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衍生,忠犬三十題

◎周葉,試寫中OOC可能有(?)

 

 

 

 

 

 

 

  葉修宣佈退役的那一天,周澤楷正在訓練室裡做著基礎訓練,一如往常。

  當江波濤從外頭走進來、拋下這個震撼彈時,他也只是默默地跟著驚訝的隊員們,到休息室觀看電視正在轉播的記者會。

 

  即使是身為戀人,對方仍是沒有先告知他這麼重大的決定,但其實他在不久之前已經隱約有了這樣的預感。

  當那人在QQ上試圖想打些什麼的時候,最後只有一句『沒什麼』,或是發出語音邀請時,卻還是只有一聲『晚安』;當那人來S市找自己時,偶爾會叼著菸、若有所思的恍神,或是盯著自己好一會兒後、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周澤楷並沒有因為自己未被事先告知而感到沮喪,相反地,他想他能夠明白那人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的心情。

  ──是自己、沒有讓對方徹徹底底無所顧忌的信任,所以他才會在猶豫過後連隻字片語都未曾提起。

  看著電視上那人如同平常那般、從容淡定的說出各種打擊記者們的發言,周澤楷也認真地下了一個決定,這將會是他對於未來規劃的理想藍圖,同時也是唯一的一張。

 

  「小周,怎麼了?」江波濤發現自家隊長的目光從電視轉到自己身上,似乎是有事相商的模樣。

  「……有事。」周澤楷低聲道,眼神卻不是很明顯地看了看周圍。

  身為他多年的副隊長,江波濤自然明白他這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舉動,所以乾脆主動提出闢室另談。

  周澤楷先踏出休息室、江波濤跟在後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還在那震撼整個職業圈記者會上,所以沒有人發現到他們的正副隊長悄然地離開。

  轉移陣地來到了現下沒半個人在的茶水間,江波濤看著自家隊長臉上的神情不似往常那般純然平靜,反倒是一分忐忑、兩分擔憂、以及七分的堅定──看起來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不會是、受到葉神影響,小周也萌生了退役的念頭?

  江波濤被自己的猜測給狠狠地雷到了,這讓他無法再耐心地等著周澤楷先開口,他決定主動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周澤楷點點頭,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猶豫說詞,最後仍是簡潔有力地道:「……找房子。」

  「……哈?」江波濤的反應雖然是愣了一下,但他認為這總比聽到『退役』的相關詞彙而感到震驚好太多了,「小周你是說……你想找房子?」

  「嗯。」周澤楷又一次的點頭。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想找房子?」江波濤實在是想不到得知葉神退役的消息後,第一個反應是找房子的關連性到底是從何而來?

  「……想住一起。」

  「住一起?和你喜歡的那個人?」江波濤知道這些年來他一直有喜歡的人,而且進展貌似挺順利的,難道是看了葉神退役的消息、所以也要替未來作打算了?

  「嗯……喜歡的。」

  「那就得看對方喜歡什麼樣的居住環境了……你們想繼續住在S市?還是別的地方?」江波濤問。

  「……嗯,先S市。」周澤楷雖然想順從那人的意思,不過這種事先說破就毫無意義了,而且說老實話、他如果真的去問前輩退役後想要住在哪個城市,恐怕也會得到『隨便』、『哥很隨興』這類的回答。

  若真的之後那人有想定居別的地方,他可以到時候到當地再買房子──只要前輩喜歡,住哪兒都可以。

  「有其他要求嗎?例如要靠近地鐵或公交車站,或是安靜一點的區域?」心細的江波濤接著問。

  「嗯……」周澤楷認真地模擬葉修的習性,好一會兒後才答道:「安靜、方便。」

  「交通方便還是生活便利?或是都要?」

  「……生活。」如果前輩要買菸的話,還是附近有便利商店會比較好。

  「那好,我會幫你留意。」江波濤點頭將這件任務應承下來,隨即他似乎是想到什麼,又問道:「小周,那你是打算要和對方同居,還是……求婚?」

  周澤楷原本平靜地看向他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不少,彷彿是聽到了意料之外的選項。

  但隨即那雙明亮的眼眸,綻放出的光采,卻是前所未有的璀璨。

  經過短暫的空白後,他緩緩地低聲道:「……求婚。」

 

  周澤楷原先是真的沒想到求婚這步,看了記者會之後,他異常的心急,腦袋只是非常堅定地想著要搶先訂下葉修以後的室友(或者同居人)的位置,但江波濤卻給了他更好的建議──求婚──先不論國內的法律允不允許,他最在意的、還是葉修願不願意接受。

  只要葉修點頭允諾,無須法律保證,他都會珍視對方直到此生的盡頭。

 

  望著那張已經看了好幾年、照理說應該早就免疫的榮耀聯盟的臉面,此時帶著眷戀、情深、以及滿溢的溫柔,這是江波濤頭一回,對著自家隊長而感到莫名的心跳加速。

 

  ──如果現在小周的表情被實況轉播的話,估計槍王的粉絲必定會再創榮耀史上的巔峰新紀錄。

 

  □

 

  關於退役這個念頭,葉修其實已經考慮了很久。

  縱使現在手速還有辦法飆破三百,但也早已無法像幾年前那樣飆過五百以上。

  即使想再繼續下一個榮耀十年,帶著君莫笑、選擇散人重返榮耀的這些年來,對他而言確確實實損耗過大。

  約定、夢想、輝煌、榮耀──為此他付出了很多,當然也得到很多。

  悲傷、無奈、失意、遺憾──至今回想起來,當時的疼痛仍在,但卻已經能更平靜的看待。

 

  年紀都奔過三十了,該認老的時候還是必須認老……雖然覺得感傷,但如同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年少輕狂時的逐夢理想也有停下來休息、重新檢視人生的時候。

 

  「嗬嗬,給其他人一條生路走,若哥再繼續叱吒風雲十年,這讓後面的新人們要怎麼活?」

  「哥再不退役,榮耀的發展那可要再減緩個三、五年了呢!」

  「雖然不再打比賽,我還是會繼續打榮耀。」

  「……打到,拿不動鼠標為止。」

 

  記者會上,一開始原本眾人都被葉神的話噴得滿頭滿臉的黑線,但隨著後面的發言,氣氛也一點、一點的沉默下來。

  前所未有的傷感,迅速地擴散開了──雖然在每個選手宣布退役時,低落的情緒在所難免,但作為一個從榮耀聯盟創立以來就在的初代大神,短時間內沒有人可以超越他的存在,以及那耀眼的榮光。

  甚至,底下已經有不少人、特別是一路走來從葉秋時期就開始跟隨起的葉神粉,多少年的崇拜憧憬在這一刻無法遏止的化作淚水。

 

  這是一場有葉修在席上,氣氛卻罕見的沉悶默然的記者會。

  在他起身要離去時,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哭紅了眼眶。

 

 

  當晚,葉修一個人待在房間裡。

  他看著電腦屏幕,放在鼠標上的手卻遲遲無法動作。

 

  ──他不知道怎麼向那個靦腆寡言的青年開口。

 

  在決定了這個賽季結束就退役之後,有好幾次、他想過要先告訴周澤楷。

  畢竟他們在一起也好些年了,這對未來有重大影響的打算,對方有權知曉。

  為了這件事情,葉修模擬過各式各樣的開場白,正經八百的、瀟灑輕鬆的、略帶嘲諷的……但往往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了,看著那張純然的臉龐及明顯帶著依戀的目光,他卻怎麼樣都開不了口。

  周澤楷──以槍王這些年不曾墜過的聲勢和狀況,榮耀第一人的名頭還穩穩地掌握在手,可以再打幾年都不能問題──他還在如日中天,而自己卻將要隱退。

  他不能讓自己的決定,有任何影響對方那璀璨耀眼前程的可能。

  即使他無法知道,對於未來,周澤楷是什麼樣想法。

  所以一天拖過一天,終究到了記者會發布的這天,他還是沒能告訴周澤楷。

 

  不曉得對方從電視上才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驚訝、錯愕、難過……最後是惱怒?

  想到這裡,葉修突然非常罕見的焦慮了起來。

  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菸之後,他決定坐到電腦屏幕前,好好的面對。

  ……哪怕周澤楷,真的對自己感到失望。

 

  葉修滑著鼠標,卻沒有登進QQ,因為他知道一登進去肯定會被瘋狂洗對話窗。

  所以他決定登入郵箱,打算寫一封信給周澤楷。

  只是他才剛登進去,一封來自一槍穿雲的未讀郵件已經靜靜地顯示在屏幕上。

 

  前輩,晚安。

  天涼了,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若有空的話,可以麻煩前輩休假時到S市一趟嗎?

 

  還是一樣的日常問候,但葉修的情緒卻就這麼被安撫了。

  靜靜地盯著那簡短的字句至少十分鐘後,他才滑動鼠標、準備回信。

 

  知道了,就下個月的第一個週末吧!

  小周,晚安。

 

  或許、有些事情,還是必須當面說清楚,就算真的必須走到最後一步……

  葉修這麼想著,把原本腦袋裡已經擬好七七八八的內容全部刪掉,只留下這麼一句。

 

  □

 

  「這是在哪兒……嘖嘖,這麼難找是欺負哥沒有手機啊……」葉修手裡捏著紙條,站在街道上張望著路牌,同時也忍不住嘟嚷著。

  紙條上的地址是他事先抄下來的,周澤楷前些天確定碰面時間後才傳給他的地點,說是要到這個地方碰面。

  雖然在出發前,葉修已經先用電腦查詢好地圖路線了,但他畢竟不是S市地理通,有些蜿蜒的巷巷道道一拐錯彎就迷路了,再加上葉神一直沒有使用手機的習慣,才會造成現在連導航都沒有的窘境。

  不對,哥可以問人啊!張望了快十分鐘,直到有名騎腳踏車的妹子輕快的路過,找路找到昏頭的葉神才想起還可以用這個最土的方式。

  好不容易、葉修必須說他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找到了地方──看起來地點還滿清幽的高檔小區。

  順著門牌一路往下找,葉修找到對應的號碼之後,按響了門鈴。

  彷彿可以聽到「叮咚」聲在屋裡迴盪,但等了一會兒卻始終無人來應門。

 

  「小周應該不會是想讓哥撲空作為報復吧……」

  下限不存的葉修大神忍不住用自己的行為模式作為思考,但沒幾秒後自己推翻掉了,因為他相信那個在濁流中依舊還是純正一根苗的槍王不會玩這麼沒品的招式。

  又按了兩次依舊沒人回應時,葉修瞪著門板,一個鬼差神使的念頭讓他伸手去轉動門把。

  ……結果門還真的被他打開了。

  「搞半天結果門沒鎖?這是哪招??」葉修一臉納悶,再次確定門牌號碼與周澤楷給的相同之後,他決定進去看看。

 

  空蕩蕩的屋裡,半件傢俱也沒有。

  唯一有的,只是站在應該是客廳中央的周澤楷。

 

  「……小周,我說你人明明在幹嘛不應門呢?」葉修朝他走了過去,突然有種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麼他這個老人家真的想不到的滄桑感。

  周澤楷也只是靜靜地望著他走來,沒作聲,但如果有仔細瞧的話,肯定會發現槍王的表情不比平常──就算一樣沉默,但那緊抿的嘴唇、透露著幾分堅定與緊張的目光讓那張屬性偏向呆萌的俊臉一下子就像正在投入總決賽的全神貫注般。

  「嘖嘖,怎麼約哥來空屋啊?還好現在大白天的沒有月黑風高……你、這是幹嘛?」葉修原本滔滔不絕碎唸的話語在一瞬間全都梗回嘴裡,唯一有的反應只能愣愣地問這麼一句。

  廢話,要是有人突然在你面前跪了下來、就算只是單膝,你驚不驚訝?

  「求婚。」說出這兩個字的語氣很輕,迴盪在靜悄悄又空曠空間裡,彷彿石子投進了靜謐許久的碧湖裡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好一會兒後,葉修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以為你要跟我談別的事兒,連心理準備都做好了……」但他沒說是做最壞打算的心理準備。

  「求婚。」周澤楷又復誦了一次,語氣鏗鏘而堅定。

  葉修笑了,不是苦笑也不是嘲諷笑,而是打從心裡深處的那種柔軟與喜悅。

  「小周啊,哥雖然沒什麼經驗,但連續劇在演哥還是有看過的……求婚,好像不帶像你這樣的?」當然,在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前提下,別指望葉修大神有辦法說出任何符合情境的浪漫回答。

  周澤楷淺淺地笑了起來,還真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絨布盒──不作其他想,就真的很狗血老梗的、一枚樣式簡單俐落的銀色戒指躺在裡面。

  「……唷,你這是真的下定決心想跟哥過一輩子?」葉修挑了挑眉,很沒情調的戳了戳正在面對人生大事的青年的臉頰。

  周澤楷頷首,目光誠摯認真地看著他,道:「一輩子。」

  葉修看著這樣的他,不只是心口一陣滾燙,就連眼窩也覺得溫熱,有些激動的情緒彷彿要流瀉而出。

  「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

  「不怕以後會後悔?」

  「不會後悔。」

  「……那好吧,年輕人還算看得出誠意,哥就勉強……咳、答應吧!……喂、慢著你想謀殺哥啊!」

  被周澤楷一個猛然起身然後抱住的葉修雖然嚇了一大跳,但也沒想過要掙扎,臉上的輕鬆悅色也始終不曾淡去。

 

  「……不過話說回來,你約在這兒是要幹嘛?等哥答應之後直接就地正法?」

  「不、不是……!」

  「不然是為什麼?」

  「……家,以後的。」

  「哦……嗬嗬,不愧是小周,真懂得怎麼讓哥開心呢!」

 

  葉修伸手揉著周澤楷的頭頂,而後者也順勢地將人攬進自己懷裡,各種鬧蹭。

  銀色的戒指,在那漂亮的手指上,低調散發著微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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