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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麼早來幹嘛?」坐在醫院大廳的椅子上,虞因冷不防打了個呵欠。

  「嗯,總覺得早點來會碰上意想不到的收穫。」一太坐在他旁邊,微笑著說。

  「這也太早了……」距離門診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啊!早早就被帶出門的虞因,顯得有些無奈。

  今天是他要回診的日子,但門診時間是下午,所以吃完午餐後時間還很早,他坐在開著冷氣的客廳有些昏昏欲睡時,早上未出現的一太突然按響他家的門鈴,然後進去坐沒多久就把他帶來醫院了。

  這個人從以前就這般神祕嗎?有時候沒來由的一句話,推說只是感覺,但又天殺的準,準到讓人背脊都涼了,他要是出去擺攤算命的話,估計巷口到巷尾都會排滿了人吧?虞因默默地胡亂想著。

  「這裡冷氣強,會冷嗎?」一太問。

  「唔,還好。」虞因搓了搓手,雖然是真的有點冷,但還忍受得了。

  「我去買點熱飲,你先在這裡等。」一太起身,轉頭要走的時候,被虞因拉住了。

  「……我不要熱水喔。」虞因有點擔心他待會真的端杯熱開水回來。

  一太看著他淡淡一笑,然後輕摸了下他的頭頂,這才離開。

  「摸什麼頭啊……」當他三歲小孩嗎?虞因在心裡嘀咕著。

  但是,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透過那雙手、那樣的體溫,彷彿直接傳達進了心扉。

  等到一太回來之後,虞因手裡捧著他遞給自己的熱奶茶,突然脫口問道:「我們兩個認識多久的時間了?」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一太愣了一下,但他隨即又很快的回答道:「重新計算的話……應該不到半個月?」

  「我是指不用重新計算。」虞因默默在心裡黑線了,接著他繼續問:「感覺至少應該要認識好幾年,才能像現在這樣……」

  「一定要認識很多年嗎?」一太直接反問著。

  「就,常理來說嘛!」虞因撓了撓臉,捧著奶茶又灌了一口。

  「你覺得我們的關係很要好?」

  「嗯。」虞因點點頭。

  停頓了一下,一太放下喝到差不多快見底的咖啡,繼續回答:「但其實,我們會認識、熟識也是這一、兩年的事。」

  「欸?是喔!我記得你說過我們在學校是不同科系不同班級,所以我們應該是很談得來才會這麼熟?」

  「可能是原因之一,但佔絕大部分的因素……你想知道嗎?」一太淡然地微笑著。

  「嗯。」虞因再度點點頭。

  一太緩緩地靠上前去,正當虞因還在納悶到底是什麼原因這麼神秘要靠這麼近說時,嘴唇突然傳來柔軟的熱度,彷彿被同樣的部位給輕輕碰觸了一下……

  「你、你剛剛……?!」意識到對方剛才所做的舉動,虞因驚訝地瞪大了眼,同時覺得臉頰的溫度默默上升了些,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慌亂失措。

  「呵。」看到他不自覺的微紅了臉、但反應又不像是抗拒的模樣,一太忍不住輕笑了聲,接著道:「就如同你腦袋裡想的原因。」

  但虞因看起來現下的狀況是腦袋裡的東西全打成一團,比糨糊還要糨糊,於是一太相當貼心的抽走他口袋裡的健保卡,先幫他到櫃台掛號,給他一點整理思緒的時間和空間。

 

  雖然很突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所謂的同性戀情,而一太看起來也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所以……他只是沒有想過,原來他和一太是這樣的關係。

  但,若是這樣,其實很多事情就更說得過去。

  好比他對自己的種種瞭若指掌、好比他每日不曾間斷的陪伴、好比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哪怕只是一點小事……一太給人的感覺確實是會為朋友兩肋插刀的類型,可他對自己的感覺又不太一樣,似乎多了點毫無保留的付出,並非是那種哥兒們的掏心掏肺,而是更加深切的情感。

  既是如此,他想,他們應該是真的很喜歡對方。

  若非這樣,一太在知道自己失去以前的記憶後,還是依然對自己義無反顧的付出;而他自己,卻在什麼都不記得的情況下,很快的信任對方、全盤接受一太給予自己的一切,就彷彿縱使腦袋裡的記憶沒了,身體和感覺依然會記得過往的所有,才讓他感到無比熟悉。

  只是,不曉得一太在得知自己失憶的那一剎那、以及在那之後,心中是什麼樣的感受?他依稀記得,剛醒來時的緊張懼怕間,似乎有看到對方眼底那短暫的慌亂與失措。

  想到這裡,心彷彿泛起淡淡的酸楚──那是一種為對方不捨的心情。

 

  「咦?真巧耶,同學又見面了。」

  正當虞因想起身去找一太時,身旁突然響起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讓他停下動作、反射性的抬頭……

  穿著醫師白袍的陳典華,帶著微笑站在他旁邊。

  「你是……那天的…陳醫生?」虞因看著他,頭上的傷口卻又在這個時候開始抽痛著,讓他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陳典華調侃笑道:「對,不過你一看到我的臉色好像就不太好,我不是這麼惹人厭吧?」

  「沒、就有點不舒服……」虞因有點勉強地笑了下。

  「還好嗎?需不需要我去叫人?」陳典華關心的問,還稍微看了一下他的狀況。

  「沒關係,我朋友已經去幫我掛號,門診時間也快開始了。」

  「好吧,不過如果真的很不舒服就別硬撐喔。」陳典華不放心的交代著。

  「嗯。」虞因應了聲。

  陳典華又和他聊了兩句、還說關於失憶的問題可以掛他的門診,有需要的話直接跟他說,他可以幫忙安排,虞因只能禮貌性的微笑不語作為回應。

  當虞因覺得他差不多該離去的時候,又有一道女聲插了進來……一名年輕的少婦走過來,看起來應該是要找陳典華,大概是他的病人。

  只是,這名患者,卻讓虞因的頭彷彿被榔頭狠狠地敲擊般、重重地抽痛了一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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