濃重得彷彿要釋放全副的力量,拼博這最後一擊。

  突然間,在早前的打鬥中已被凜然劍氣掀掉部分鱗片的蛇身,以迅雷不及俺耳的速度從黑氣中竄出,將讓他如此狼狽的劍靈惡狠狠地牢牢纏緊。

  百里屠蘇原本全神貫注地堤防那混濁妖氣,沒料到他會有如此聲東擊西之計,急忙反應過來之後,只能勉力削去他的尾端,但依然被纏住身軀。

  蛇妖的鮮血猶如飛瀑般,噴灑一地,被蛇身纏住的百里屠蘇也無法倖免,臉龐、身上都沾染了濃稠血液,襯得耗去泰半靈力而毫無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如雪。

 

  蛇身被削去末端一截,蛇妖慘叫一聲,憤怒至極的將百里屠蘇往湖裡頭拖了下去。

  冰涼的湖水即刻將其滅頂,原本手裡的劍也因為方才的變故而鬆手滑落,百里屠蘇當機立斷,決意喚來他的本體──在陵越房裡,那柄重重陣法守護中的龍紋墨玉劍──『屠蘇』。

 

  墨色的幽光在湖底凝結,彷彿穿越千萬年而來的悠遠龍吟,隨之在水中晃蕩。

  上古戰龍遺留下的浩然威赫,讓蛇妖禁不住地悲鳴,蛇身也因此鬆脫了力道。

  藉此機會,百里屠蘇提劍奮力一斬,目標正是蛇身七吋上那枚內丹的位置。

 

  張大嘴的淒厲慘叫,因為在水中而失去聲音,但看其猙獰面目可知蛇妖此時之憤怒痛楚。

  蛇身被斬,內丹出現裂痕,濃濃血色在水中渲染開時,那驚怒不甘的蛇妖露卻出了癲狂笑容。

 

  『我…不會……放過你的!』

 

  費盡氣力低唸著惡毒的咒言,蛇妖還引爆了自身即將碎裂的內丹──他花費了上千年而修練出的力量,即使因為裂痕而消散部分,但威力依舊驚人。

  百里屠蘇正極力往水面游出,還來不及察覺已經只剩下一口氣的蛇妖,在最後的苟延殘喘時仍有力氣報復於他。

  劇烈的衝擊,讓已經游到了岸邊的他只來得及迴身用『屠蘇』一擋。

 

  一股劇烈的疼痛像是突然在體內爆開一般,百里屠蘇倒臥在湖畔岸邊,嘔出一大口鮮血,眼前一黑,意識在瞬間落入無盡深淵。

  同時,方才在湖中的爆炸餘波好不容易平息之後,一道微薄黑氣從水中冒出,最後滲進了那已然昏迷之人的額間。

 

  ──妖邪魔魅襲山亂,弭惡滅道惹塵煙。

 

 

  □

 

 

 

  天幕靛藍,靜曉初晨。

  曙光自東方遠山遙遙斜映,渲染淺暈。

  於夜色中沉寂的天墉城,也在微曦籠罩下逐漸甦醒。

 

  卯時過後,妙法長老帶著一眾弟子,整齊立於山門前,準備迎接他們的掌門回山。

  遠方天際初現幾道身影,如光如疾,自遠而近,不一會兒便陸續抵達,佇立在眾人面前。

  首先抵達的自然是陵越,而後幾名年長弟子列其後方。

  由芙蕖引領行禮,眾弟子並且朗聲同:「恭迎掌門回山!」

  陵越頷首,向身後幾名同行弟子交代幾句之後,便擺手讓他們與其他人先行退下。

 

  待到山門前只剩下自己與陵越時,芙蕖才帶著笑容慰問道:「掌門師兄,一路辛苦了。」

  「此行雖遠,但為天下蒼生盡棉薄之力,也稱不上辛苦。」陵越回應著,並且隨後問起門派事務近況,可有大事未決或突發意外,芙蕖一一回答。

  幾樁事情談論完畢之後,陵越突然問道:「妳可知,師弟現下人在何處?」

  在陵越一踏上天墉城之時,便下意識的抬眼掃過眾人,不見那道惦記數日的身影,心裡略感可惜,不過畢竟正事要緊,若有要務在前應當於先處理。

  但方才歸返的一路上,心神突然不寧,始終靜心不下,甚至有股莫名不安的感覺縈繞不去,因此還是忍不住問起百里屠蘇之行蹤。

  聞言,芙蕖那秀麗臉龐流露出些許困惑及掛心,答道:「昨晚屠蘇師兄與我約定好卯時前要一同來此迎接掌門師兄,但今早時辰已過卻仍未見他之蹤影,怕是有事耽擱,不過屠蘇師兄即使突發要事無法前來,理應會讓人前來告知,至今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我正想著待會兒要去看看。」

  對於百里屠蘇,陵越知他甚深,從少年至今,除了當年的三年之約險些散魂永別外,還未有過承諾之事最後卻未完成的情形發生,就連只是樁夜裡邀約品茶這等小事,他都不曾無故晚到或失約。

  此時,陵越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逐漸擴大,伴隨陣陣驚悸,毫無來由地直擊他的內心。

 

  陵越不敢輕忽,直接交代道:「芙蕖,妳讓幾名弟子四處去找找,我先往玄古居查看,若有消息隨時來報。」

  「我這就去。」芙蕖看他神色有幾分肅然凝重,心中也擔憂怕是出了什麼事,急忙旋身前去交代弟子,同時也打算之後也跟著去找。

  顧不得風塵僕僕,衣袍沾染夜霜晨露,陵越心神全在惦念百里屠蘇之上,因此急忙趕往玄古居的方向而去。

  片刻後他跨進屋內,卻見到空無一人,床鋪被褥整齊,不似有人使用過,而桌上書頁攤開,一旁錫燭臺底,堆砌燭淚痕跡,顯然燃過整夜。

 

  ──難道,師弟是在深夜時突然離開?

  思忖後,陵越憑眼前所見猜測著可能緣由。

  他擔心是百里屠蘇是遭遇危險或是發現有異邪闖入而獨身追捕,纏鬥至今而尚未歸返,或是……無力歸返。

  越想越是心驚,陵越接著趕往自己的居所,想藉由『屠蘇』找尋師弟下落。

  豈料,踏進房內後,只見陣法無一遭受破壞,仍保持完好樣貌。

  但被護在其中的那柄龍紋墨玉劍,早已不知所蹤。

  能在不破壞陣法的情況下取走,只有一個可能──身為劍靈的百里屠蘇,將劍取走。

 

  思及此,陵越更是心急如焚。

  正當他要再喊來幾名弟子去找尋執劍長老時,那雪白的海東清突然從窗外飛了進來。

  「阿翔!」瞬間驚喜後,陵越心緒一轉立刻又想到牠不可能無故飛來尋找自己,肯定是師弟出了什麼事情,急如星火地問:「你可知師弟身在何處?」

 

  一記鷹啼促鳴後,重新張開羽翼、振翅飛起。

  陵越急忙提氣躍出,追著牠往後山一行。

 

  最終,仍是被他瞧見那此生無法忘卻之畫面。

  心中一陣劇痛,彷彿疼入骨髓,讓人猶如置身冰窖那般凍寒驚懼。

 

 

 

 

 

 

 

                             TBC.

 

 

 

我覺得要強調一下,窩真的是親媽(真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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